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6 彼此激怒
宇文銘發愣的一瞬間,林昔瑤嘴角微揚,麵上的譏誚越發明顯:“不知那沈富是哪裏得罪了二殿下,竟能讓人追去了青樓都不放過?”
清冷的聲音讓宇文銘驀地回過了神來。
他剛要否認,就看到林昔瑤的眼底裏劃過一片了然的神色。
剛剛他的神情已經暴露了自己,此時多說無益。
宇文銘冷哼了一聲,挑釁似得看著林昔瑤道:“清寧縣主跟李雲裳倒是情深的很,就連她死去了的娘都要追查到底,就連青樓那種地方都值得清寧縣主讓人去用心探查,可見兩人的感情不一般。”
林昔瑤自動忽略到宇文銘言語裏的嘲諷,聽到死去兩個字的時候,她隻覺得渾身冰冷。
“……就連她死去了的娘都要追查到底……”
果然,娘親是真的死了嗎……
所以……之前馬車上匆匆的一瞥,是她看錯了嗎?
這個念頭再一次冒了出來,林昔瑤身上已經冒了一層冷汗。
她身子幾乎搖搖欲墜,差點兒就站立不穩,是宇文銘眸子裏的譏誚迫使她冷靜了下來。
“是啊,我就是這樣一個情深意重的人,不像有些人,口蜜腹劍,嘴上說著海誓山盟,轉身就能要了人命。”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宇文銘在試探她,她也也不妨去試探一下宇文銘。
固然,聽到這句話之後,宇文銘眸色一緊,他麵上的笑意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因為怒氣近乎扭曲的冰冷神色:“你胡說些什麽!”
他氣急敗壞惱羞成怒的模樣,更加印證了林昔瑤的猜想。
當初才重生的時候,她猜想過,是不是宇文銘害了她。
那時候,這個猜測讓她覺得痛不欲生。
畢竟那是自己曾經信任過,甚至差點兒動了真情的男人。
而現在,他就在眼前,而且她親手解開了他的虛偽的假麵,揭開了真相,但她的心卻並不如自己想象的那麽痛了。
因為一點兒都不在乎了,所以,自然就不會痛了。
如今剩下的,大概也隻有手刃了他的恨意了吧。
林昔瑤心裏輕歎,再一挑眉,沒有半點兒懼意直接看著宇文銘道:“我什麽都沒說啊,隻是覺得世界上肯定會有這種人,二殿下為什麽要這麽生氣,難不成以為我在說誰呢?”
因為恨意和不屑,林昔瑤眼底裏的嘲諷更甚。
換做以往,即使是恨意刻骨,她也未必會表露出來。
但是今天她的心神亂了,被宇文宸一攪合亂的都還沒有收拾好,就被宇文銘用娘親的死來膈應了她。
憤怒之下,林昔瑤自然不會委屈了自己。
她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宇文銘可以輕易動的了的。
所以,她怕什麽?
這樣想著,林昔瑤眼底裏的譏誚更甚。
見狀,宇文銘氣極反笑道:“笑話,你以為你被父皇首肯了太子妃的位置,從此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言罷,宇文銘突然湊近了林昔瑤些許,壓低了聲音在她耳畔一字一句道:“我那二哥的身體是個什麽樣的情況,恐怕你還不清楚吧?”
宇文銘的語氣和神態,就差沒有把宇文宸不舉不能人道給說出來了。
而他若是說宇文宸其他的,林昔瑤或許不敢肯定,這一點,她可是深有體會的!
前天晚上甚至差點兒……
什麽不能人道,都是鬼話!
這皇宮裏的人到底是有多眼瞎,竟然會把那個差點兒就對她用強的登徒子當成了不能人道不舉?
林昔瑤心裏忍不住想笑,但她也沒有興趣在這個問題上跟宇文銘爭論下去。
她錯開了身子,讓開了宇文銘一步。
他的靠近讓她渾身不舒服。
前世裏並不排斥的檀香,現在隻讓她作嘔。
“那我倒要謝謝二殿下的提醒了。”
林昔瑤微微服了服身子,一副誠懇道謝的樣子。
見宇文銘用那仿佛要殺人的眼神看著她,她微微一笑,從容道:“如果二殿下沒有什麽吩咐的話,清寧就先告退了。”
言罷,林昔瑤提起了步子往前走去,走開了兩步之後,她身子一頓,似是想起什麽,又突然轉過了身子,對愣在原地的宇文銘道:“下次這樣的事情就請二殿下不要說,是否會貽笑大方暫且不提,若讓人知道了您在背後這樣議論詆毀自己的皇兄,又是當朝太子,隻怕可就不僅是大不敬的罪名要扣下了。”
話音才落,不等宇文銘豁然抬眸,林昔瑤已經快步離去,再不看他一眼。
“這女人!”
宇文銘氣的牙癢癢。
他跺了跺腳,努力將腦子裏那些雜亂的思緒給屏退。
身邊的親信連忙道:“主子,之前陳更先生說的……”
要除之而後快!
從一遇到林昔瑤之後,宇文銘就感覺很多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尤其是他的心緒,本來因為自己能夠做到心狠手辣將自己最在意的人除掉,並且一直往前直到坐到那最高的位置。
他竭盡全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再不去想她。
隻要不去想,心就不會痛。
誰曾想,半路出現了個她。
她的每一次出現,都讓他下意識想起了李雲裳。
李雲裳。
這個在不知不覺間刻進了他心上的名字。
每想起一次,對他來說,就是痛徹心扉的折磨。
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如同剜去化膿的創口一般,疼過之後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痊愈,誰曾想,那傷口越來越潰爛下去!
宇文銘深吸了一口氣,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來,眸底裏已經是一片冷意,他冷哼了一聲道:“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再想除掉她隻會打草驚蛇,再等時機吧。”
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即使林昔瑤今日將他徹底激怒,他也沒有想要立即要了她的命。
宇文銘總覺得,這女人身上一定有什麽秘密,跟他有關,亦跟她有關!
他總能在她身上看到那一抹熟悉的影子。
明明兩人完全不同,性格也不同,但是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讓他近乎失控。
再等等看。
宇文銘這樣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