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 爭執
話音才落,剛剛才不對付的兩人齊刷刷轉過頭來看向李崢。
在那一瞬間,李崢同時感覺到了這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場。
都是對準他的!
他心頭冷笑,麵上不屑道:“不過是個女人罷了,今天若是再無功而返,這女人便是真的有些本事,我滇南一切準備妥當,萬不能在這個關口出了岔子,前日我就已經讓人給西川送信了,明日也該有回信了,斷不能讓她出現在林家軍麵前,為了以絕後患,隻要發現她的蹤跡,哪怕是錯殺一千,也不能放過這一個。”
說到最後的時候,李崢的眸中已經滿是淩然的殺意。
話音才落,蕭為安突然輕嗤一聲道:“你要是能找到她才能殺了她,而且,你一個偌大的滇南連個女人都找不到,傳出去了會不會太丟臉?”
他一如既往的嘲諷和毒舌。
李崢眉心一跳,不等他開口,劉陵也在一旁道:“二皇子有令,萬不可殺林女,若王爺還想按照我們之前約定的來的話,還請慎言。”
李崢就弄不明白了,不過一個女人,為什麽這些人要調轉矛頭來指向他。
他尚未起事,這兩方背後代表的勢力都是他暫時不能得罪的。
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能再給自己樹敵。
這樣一想,李崢麵上的怒氣便也消退了大半。
他向來是個能屈能伸的人,哪怕剛剛才被蕭為安頂撞,轉眼的功夫他就又能對蕭為安笑著詢問道:“那公子可有什麽辦法將她找出來?”
聽到這句話,蕭為安十分想翻白眼。
他要是有辦法的話,也不會等到現在。
那女人到底去了哪裏?
直覺告訴蕭為安,她一定還在秦川城。
這時候,渡口和城門口的搜查是最嚴的,她不可能混進去。
可若是在城裏的話,她又會在哪裏?
秦川城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昨天下午他是跟在李崢身邊親眼看到那些士兵的搜查效率的,在那樣緊鑼密鼓如天網一般嚴苛的搜查下,蕭為安覺得不可能查不出來。
但事實擺在眼前。
這讓他惱怒的同時,也很困惑。
正想著,外間響起了腳步聲,有個護衛來報:“王爺,城裏從今早起的一輪搜查結束,依然沒有所獲。”
沒有所獲的潛台詞就是……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蕭為安那雙略顯秀氣的眉微微蹙起,這結果自然也在他的預料之中。
昨天那般盤查都沒有找到,過了一晚上,隻怕更難找到了。
他沒有多少意外,但這護衛的一句話在電光火石間讓他想到了一個地方。
這念頭才冒起來,蕭為安眉梢舒展,那雙狹長妖冶的丹鳳眼裏帶上了一抹笑意看向李崢,道:“王爺確定將整個秦川城都搜查過了?”
聞言,李崢放下手中的茶盞,掃了蕭為安一眼道:“剛剛公子不是聽到了嗎?”
對麵坐著的劉陵半天沒有說話,在聽到蕭為安這句話,又見他流露出了這樣的表請,劉陵一下子就想到了蕭為安這一瞬的心思。
他沒有開口,隻沉默的盯著麵前的三尺空地,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蕭為安隻淡淡的掃了劉陵一眼,便嘴角微揚,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意對李崢道:“那,您的王府呢?”
李崢本來對蕭為安陰陽怪氣的態度有些不悅的,可誰曾想聽到這句話之後,他神色一怔。
也終於反應過來,確實漏掉了滇南王府!
世人都說,越危險的地方才是越安全的,那林女未必不會這麽想!
就算他對自己王府的守衛很自信,但為了穩妥起見,李崢大手一揮,招來了在外麵候著的親衛道:“去,將整個王府給我一寸寸查起來,每一個人都不要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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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宸也是在這一天上午收到了來自滇南的線報。
跟昨夜傳回來的一條模糊的情報不同,今次的消息又詳細了許多。
李崢在全程搜查一名女刺客。
而且,蕭為安昨天下午就陪在他身邊。
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刺客能讓他們兩人如此重視暫且不提,宇文宸放在李崢身邊的眼線同時回報,這兩日李崢根本就沒有遇刺。
那他們是在找什麽人?
而且還是個女人。
想到這一點,宇文宸的眉心就狂跳不止,仿似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他的心也沒有來由的一陣慌亂。
就在這時候,十五來報:“主子,在西川碼頭附近發現了我們的人留下的標記,一路去了秦川方向。”
這本來也沒什麽,畢竟最近秦川西川之間的暗衛聯係緊密。
宇文宸不以為意,然而,下一瞬卻聽十五又道:“屬下剛剛查證過,不是我們西川和秦川之間的暗衛留的。”
聞言,宇文宸一怔。
那一瞬,似是有什麽東西從胸腔噴湧而出。
自己的暗衛留下的標記,卻又不是這一帶暗衛留下的,那就隻有一個可能!
是他留在王都裏的暗衛留下的。
可王都的暗衛給他送密函都有專門的標記。
排除了送密函這一個可能,宇文宸在第一時間想到王都出事了!
那一瞬間,他的腦子裏驀地浮現出林昔瑤的身影。
她的一顰一笑都如此清晰,再加上這幾日他的心神不寧,一個不好的猜測從他心頭冒了起來。
隻是這猜測才劃過心頭,宇文宸的呼吸一窒,似是有人攥緊了他的心脈一般,那一瞬間他連呼吸都困難了起來。
“瑤瑤。”
這兩個字如春風拂過平靜的湖麵,宇文宸心頭的鈍痛減輕了半點,但心頭的緊張和擔憂就像是一根針在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終於回複了理智。
他抬手點了點案幾上才處理了一般的密函,抬眸對十五道:“西川剩下的事情交給你處理了,我要速去秦川。”
不管那猜測是不是真的,他都要親自去確定一番。
如果是他多想了,那自然再好不過。
如果真的是她……
宇文宸不敢想,那個念頭才在腦子裏稍稍一過,他都能嚇的魂飛魄散。
他甚至來不及等十五的回答,一撩衣擺,站起來就往外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