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0 宇文琦的意思
林昔雲。
這三個字音才落,對麵的女子的麵色瞬間蒼白如紙。
她愣了愣,再抬眸看向宇文銘的時候,眼底裏也多了幾分譏誚。
“林昔雲?”
她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仿佛是說著不相關的人。
在宇文銘那饒有深意的眼神注視下,林昔雲冷笑了一聲道:“林昔雲已經死了。”
在被林昔瑤派人送去青樓的時候,在青州的地下拍賣場被人踐踏的時候。
在得知阿娘被林家休了的時候。
往事一幕幕,頃刻間湧上心頭,林昔雲隻覺兒心頭苦澀,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但宇文銘的眼神太過刺目,讓她心頭起了抵觸。
“我知道,你這一次手下留情,不是因為安王優柔寡斷,實是因為你心裏還有林昔瑤。”
說完這句話,林昔雲站起了身來,退後一步,雙眸中滿是戒備和嘲諷的看著宇文銘道:“安王難不成還想著我那個好妹妹能回心轉意,放棄太子轉而投向你的懷抱?”
做夢!
但這兩個字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林昔雲忍住了。
不過,無論她如何激怒,宇文銘就像是聽不出她話語裏的嘲諷似得。
“那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宇文銘從林昔雲身上收回了目光,淡淡道:“你隻需要記得,你這條命是我救的,而現在我們有同樣的目標。”
聞言,林昔雲一怔,像是聽到了什麽十分好笑的笑話一般。
她朗聲大笑道:“同樣的目標?”
“安王可能忘了,我的目標從始至終都是讓林昔瑤身敗名裂不得好死,而你呢?你隻是為了得到她,別告訴我你也是想毀了她,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大可以直接抓了林昔蘭做威脅,但是你沒有。”
一想起這個,林昔雲就氣的咬牙切齒。
但現在她落在了宇文銘的手上,名為合作,實際上也是被宇文銘變相的軟禁在了這裏,想要脫身並不容易。
這也是為什麽她沒有把話說的那麽絕對,沒有打算徹底激怒宇文銘的原因。
宇文銘輕笑了一聲,淡淡道:“那是將來,至少,眼下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若是不除掉宇文宸,你我都別想達到目的。”
宇文銘放下了茶盞,也站了起來。
他走出了兩步,又轉頭看向林昔雲道:“這段時間你就在這裏好好養著,我要去一趟漓江,至少要一兩個月的時間,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的話,可別怪我救不了你。”
言罷,宇文銘提起步子就要離開,卻聽林昔雲道:“那我們要等到什麽時候?”
她不能等下去了,她恨不得將林昔瑤千刀萬剮,怎麽能老老實實的守在這小寸天地。
宇文銘沒有回頭,都能猜到她麵上的表情。
他輕歎了一聲,淡淡道:“你若是不想死的話,也可以現在出手,不過,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現在是宇文宸布局最嚴密的時候,你想要鑽空子,幾乎不可能,而且你也沒有再失敗一次的機會了。”
聞言,林昔雲愣了愣,心裏憤憤然,但確實找不到話語來反駁宇文銘。
沒有聽到她的回應,宇文銘才又道:“你若信我,便多等兩個月。”
其他的事情他沒有透露,但此時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神和周身都帶著篤定和自信的光芒。
讓林昔雲生不出絲毫的懷疑來。
她遲疑了一瞬,最後心不甘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宇文銘這才提起步子往前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就看見院牆上掠過一道月白色身影。
宇文銘反應極快,迅速轉身,但那道身影卻不避不讓,反而還優哉遊哉的坐在了牆頭上,翹起二郎腿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宇文銘。
晉王世子,宇文琦。
看到他出現在牆頭的一瞬,宇文銘的心咯噔一下。
好在他沉穩,麵上依然從容,甚至嘴角已經掛上了兩分得體的笑意。
“晉王世子什麽時候有了這爬牆頭的癖好了?”
這句話既是在給宇文琦打招呼,也是在不動聲色的將牆頭上人的身份信息告訴給林昔雲。
話音才落,林昔雲連忙垂下了眸子,起身行了一禮。
宇文琦嘴角勾勒出了一抹笑意,他擺了擺手,玩世不恭的看著宇文銘道:“也沒什麽,我就是聽說最近安王設了個小院子,在金屋藏嬌,所以好奇嘛!你知道我的,從來都隻對美人感興趣,能讓安王這般小心翼翼藏起來的女人,我自然想要過來看看咯。”
他言語間帶著幾分玩味,神情也是一副紈絝子弟的浪蕩模樣。
然而,宇文銘心頭卻已經滿是警惕了。
這一處宅子他是讓手下的秘密置辦的,而且還用的手底下的人親戚的名義,就連安王府的人都不知道。
林昔雲的身份不能曝光,他留著林昔雲以及現在林昔雲手上拿捏住的東西還有大用處。
所以才費勁了周折將林昔雲悄悄的放在了這裏。
就連宇文宸和林昔瑤的人都不曾察覺,這宇文琦是怎麽知道的?
宇文銘眼底裏已經有了幾分戒備,同時也帶了幾分危險的氣息道:“晉王世子倒是好手段,消息這般靈通,本王前一日才置辦好了,你這隔天就能找了來,倒是厲害。”
不僅僅是消息靈通,而且身手也了得。
這院子雖然在地處鬧市,但大隱隱於市,周圍到處都是他布下的高手,這裏的守衛甚至不亞於安王府。
那個平時遊手好閑流連花叢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宇文琦,是怎麽穿過層層守衛悄然無聲的到了這牆頭的?
宇文琦似是看出了宇文銘心中的疑惑,他展顏一笑,擺了擺手道:“安王不必這般戒備我,我就是在青樓打滾兒的時間多了,所以會些翻牆上樹的輕功罷了,莫說你一個小小的宅邸,就連皇宮的守衛,也是守不住我的。”
言罷,不等宇文銘開口,宇文琦又道:“而且,我這人就是愛惜美人兒,聽說哪裏有美人兒自然聞風趕來。”
這一番說辭,宇文銘顯然是不信的。
他抬手一引,要邀請宇文琦下來喝茶。
沒有想到,卻被宇文琦給拒絕了。
“茶就不必了。”宇文琦從宇文銘的麵上收回了目光,轉而落到了林昔雲的身上。
“這姑娘倒是有幾分姿色。”
宇文琦點了點頭,卻又很快搖頭道:“不過,也就這樣吧,依我之見,還沒有到要讓安王金屋藏嬌的地步,可見情人眼裏出西施的話果然還是沒錯的。”
宇文琦連敲打的話讓林昔雲越發無地自容。
她又氣又憤怒,但麵對的是晉王世子,她沒有身份沒有地位更沒有資格開口。
隻能垂眸站在一側,默默的聽著,忍著受著。
即使那人是用玩笑的口吻說出來的。
但越是這樣的語氣,越讓她覺得羞辱。
她憎恨這樣的感覺。
不過麵上,林昔雲將自己的恨意都藏了起來,甚至連眼神都沒有泄露半分。
“晉王世子說的極是,情人眼裏出西施。”
宇文銘根本就不會在意林昔雲是否受辱,他這會兒關心的隻是宇文琦為什麽會來到這裏。
他可不相信宇文琦隻是因為聽到了有美人兒的消息。
“世子何不下來坐坐?”
宇文銘再一次相邀。
然而,換回來的依然是宇文琦的搖頭拒絕。
他笑了笑,擺手道:“不了,我就來看看美人兒,剛剛在對麵差樓上遠遠的看到安王進了這宅子,所以好奇就跟過來瞧上一眼,如今既然人已經看了,我就該回去了,我的美人西施還在等我呢。”
他一本正經。
說的煞有介事的模樣,倒像是真的。
但宇文銘顯然不信。
隻是不信歸不信,宇文琦不下來,他也沒有辦法。
這地方自然是不能多待了,好在宇文琦之前並沒有見過林昔雲,不知道林昔雲的身份,更不可能將林昔雲跟那人聯係起來。
宇文銘便也稍稍安心。
他笑了笑道:“那好。”
聞言,宇文琦笑了笑,就要起身,卻又像是想起什麽來,他聳了聳肩,嘖嘖道:“說起美人兒,安王的眼光比起太子可是差多了。”
一說起宇文宸,宇文銘就來了興致。
他挑眉,看向宇文琦道:“此話何解?”
宇文琦輕笑了一聲,抬手指了指紅著臉垂下眸子站在那裏的林昔雲道:“你這美人兒可比太子看上的美人兒差遠了。”
聞言,宇文銘一怔。
宇文琦自顧自的,繼續說道:“我之前還說,那太子堂兄從前都不近女色,最近怎的一反常態,將一個小小的縣主捧在手心裏護著,昨日我在宇文楠的莊子上看了一眼,果然是國色天香。”
話音才落,已經憤怒到了極點的林昔雲身子抖了抖,在用力咬了咬唇忍下這屈辱之後,她還是選擇了沉默,吞下了這屈辱。
而宇文銘的眼神也因為這一番話而深邃了幾分。
他輕笑道:“原來晉王世子說的清寧縣主。”
宇文琦笑著點了點頭,深深的看了宇文銘一眼道:“可不是嘛,當真是傾國傾城呢。不過……”
說到這裏,宇文琦頓了頓,待宇文銘抬眸看向他的時候,他才繼續拖長了尾音繼續道:“我以為安王第一反應會問起我昨日為什麽會在宇文楠的莊子上看到清寧縣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