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小說《座》

  一個寂靜的夜晚，我努力地創作著，為了生活，為了業務，為了不受累。我繼續著筆耕不輟的日子。


  座


  春風煦暖，絲絮紛飛，飄蕩著，悠悠地闖入人們的眼簾、鼻息、耳畔，似是在試探、挑逗、捉弄人們清新平和心誌的底線，人們抱怨著絲絮的煩擾，又不得不折服大自然奇特的繁衍方式。


  懷著對父母的思念、對愛人的思戀、對女兒的牽拌，對家的渴望，我步履輕盈的走在歸家的路上，微風拂來，將原本白皙的麵龐平添了幾分俊秀，飄逸的秀發加入了幾分自然。從頭到腳感受著暖風的輕柔和體貼，讓我聯想到妻子那燦爛的微笑，婀娜多姿的體態，柔滑的肌膚，即溫柔又甜美、讓人魂牽夢繞的姿態。想到這，不禁心中喜悅，便無頭無尾的唱起大雜會式的流行歌曲，今個兒是周末，尤其是上班一族盼望的日子，似乎過雙休日的喜悅都不如勞累了一周，終於可以休息的此時此刻感到愉快。


  不一會我來到了1路車站，人就是這樣，心情一好一切都順，剛走到車站，1路汽車就緩緩靠站了，上車後我將磁卡往削卡器上一貼，隻聽“噠”一聲，便隨手又撕了張車票，向車後麵的空座走去，周末的下班鍾點，就是人多，剛坐了一會兒，就沒有空位了，後上車的人們摩肩接踵的立在車中。不一會，空氣混濁起來，我下意識的打開窗子。觀賞著窗外的美景和佳麗。隻聽報站語音響起：“中新藥業集團提醒您，金鋼橋到站，下車的乘客請換到後門準備好下車，下車請當心。”隨後司機一踩刹車，我的身體就不由自主的向前傾。


  現今社會的廣告效益不容忽視，這不，做廣告都做到公交車上來了。正尋思著，車門一開，上來三人，一位年輕女子，一位老婦人和一個男孩，老人坐在我旁邊，年輕女子和男孩坐在我們前排，男孩大概8、9歲的光景，在他同齡孩子中已算高個了，黑而瘦，兩隻大眼睛黑寶石般的嵌在這張圓臉上，眉毛黑而重，胸前還掛著一個護身服，男孩旁若無人的大聲道：“媽，下星期五，你還來學校接我，咱去遊樂場玩，吃冰淇淋好不好。”年輕婦女道：“那得看你表現啦，要是聽話呢，媽和奶奶下星期還帶你出來玩。”


  要不是聽到男孩喊她媽，我還真猜不到這個女人已經0多歲了。她穿一身白色的西服裙，一雙高腰的白皮鞋，男孩的一雙寶石眼很像她。鼻直口闊，柳葉紋眉，頭發呈碎花卷燙披肩，依我看也就二十五六。男孩不斷的與母親開玩笑，母子之間甚是親昵，母親用手撫著男孩的圓腦瓜，著一些囑咐的話“什麽上課要注意聽講啦，按時做作業啦”，男孩則把他的一隻手放在母親的手掌中，另一隻手又試圖去撫弄母親的鼻子。並用寶石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母親的臉，母親也用手指去點男孩的鼻頭。並順勢抓住男孩的另一隻手，兩隻大手將掌心中的手合攏，用腦門去頂男孩的腦瓜，母子倆，頭頂頭，眼對眼，樂個不停，看到母子倆如此高興，坐在後麵的奶奶也樂得合不攏嘴，在公交車中充滿著家的溫馨，此時此刻車裏人們的心恐怕早已飛回家去了。公交車緩緩的開著，男孩的母親轉身對老婦人道：“媽，明明就交給您了，誌國，他心粗，有些事情想不到，男人們，都是這樣，連自個都照顧不好，更別照顧孩子了。”著從衣兜中掏出五百元錢交給男孩的奶奶，道：“這錢是這個月的，別緊著，該花就花，不夠我再添。”著又瞅了瞅窗外，道“我快到站了，媽，您要多保重身體，明明就交給您了。”並用手去撫弄男孩的大腦殼：“`明明，不許淘氣，聽奶奶的話，好好學習，跟媽媽回見。”男孩一愣，立刻摞住了正在站起的母親的衣角，嘴裏還喃喃道：“媽，別走，跟我和奶奶一起回家好不好。”年輕母親的臉強忍難過，淚珠在眼眶裏打轉，聲音似乎有些發顫的：“傻孩子，下星期五媽歇班，還帶你出來玩，聽話”著隨手就將男孩的手從自己的衣服上拿下來。快步行至後門，這時一個中年乘客馬上將年輕母親剛離開的座位占住，坐在男孩旁邊。車上還是很擠，站著的要比座著的乘客還多，男孩像被線牽著的風箏一樣直跟到母親身旁，緊緊抱住母親：“媽，別走，我不想讓你走”著寶石般的大眼睛流下成對的淚珠，此情此景，年輕的母親更顯尷尬，用手輕撫著男孩的頭發，道“乖，聽奶奶和爸爸的話，媽哪會兒過慌呀，是不是每星期都帶你出來呀，”這時報站器又響起了，車後門緩緩打開，母親急中生智，道“快回到座位上去，你的座位可讓人占啦。”趁男孩回頭的功夫，母親一個鍵步，下車去了，其實哪還有什麽座呀，男孩剛一離開座位，就被一個中年男人占去，當男孩知道自己中計後，扭頭就向車窗外張望，母親已經走出了一段距離，男孩沒下車，站在車門前望著遠去的母親，嘴裏隻是念叨著：“媽，媽。”男孩拉著兩扇後門正當中的一根立式的服手，原地轉了一圈，似乎在想著什麽，在這過程中，無論奶奶在座位上怎樣呼喊他，叫男孩過去，男孩也似乎沒聽見一樣，這時公交車後門漸漸合上，車子緩緩起動，當車子再次從路邊步行的母親身旁掠過時，男孩的眼睛濕潤了，年輕的母親扭過頭衝著車後門的男孩，微笑著，輕輕擺手，心裏還默默的喊著“再見”，那一刹那，母親的眼睛紅紅的。隻有男孩心理明白，母親臉上的笑和心裏的哭是同時進行的，這種複雜的情感，沒有經曆過的人是很難想像的，雖然男孩年齡，但這種情感已經曆了無數次，男孩的心向斷了線的風箏，在空中飄啊飄，茫然若失，他此時此刻很難想象出將來會怎樣，是被風吹到大樹上，是漂到大海中，還是落在冰山頂上，男孩的心徹底涼了，母親已經被遠遠的落在了後麵。他用手抹了抹眼淚，走到奶奶跟前，奶奶早已心如刀絞，難過著：“我的寶，想媽媽啦，不還有奶奶了嗎，來坐我腿上”。目睹此情此景，我連忙將自己的坐位讓給了大眼睛，並像老人詢問了情況，老人一五一十的跟我講述著，我聽著走了神，原來，由於男孩父親的婚外情節，導致了男孩家庭的破裂。男孩母親被迫離婚，法院考慮到男孩父親家庭條件較好，因此就把男孩判給了他，母親按月支付男孩撫養費，並允許一個星期來看望男孩一次，就這樣男孩每個星期都在盼著這一，而且每個星期都要像今這樣承受著離別的傷感，的心靈，承受著起伏的波瀾，男孩的童年幸福嗎，這對男孩公平嗎，男孩的將來，又會承受多少未知的苦痛，想到這，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