第六十二章:姓羅德裏格斯的人
“你最近,是不是壓力過大了?”
我小心翼翼的問著莉麗斯和她慢慢向停車場走去。
“沒有啊!對了,你見過拉法爾了吧?”
我突然停下腳步,那帆布鞋底瞬間摩擦瀝青路麵而停止的聲音響的驚天動地。
“拉法爾?”
莉麗斯也跟著我停了下來,麵容有些錯愕的看著我。
“沒錯,就是拉法爾,這個月新來的轉校生,和你鄰班的。”
我在心裏盤算著,決定繼續套出些話來,我接著慢慢向前走開口道:
“我想我見過他,不如你來說說他的大致特征我好搜尋一下記憶?”
莉麗斯努力的想著,隨後幽幽的開口道:“個子比你高幾厘米,膚色和你差不多,但他的頭發是鬆露巧克力的顏色。”
我眨眨眼回應道:“我會努力留意的,他也擅長籃球嗎?”
“這我倒沒注意。不過他很喜歡踢足球,格羅瑞亞對他很有好感,有幾天放學我們見過他拿著足球穿著球衣在足球場和朋友們一起踢球來著。”
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走到了停車場,我打開車門看著莉麗斯說:“好了好了,這一天都沒見你說過這麽多話,認識新朋友了就開始跟老朋友滔滔不絕起來了?”
“你怎麽會這麽想?在我心裏,最重要的人永遠是你啊!”
聽到這句話我有些竊喜,示意莉麗斯上車。
送莉麗斯回家後我趕忙打電話給格羅瑞亞。
“格羅瑞亞,知道拉法爾的姓氏了麽?”
“我剛要打給你呢,下午我在莉麗斯的日記本上看見了他的姓氏,你等等,我記下來了,我念給你聽啊!”
我焦急地等待著,隨後聽見了格羅瑞亞急促的聲音。
“羅德裏格斯,是拉法爾羅德裏格斯。”
“謝謝你格羅瑞亞。”
我邊掛斷電話邊將車子掉頭朝學校開去,我要趕在夏洛特老師下班之前來到教學辦公室查個一清二楚。那個答案困擾著我,如果我不早點搞清楚我就寢食難安。
我從未動搖過自己對莉麗斯的感情,我也從未懷疑過她是否也以同樣的感情看待我,直到紙再也包不住火了,我開始擔驚受怕起來,怕我的愛從此在莉麗斯那裏一文不值了。
停好車子,我急匆匆的跑進教學樓,推開大門的那一刻,夏洛特正巧在我麵前,她著實被嚇了一跳。
“瓦奧萊特?你怎麽還沒回家?”
“夏洛特女士,求您幫幫我!幫我查查可否有拉法爾羅德裏格斯這個人。”
夏洛特女士皺著眉頭,神情顯得有些為難。
“我並不是不想幫你,可,可我要去給我女兒送舞蹈鞋,她的芭蕾舞課還有十五分鍾就要開始了。”
“求求您了,我今天非知道答案不可!”
我苦苦哀求著,夏洛特女士為難的直來回轉悠。
“不如,我把鑰匙給你吧,你自己去辦公室查?”
“那太感謝您了!”
我激動的向她道謝。
“我信任你瓦奧萊特,若換做是別人那準是不可能的!鑰匙用完就放在門口的地毯下,再見了我必須得走了!”
她急匆匆的從手包裏掏出一把鑰匙遞給我,隨後門被快速地關上了。
我握著手中的鑰匙,懷著無比忐忑的心情向辦公室走去,足足一百二十七步的距離,卻顯得有一百二十七千米那麽遠似的。我打開門,看著屋內我早已熟悉的一切布局早上我剛剛來過的。
我坐定打開電腦開始查詢著,當我的手指顫顫巍巍的打出‘拉法爾羅德裏格斯’的時候,我發現我並沒有力量敲一下回車鍵了,我仍舊是無法麵對那個結果查無此人。就僅僅是這四個字,便可以將我整個人輕而易舉的摧垮,可,如果這一切僅僅是莉麗斯的惡作劇呢?也許她就是在和我開個玩笑而已,想騙我她有幻想症?或是諸如此類的?我正在雲裏霧裏的胡亂猜想著,右手的小手指卻在某個不經意間按下了回車鍵,那個暗示我已久的詞,也如願出現在了我眼前:查無此人。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望著窗外,看著夕陽漸漸西沉,它正壓的後院外的一顆老梧桐樹的枝丫直不起身,已然是秋末,梧桐樹上一片葉子都不剩了,哦不,我看見了一片,正夾在繁密的枝葉之間,身居高處,好像傲視一切。我正望得出神,它竟轉瞬刮落了。我的心猛地揪在一起,就好似自己最後的希望也跟隨那片枯葉凋零了。無論如何,我絕不能就這樣不明不白的任由這位‘拉法爾羅德裏格斯’在此興風作浪,我要他睜大眼睛仔細看好,我是怎樣令他滾出莉麗斯的虛擬世界的!接下來的一個月,我都在努力的試圖與莉麗斯建立某種精神層麵的連接,不僅僅是查閱書籍資料。我甚至將我們的對話錄了下來給心理醫生聽。於是種種調查結果擺在我麵前,告訴我:莉麗斯的行為舉止她日記本裏奇怪的字跡,還有她與日俱增的藝術天賦,都充分的應驗了這調查結果的準確性人格分裂症。當然了,這並不是確診,醫生很明確的告訴我:“隻能是考慮人格分裂症,如需要確診,要做進一步的係統檢查。”醫生甚至展現出了對莉麗斯這種特殊病例的熱情,因為這種精神疾病十分罕見,如果真的被確診,莉麗斯一定會被當做科學研究的試驗品,我心知這一點,所以我再也沒去找過那位醫生。我能做的,我想做的,就是保護好我愛的人,無論她變成什麽樣子,我已做好心理準備應付所有麻煩了!
“總這樣被動下去也不是辦法啊瓦奧萊特!”
中午格羅瑞亞將餐盤放在我旁邊說。
“我想不出什麽辦法了,莉麗斯昨晚甚至將我認成了拉法爾!”
“還好她僅僅是對熟悉的朋友發作,如果嚴重到逢人都提拉法爾的話,恐怕……”
格羅瑞亞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了她的話。
“等等,格羅瑞亞,我有辦法了!”
我剛要開口,莉麗斯就坐在了我旁邊。
“什麽辦法?你們在說什麽呢?”
我和格羅瑞亞交換了眼色,格羅眨眨眼睛開口說:“我們在討論接下來的舞會啊,這不是眼看就要十二月份了?”
我也跟著附和道:“對啊莉麗斯,這次還想和我去嗎?”
“這簡直就是廢話,我們不就是連體雙胞胎嗎?”
莉麗斯看了看我,拿起吸管吸了口可樂回應著,接著繼續說:
“你們剛剛絕對不是在說這個。”
我和格羅瑞亞再次對視了一眼,默契的決定咬死了不承認。
“我們就是在討論舞會啊!有什麽不信的?”
格羅瑞亞看看我趕忙幫我圓場說:“莉麗斯你難道不期待這場舞會嗎?萬一有什麽驚喜呢?”
莉麗斯聽聞格羅瑞亞出此一言隨即扭過頭來看我。
“我最討厭驚喜了,而未來又總是充滿驚喜。你知道的。”
接著她突然湊近我,嘴唇貼著我的耳朵輕聲細語道:“當一個粗心的司機遇上另一個粗心的司機時,他才相對安全。”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那簡直不是莉麗斯,那動作,那眼神,我不禁回味起剛剛她對我的耳語來。而且,莉麗斯很少喝可樂,準確點說是她從不喝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