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憤怒
難過、惱怒、無措……
諸多的情緒在他心裏發酵直至蔓延至他的四肢百骸。
在宇文宸都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他捏著林昔瑤下巴的手已經不自覺間用了些力道。
林昔瑤吃痛,皺眉。
宇文宸這才回過神來,他一把鬆開了手,冷冷的一拂袖子道:“既然如此,那孤就祝你得償所願。”
言罷,宇文宸再不看林昔瑤一眼,轉身就掠過了院牆閃身不見了。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不見,林昔瑤這才回過神來。
下巴隱隱作痛。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的。
但心卻依然泛著痛楚。
明明是自己作的,自己的選擇,但真的麵對這樣的結果的時候,林昔瑤依然心痛不已。
得償所願……
這四個字猶如一柄刀子,深深的刺進林昔瑤的心口。
“小姐,您沒事吧?”
春花和秋月聽到院子裏沒有了聲音,這才快步趕了過來,當看到一臉茫然紅著半張臉看著院牆出神的林昔瑤,兩人皆擔憂不已。
林昔瑤搖了搖頭道:“無妨。”
宇文宸之於她,就像是心口上生了膿瘡,既然已經決定要剜去,就必得要經曆這一場心痛。
否則的話,如果任由其發展,等到有一天,所有的心房都被那膿瘡占領,潰爛……她的理智也會被吞並。
長痛不如。
林昔瑤抬手,接了一瓣兒桃花在手,再隨手拋開,轉身的時候,任由那花瓣兒落到身後的地上,再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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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宸的心情糟到了極點。
回了東宮,才在書房裏發了一通的火,就看到前幾日讓人帶進進來的一個美人兒在院外探頭探腦。
宇文宸看著她手上拿著的食盒,腦子裏卻莫名的想起了林昔瑤之前提著食盒來東宮的情形。
跟她相處的一幕幕驀地從他眼前劃過,再加上今天林昔瑤說出來的絕然的話語,宇文宸終於得出了這樣一個事實……
好像從頭到尾,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她從未對自己有半點兒感情流露,甚至連自己一次次討好,一次次熱情的邀約,她都帶著幾分遲疑和推脫。
越想,宇文宸心裏的火氣就更大了。
他一把將案幾前的奏折給推翻在地,抬手招來身邊的管事太監常青:“把那些女人給攆出去。”
他看著就煩!
本來已經忍受了這好幾天了,就打算氣氣那女人,結果,那女人一點兒都沒在意,反而把他氣的半死。
宇文宸覺得自己就是沒事找事做,自己給自己添堵。
聞言,常青麵上帶了一抹遲疑,但見宇文宸神色不愉,自然也不敢多問,轉身就要去辦了,卻又聽宇文宸道:“慢著!”
“將她們關在牡丹園,平時沒有孤的傳召,不得外出一步!”
宇文宸本來想著將這些女人打發了出去,免得看著心煩,結果轉念一想,就這樣直接打發了她們,要是傳出去了,不是又要叫那沒心沒肺的女人看自己的笑話!
輸人不輸陣。
宇文宸一拳頭砸在案幾上,直接將紅梨花木雕刻的案幾給砸出了一個坑。
即使這樣,依然不能減少半點兒他心裏的火氣和鬱悶。
恰巧,第二天早朝,就有不怕死的往他槍口上撞。
“皇上,清寧縣主秀外慧中,又與殿下情投意合,殿下已到適婚年齡,太子妃關係到將來國運,微臣鬥膽,奏請皇上下旨賜婚。”
話音才落,不等回過神來的宇文宸轉頭去看誰這麽大膽子,就見殿裏已經有幾個老臣出列,紛紛奏請。
這其中,不乏有真的關心太子年齡到了卻遲遲不肯成婚的臣子,也有不少是為了巴結討好太子。
畢竟,如今整個王都誰人不知道,太子中意清寧縣主,就連太後都首肯了。
這時候,當然就有人願意做順水推舟得人情的好事了。
隻是這一次,他們的諂媚討好卻用錯了地方。
因為就算聽到了這一番話,宇文宸的麵色也依然沒有好轉,不僅沒好轉,看起來還冷冽了不少。
“多事!”
有靠的近的,已經聽到宇文宸冷哼了這兩個字。
靠的遠的,也已經能從他周身冷冽的氣場感覺到他的不高興。
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紛紛抬眸看向昭慶帝。
昭慶帝也有些莫名其妙。
按理說,宇文宸就該順勢答應了下來,也就不算是他自己來跟他請的旨意。
不過現在看他一臉冷意,昭慶帝覺得恐怕不等自己開口下旨,就會被他給懟了回來。
昭慶帝摸了摸下巴,想了想道:“這幾日政務正忙,漓江水患未治理好,宸兒也正憂心此事,這事再過些日子再議。”
話音才落,臣子們才感覺驀地鬆了一口氣。
同時,朝堂上的一點點變化,很快也就傳到了各個府上。
一時間,眾人都在揣測,宇文宸是不是不喜歡清寧縣主了,以他今天的對賜婚一事的抗拒,這樁婚事多半也是不了了之了。
有些心思稍稍活絡的,已經聯係到了東宮這幾日收的一些美人身上。
之前所有人都在傳太子不舉,這一下東宮一改往日對女子的厭惡,不僅換了宮女,更是一下子召了十名美人,這讓之前已經對將女兒送進東宮這一條路死心的臣子們又開始躍躍欲試起來。
尤其是當宇文宸拒絕了立清寧縣主為太子妃之後,很多人都坐不住了。
當消息傳到將軍府的時候,林昔瑤正在看劍譜。
聽到蘇旭帶回來的消息,林昔瑤麵上沒有什麽隻是那拿著劍譜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她很快鎮定了下來,放下了劍譜,抬眸看向蘇旭道:“你剛剛還說林威他們有消息了?”
蘇旭點了點頭,一臉歉意道:“他們剛剛才回來,我已經問過了,追至半路,眼看就要追到了,卻突然竄出來一個黑衣人,將他們二人擊傷,他們見打不過,另外兩人也已經趁機挾持著沈富逃了,這才抽身回來。”
聽到這一番話,林昔瑤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一個以前在丞相府不起眼的下人,到底是招惹了什麽樣的仇家,以至於會被人這樣劫走?
恰巧還是她在去找他的節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