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開始反擊
我徹夜難眠，理由很簡單，我不知道明天該怎樣麵對他怎樣注視他怎樣開口說第一個字，我甚至害怕拉法爾如果厭惡我我該如何是好，在我腦海裏，正上演著一場場好戲……
我索性打開台燈坐在桌前，桌邊的盒子裏正是當年我送給瓦奧萊特的那條領帶。
“狂歡夜那晚我還為他親自戴上了這條領帶，拉法爾當時會是什麽心情？”
我起身拿起筆在本子上寫了幾行詩：
君若清路塵，妾若濁水泥。
浮沉各異世，會合何時諧？
這兩句詩隻有瓦奧萊特會懂，我曾經還在信裏引用過不止一次，但現在這話用在我和拉法爾身上也不為過。的的確確他等來了我，我愛他的本質，愛的驚天動地。隻是我那麽危險，我怎能忍心再次冒險傷害我所愛之人？我一向是過度理智，即使是在昏迷中做的夢也是那樣謹小慎微，我小聲的嘲笑自己這看似隱藏很深的短處……
上午格羅瑞亞在門外按著車喇叭，聽到後我便拿著包急匆匆的出了門。
“上帝啊你一夜沒睡嗎？”
上了車後格羅瞪大眼睛看著我。
“我想我的精神太緊張了。”
“別緊張，然後……”
她從副駕駛的抽屜裏拿出一隻聖羅蘭金管口紅來。
“不要逼我幫你塗，拉法爾要是見你麵無血色的話我可就又慘了！”
我接過口紅無奈的將那抹淺紅色塗在嘴唇上。
“如果他恨我怎麽辦？”
我望著那棟我熟悉的房子那棟我一直以為是瓦奧萊特的房子，在門口遲遲不敢進去。
“拜托莉麗斯，你們三個月沒見了！”
我深吸一口氣。
“無論什麽結果，我也必須進去了，即使是了結。”
我說完就下了車。
大門虛掩著，顯然他正等待著我的到來。我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遠處傳來肖邦的奏鳴曲聲，我皺著眉搜索著發出聲音的地方是那間密室，那個充滿聖誕禮物的房間！
同樣的，通往密室的那扇門也虛掩著，我悄悄地走了進去。琴聲逐漸清晰的讓我不禁頭皮發麻，遠處在陽光下是一個熟悉的背影鬆露巧克力發色的男子正彈著憂傷的曲調，傾瀉在他身上的陽光此刻也一點也不讓人覺得溫暖。
他憤怒地砸著琴鍵，我甚至想起來我都不知道他會彈琴，我就靜靜的站在門邊，貪婪地望著他的背影。就在我盡情陶醉在他的旋律中時，琴聲戛然而止了。
我出乎意料的開始緊張起來，甚至有些顫抖。他一言不發，沒有回頭，我們就這樣靜默著，顯然他察覺到我來了。
“那個，我來是想道歉，關於我一直錯認為你是萊特，還開槍射中你，我真的不知道我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他邊聽邊轉過身，用布滿血絲的眼睛盯著我，然後我繼續說：
“還有關於訂婚，我寫了信不知道你收到沒有，它和戒指正躺在我家的飯桌上，我一直以為你已經看見了，但也許我還沒來得及把他寄給你我就暈過去了。我要告訴你，我愛的不是你扮演的瓦奧萊特，所以我不能就這樣和你結婚，我愛的……”
他突然站起身，來回踱步，這一舉動嚇得我完全不知道我本應該說些什麽了。
“我愛的……”
他猛地走上前一把將我拉進懷裏吻住了我，此時此刻我也想起了我剛剛要說的話我愛的是你拉法爾！
“我就知道你會想起我的，你完全記起了我！”
他抱著我激動的說。
“你還好嗎拉法爾？”“不好！一點也不好！沒有你的日子我真是備受煎熬！”
他通紅的眼睛裏浸滿淚水。
“拉法爾，對不起我以為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可你為什麽不揭露我的謊言呢？不讓我看到這背後的真相呢？”
“因為我愛你，我發誓我愛你的程度遠超過了萊特愛你的程度！那些日子，那些記憶，在你身邊我總是想起高中時候的事，但每次想到過去我就更不忍心告訴你事實，我對格羅瑞亞說過，隻要你幸福，那我就達到了我的目的，至於你把我當成誰，那根本不重要甚至不值得一提！”
“我真的值得嗎？我值得你在搭上幸福之後再賭上性命嗎？不隻是你總陷入回憶之中，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會想起過去。萊特離開後的那段時光裏，我活的有多麽精彩，如果沒有你我將是什麽樣子？然後在我頻頻回首後發現，我從那時起就愛著你，但我欺騙了自己，我想找一些理由搪塞過去，告訴自己今生隻能愛瓦奧萊特一人，我愛的哪是他？我隻是愛那思念的感覺罷了！我知道我在酒會上昏過去了，但在那之後的記憶裏隻有我離你遠去，我想讓你重獲自由，找一個足夠值得你愛的人，生三個孩子，我和格羅在聖誕節的時候還會去看你……我隻想讓你明白，即使是在我的夢裏，我也在愧疚在自責，這個錯誤說是我犯的，但其實也不單單是我。我隻是來搞清楚，在我錯認你的這段時間裏，我在你眼中是什麽樣子的？我又做了多離譜的事呢？”
“你隻是讓我感覺到，你真的十分愛瓦奧萊特，直到我察覺到了你在動搖，是聖誕節那天，那一晚你心不在焉的吃飯但你根本不是因為想萊特而頻頻走神。你從不對我說謊，但也從不會承認想萊特到那種地步，直到如同十二年前那樣我試探著你，你沒有躲開，我就知道，老天終於被我打動了，與我站在了一邊。你匆忙跑開的時候我留在原地想了很久，隻是因為我不想留你一人再度過一個聖誕節，我提著紅酒來到你家門口，你開門的時候濕漉漉的頭發著實讓我嚇了一跳，沒精打采的，滿屋子的水跡，誰都會想到你之前幹了什麽，我以為你並不冷靜所以那一晚我什麽都不敢承諾。離開你家的時候我也神情恍惚了，我不知道自己此刻究竟是誰，拉法爾還是萊特？我獨自一人站在街道上徘徊，直到我睜不開眼睛突然倒在了什麽東西上，聽不清聲音，但我的手臂很痛，事實上我撞在了誰家的籬笆上，木刺插進了我的手臂裏，第二天我換了身衣服換了輛車就趕快去你家找你，當然，是以瓦奧萊特的身份，記得嗎，在你的再三盤問後還是發現了我的傷口？”
“我全都記得，隻是那人的臉太模糊了，隱隱約約是你，但我的心卻底一直在告訴我這是瓦奧萊特。現在我開始抗爭了，開始反擊，但我又怎麽可以確定此時此刻這就不是夢呢？拉法爾？你是真的存在著的？”
我將信將疑的把手放在他臉上，他用力的握著，那種熟悉的氣息突然迎麵而來，直擊心底。
“別著急，我一定把你找回來，把屬於我的你找回來！”
在我已經克服了心理恐慌後格羅瑞亞走了進來，而與此同時拉法爾正一直注視著我。
“我說拉法爾先生，你就打算這樣一直看著莉麗斯小姐嗎？”
格羅瑞亞邊走過來邊說。
“我可以就這樣看著她，什麽也不做，不會覺得有一絲疲憊。”
我看著拉法爾，有些冰冷的眼神被他的雙眼燃燒的炙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