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7 刁難
林昔瑤雖沒有將顧知曉放在心上,但被她這麽一激將,顧知曉憤怒之下一開口,就讓林昔瑤弄明白了太後為什麽會晾她了。
她沒有吭聲,隻抬眸冷冷的掃了顧知曉一眼。
跟這樣的女人說話,簡直是浪費精力。
然而,她不開口,顧知曉卻以為是林昔瑤做賊心虛,自認為抓到了她的把柄。
“怎麽,你也知道無言以對了吧?像你這樣不清不白的女人,還妄想嫁進皇家?癡心妄想!”
“顧知曉,你嘴巴放幹淨一點。”
林昔瑤可以無視顧知曉,但這裏畢竟是在仁壽宮,而且顧知曉的話確實難聽,她剛剛不做聲並不代表就會受她的閑氣。
“我說的不是事實嗎?”
顧知曉一臉驚訝,她眉梢微挑,前一瞬還一臉小人得誌的模樣,下一瞬看到殿門口走進來的身影,立即就換成了一副梨花帶雨的委屈模樣:“你自己做的醜事還不讓我說,這會兒倒還威脅起我來了,姑奶奶,你倒是要給知曉做主啊。”
林昔瑤已經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
她一回頭,就對上太後那雙冷冽的眼睛。
如冰,如刀。
似是瞬間將她凍僵在原地,再一刀刀淩遲。
不過才月餘不見,之前拉著她的手要她多擔待些宇文宸的慈愛太後瞬間換了一副模樣。
林昔瑤有些心冷。
不過麵上,她依然曲身行禮,動作上讓人找不到一絲錯處:“清寧給太後請安。”
之前林昔瑤想到過太後叫她來的兩種可能,如今在看到太後的第一眼,她就知道是後一種了。
甚至比她猜測的更嚴重一些,不是來問話的,倒像是審訊。
太後沒有立即叫林昔瑤起身,她仿佛根本就沒有當林昔瑤存在一般。
她穿著一襲對襟赭色宮裝,長長的裙裾拖在地上,既顯得威嚴又讓人覺得冷肅。
“姑奶奶?”
顧知曉跟在太後身邊許多年,知道太後發火的時候是什麽樣子,這會兒一見太後的表情,也立即縮回了脖子,像隻貓兒一樣乖巧的退到了一邊。
“剛剛知曉說的,可是實話?”
落座之後,太後既不叫林昔瑤起身,直接開門見山就問了出來。
她的聲音如脆玉,帶著鏗鏘的質地。
林昔瑤不敢有絲毫的倦怠,連忙篤定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聞言,太後冷哼了一聲,她掃了一眼顧知曉,又轉頭看向林昔瑤道:“你被北齊擄走,可是事實?”
太後不是旁人,可以隨便糊弄。
在她進殿之後,林昔瑤身後的殿門就已經被人關上了。
太後不是皇後。
在皇後那裏,林昔瑤一點兒都不會怕,因為她知道身後還有宇文宸和皇上給她撐腰。
但太後不一樣。
她是皇上的母親,是宇文宸的親祖母,她一手養大了昭慶帝,自柳皇後去世之後,宇文宸就被她接到了壽安宮中撫養。
所以,對他們兩人來說,太後有多重要,林昔瑤自然清楚。
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會正麵跟太後碰上。
“是!”
橫豎太後都能查到,如果現在她說了一句謊話,以後再想辯解自身的清白就越發解釋不清楚了,會讓太後以為她謊話連篇,對她徹底失去了信任。
林昔瑤略一思索,做了決定之後便直接道:“當日在茶樓,清寧確實被人擄走,不過中途清寧自己逃了出來,又遇到了太子殿下,是他救了清寧。”
太後微微一怔,似是也沒有料到林昔瑤竟然如此坦白直言自己確實被擄走。
她麵上的冷意淡去了幾分。
這時候,一旁的顧知曉陰測測道:“姑奶奶,你聽聽,是這麽回事吧!林昔瑤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被人擄走可能會遭遇些什麽,不用知曉說了吧?”
話音才落,太後麵色越發難看,她微微皺眉,淡淡的掃了顧知曉一眼。
那眼神冷冽如刀,嚇的顧知曉當即就閉了嘴,一副再不敢多言的樣子,實際上她眼底滿是看好戲的神色。
“林昔瑤。”
太後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住了林昔瑤。
林昔瑤心頭一緊,她揚起下巴對上主座上太後那冷冽如刀的眸子,一字一句道:“清寧可以對天發誓,從未被人侵犯,退一萬步來講,若真的有什麽,清寧早就以死謝罪,絕無可能厚顏無恥的站在太後麵前,那些賍水都是別有用心之人潑的,還請太後做主。”
說這一番話的時候,林昔瑤的眸子裏滿是篤定,她一身正氣磊落光明,還帶著颯爽的英氣,讓人不得不信服她的話。
但太後在後宮中摸爬滾打這麽多年,早就不太相信一個人的一麵之詞了。
更何況,在這之前顧知曉還給她吹了那麽多耳旁風。
“就算你是清白的,但經此一事,於你的名聲也不好,實不宜做天家的兒媳。”
太後的語氣頓了頓,輕歎了一聲道:“哀家念在林將軍的麵子上,可以將這件事掩下來,等風頭過後再給你另找一門好親事。”
太後的話音才落,她一旁的顧知曉已經忍不住輕笑了起來。
“姑奶奶也太仁慈了,對於這樣不知廉恥的女人,還想著給她找一門好親事。”
這兩人一唱一和的,聽的林昔瑤腦袋都要炸了。
尤其是顧知曉,口口聲聲的說著她不知廉恥。
林昔瑤深吸了一口氣,沒有應下太後的話,轉而去看一臉得意的顧知曉,冷笑道:“堂堂顧家嫡女,口口聲聲把不知廉恥這些詞語放在嘴上,很合適嗎?”
聞言,顧知曉一頓。
剛剛還得意不已的她氣的臉都紅了。
在冷哼了一聲之後,顧知曉對著林昔瑤怒目而視道:“那也是你真的不要臉,我作為一個旁人都看不下去了,怎麽,我還不能說了?”
言罷,她眉梢輕挑,露出了一抹嘲諷之色。
林昔瑤動了動唇,正要開口,卻聽太後一聲嗬斥道:“夠了!”
“林昔瑤,”太後冷冰冰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林昔瑤的身上,她眼底眉梢盡是肅殺之氣。
“哀家給過你機會,既然你口口聲聲的說你是清白的,你要如何自證你的清白?”
話音才落,太後驀地站起了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