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戀愛
初戀是美好的,更是值得追憶與懷念的。通過一段時間的相處,靈默默地接納了我,對我的依賴感越來越強了,逛街時總是喜歡手拉手並輕輕的用微傾的身子依偎我,每次送她到家門前,道別時,總要倒在我懷中,任憑我的發絲輕輕略過她那清秀的額頭和安然的臉龐。
一再叮囑我回家後,給她打個電話或發個短信。初識之時的女強人形象漸漸淡化了,她變得越來越溫柔體貼,越來越有女人味了。
我知道再強的女人也有脆弱的一麵,她需要有一個寬厚的肩膀替她擋風遮雨。
她經常對我提起,我們相處時的情景,尤如過電影一般:“她家門前那條窄窄的街,我忐忑不安的來回踱著,一邊看著表,一邊發著短信,她則偷偷地繞到我身後,踮著腳輕輕地捂住我的雙目。忘不了肯德基的聖代冰淇淋,更忘不了我用迷人的大眼睛看著她粘滿奶油的口津津有味地咀嚼著,我卻從不吃一口。忘不了高高的摩輪上,我們環顧四周,整個世界在我們眼皮下都變得如此渺。更忘不了一起登上山頂,彼此大聲表白,美妙的音符在山穀中久久回蕩,將整個世界踩在腳下,諾大的宇宙隻剩我倆。這些最值得回憶的片斷每當想起都會將心靈最深處的空間挖掘出來。”美好的日子總是短暫的、匆匆的、稍縱即逝的。
那當我看到她屍體上那張蒼白而熟識的麵孔時,我的心就尤如被石子撚過一般,法醫用潔白的床單將她濕淋淋的軀體遮住,一支腳光著,另一支腳則穿著我送她的白皮鞋,衝過圍觀的人群,我撲向她緊緊地將她摟在懷中,她的軀體冰冷刺骨,那張暖暖的臉、圓潤的皮膚都已不在了,我鼻子中充斥著汙水的臭腥味。
左右兩邊兩位警察用力的將我拉開並迅速將屍體運到車中,遠遠的開走了。
我呆傻的停在那,看著人群漸漸消失在喧鬧的都市中。早在幾個月前,靈的狀況就不很理想,一度加班到深夜。
每次與她見麵時,總感覺她有些神情恍惚。癡癡地望著一個地方發呆。
無論我怎麽逗她開心,哄她高興,她卻總是鬱鬱寡歡,悶悶不樂。嘴中還不住的叨念著:“爸爸、爸爸”我雙手擎著她的肩不住的搖著:靈靈,靈靈你怎麽了,快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呀!
她隻是傻笑,我知道,她瘋了。對此,我百思不得其解。我隻身來到她的公司,詳細的詢問了一下周圍的同事,靈靈近來有什麽反常的舉動嗎?
大部分同事都不太清楚,我便找到平時與靈靈最要好的同事詢問了一番,得到的結果是靈靈經常出入她們經理的辦公室。
靈靈在我麵前不止一次提到過他,經理五十歲光景,既精明又幹練,周身散發著一種成熟的氣息,就像她父親那樣,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法醫的驗屍報告出來了,死者是溺水而死屬於自殺,肚中還懷著三個月大的胎兒。
聽罷,我頓覺一頭霧水,與靈靈相處近半年,從未做出越軌之事,她腹中的孩子是從何而來呢?
我恍然大悟,瘋子一般搭車直奔靈靈公司駛去,闖進經理辦公室,那個家夥正拿手機閑聊著,文質彬彬的外表下,掩藏著一顆肮髒而齷齪的心。
我掄起胳膊一拳將他打倒在地,他眼鏡掉到地上摔得粉碎,他被這突如奇來的襲擊搞蒙了,隨後我搶上前去騎在他身上,掄起拳頭雨點般的朝他的臉上拚命的擊打著,他呻吟著、喊叫著,我不停的揮著手臂,直到打得精疲力竭,他兩眼腫脹得快迸出來,嘴角、鼻腔的鮮血染紅了前胸,嘴中還不斷的哀求著:“兄弟,有話好,有話好,究竟怎麽得罪兄弟了,你要錢我可以給你,你需要多少,我現在就支給你。”我口中喝道:“你這王八蛋,誰希罕你那臭錢,你你他媽的把靈靈怎麽了,你,她死了你知道嗎,是你害了她對吧,你到底怎麽回事,你都對她做了什麽!”我一邊揪著他的頭發搖著連連質問著。
“我是付過錢的,她也是自願的。她隻要給她錢,她什麽都可以給我。”我腦海中突然顯現出幾個月前,當我向她求婚時,她的那種喜悅心情,隨之而來的就是我為買房那筆錢的籌措而愁眉不展,她看出我的心事,安慰著我道:“沒什麽,麵包會有的,隻要咱倆共同努力,將來會很幸福的。”我無耐的道:“你要是嫁給一個有錢人多好呀,何許跟我這個窮光蛋受這份罪呢。我們單位都三個月沒開支了,將來怎麽樣誰都不好,萬一單位倒閉,我失業了。你就離開我,嫁個富裕的人家算了。”她不假思索地答道:“行,我聽你的,我去傍個大款,要回錢來養著你。”他回答得是那樣幹脆,使我聽後非常感動,下意識一把將她摟在懷中。
沒曾想她當真是這樣做的,直到懷了經理的孩子,她感覺是真的對不起我了,又生怕會失去我,日日夜夜的矛盾心理與思想鬥爭,使她的精神徹底走到崩潰的邊緣。
於是她選擇了最好的解脫方式,她癡癡地喊著父親的名子,縱身跳入冰冷刺骨的水麵,淚水隨著她的身軀漸漸漂散在河麵上,與河水相融交匯,終於實現了與父親團聚的夙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