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0 契機
一封來自北齊邊境密探的密函。
早在當初昭慶帝給北齊和西遼使臣接風洗塵的宴席上,見到蕭雪鳶當時對林昔瑤的刁難,宇文宸就已經不高興了。
雖然他的瑤瑤當時毫不客氣的贏了蕭雪鳶,而且打的她的臉生疼。
但對於冒犯過自己未來媳婦兒的人,宇文宸自然不可能手軟。
蕭雪鳶是隨著北齊使臣出訪東楚,自然不能在東楚的地界上出事。
而一旦過了東楚的邊界,若是在她北齊自己的地盤上出了狀況,可怨不到東楚的頭上了。
宇文宸眉梢微揚,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密函上的內容如他所料,正是關於蕭雪鳶的。
蕭雪鳶才踏入北齊邊境,就被人擄走,至今沒有音訊。
消息已經傳給北齊帝後了,這兩人最是寶貝這個女兒,隻怕這會兒正心疼的撓牆。
宇文宸相信蕭為安接下來的日子並不好過。
至於蕭雪鳶會被擄去哪裏,該怎麽處置,宇文宸還沒有想好,總該先讓她吃點苦頭,等他將滇南的事情辦妥了,再來問問林昔瑤該如何處置。
宇文宸將密函看完,便轉身投入到了西川,聯絡林家軍以及以備不時之需的事務上。
因為有蕭雪鳶失蹤一事在先,所以,過了一日當秦川滿城尋找一個女人的蹤跡的時候,宇文宸起初並沒有放在心上,下意識以為是蕭為安勾結了李崢在尋找蕭雪鳶,自然也就漏掉了這一條重要的線索。
當然,這是後話。
……
晴娘的阿娘姓劉,讓林昔瑤稱她為劉姐。
在她帶著林昔瑤往滇南王府走的時候,就將她家中情況和那張管事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劉姐家的日子本來還過的湊合,但自去歲她丈夫沾了賭之後,家裏的日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了,家裏已經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而他還要去賭,這一次竟然將女兒都輸出去了。
好險不是賣身給了青樓,不過這滇南王府也不是什麽可以當差的好地方,尤其是給清寧縣主當差。
所以劉姐之前才會跟晴娘抱頭痛哭。
至於那張管事,是個鰥夫,在滇南王府當了十多年的差才混了個後廚管事差事,劉姐對此人並不太了解,她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跟自家丈夫聯係起來的,隻知是同鄉。
林昔瑤能打聽到的就這麽多。
在她跟劉姐說話的這會兒功夫,兩人就已經來到了滇南王府側門所在的巷子口。
兩人正要往巷子走,卻見側門口突然湧出來十多個護衛。
見狀,林昔瑤連忙扯了扯劉姐的袖子。
劉姐也是一怔,下意識道:“莫不是還有哪個大人要從後門離開的?”
劉姐不知情,但看到這架勢的林昔瑤心裏卻隱隱有了猜測。
她連忙拉著劉姐後退了幾步,現在旁邊的一處涼茶攤子前避開了身子。
兩人才離開,滇南王李崢就攜蕭為安從側門走了出來。
兩人先後上了軟轎,在眾護衛的拱衛下從巷子口出來,一路往城南方向而去。
林昔瑤連眼神都不敢往那兩頂軟轎裏瞟。
即使是這樣,當流月從她身後經過的時候,她眼角的餘光還是注意到了。
所以,她之前猜測的沒錯,這會兒從側門出來的,果然就是蕭為安!
這人的名字才從腦子裏跳了出來,林昔瑤就感覺手腳冰冷。
“姑娘,姑娘?”
劉姐喚了林昔瑤兩聲,林昔瑤這才回過神來,她尷尬的對劉姐笑了笑。
見她不多話,劉姐自然也不會多問不該問的,能有人頂替女兒去當差受苦,她自然是高興的,不會在這時候惹林昔瑤不痛快。
“姑娘,還沒有問你叫什麽名字呢?”
滇南王府的護衛隊已經離開,晴娘帶著林昔瑤繼續往巷子走去。
林昔瑤微微一笑道:“叫我海棠就好。”
晴娘笑了笑,就帶著林昔瑤去了側門叫了人。
那張管事一早就給這裏的門房打了招呼的,一聽是晴娘帶了人來,立即就去通知張管事了。
兩人站在角門外等了約莫一刻鍾,才等到步履匆匆的張管事。
四十上下的年紀,方臉方額,人倒是生的挺白淨,但那白淨的膚色配上那雙精明的眼睛的時候,讓人看起來就格外不舒服。
“張管事。”
劉姐自然是認得張管事的,一看到他匆匆過來,連忙笑著見禮。
“你不是帶晴娘來當差嗎?”
張管事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晴娘身邊的林昔瑤,並不是他肖想的晴娘,當即態度就冷上了幾分。
“晴娘一聽是她爹將她賣了,昨晚上氣性大,又受了涼,今天早上就起不來了……看她的病情,至少也得有個十天半月才能好利索,她這樣子自然是不能伺候人的,窮人家的女兒倒不是嬌貴,而是怕把病氣過給了貴人,但我又怕耽擱來報道的時間,等貴人們問起,給管事添麻煩,正巧我的表侄女從家鄉逃難過來投奔,就先帶著她過來頂替一兩天。”
這是林昔瑤之前就跟劉姐商量好的說辭。
她告訴劉姐,隻需讓張管事先應下,剩下的事情等十來天之後再說,這十來天她自會想辦法讓張管事打消讓晴娘進來的念頭。
果然,聽到劉姐這麽一說,張管事麵色稍霽,這才道:“既如此,也隻好先這樣了,你且回去讓晴娘好生養病。”
言罷,張管事想了想,又道:“對了,請過大夫了沒有?”
劉姐有些受寵若驚,連忙擺手道:“我們這樣的家庭,哪裏有閑錢請大夫,都叫她爹敗光了。”
話音才落,張管事從懷裏摸出來幾個碎銀子就,不由分說的交給劉姐,並認真叮囑道:“回去給她請個大夫好好瞧瞧,要是落下病根就不好說了,銀子不夠再來找我。”
劉姐推脫了一下,見他是執意要給,又怕不接受的話會惹怒了他,到時候讓林昔瑤替代的計劃都泡了湯,她便隻好接了過來。
又好生囑咐了張管事照顧好林昔瑤之後,這才轉身離去。
劉姐才離開角門,張管事麵色就垮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