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挑唆
“怎麽會這樣？”
去美國的事情遠遠沒有拯救公司危機重要，所以航班差不多起飛的時候，慕易沉已經踏進了升往世貿大廈的頂層會議室。
裏麵的股東等亂成一團，再加上之前慕易沉在股東大會上不辭而別的事情，更是讓這些人降低了對他的好感。
“不好意思，各位，我們一定會盡全力保住公司的，至於到底是怎麽回事，請大家給我一個晚上的時間，我肯定能夠還大家一個公道的。”
頎長的身子被兩隻手臂支撐在會議圓桌邊沿，接過蘇汝遞過來的紙巾，慕易沉擦拭一下額角的一層薄汗。
慕氏，本應該是在本市巋然不動的大企業，隻是但凡有些動作，都會牽動整個A市的經濟命脈，現在資金上出現那麽大的漏洞，肯定不是簡單的操作不而導致的。
慕易沉在會議室裏講的口幹舌燥，好在後來是穩住了那些股東的。
“易沉，我希望這件事，不是你的原因。”
公司出現情況之後，慕堅是第一個收到消息的人，但是既然已經把公司交給慕易沉來運營了，他幹著急也沒有意義。
慕易沉盯著近期的股票跌漲情況，同往日公司財政部門預估的沒有什麽太大出入，怎麽就會在這時候出現意外了呢。
“放心吧爺爺，既然公司交給我了，這些情況，我一定盡量處理好。”
不知道為什麽，慕易沉也突然沒有了底氣。
“怎麽能是盡量呢？是一定，一定要給我穩住空氣，我們慕家幾輩人堅守下來的產業，不能就這樣毀了，你知道嗎？”
第一次聽到慕堅如此動怒的狂躁聲音，慕易沉隻能皺著眉頭，先讓老人家安下心來，“好，一定，我答應您，一周之內，找不到事情緣由的話，我主動從公司離職，並且放棄慕家所有的遺產。”
慕易沉一手按在辦公桌上骨節泛白，但是他知道，這件事，肯定不是單純的股票跌停而引起的經濟危機，想來想去，他隻能想到是公司內部運作出現了問題，才會變成這樣。
緊接著排除了許多不可能出現的低級錯誤之後，慕易沉隻能將最大的可能性歸咎到了公司內鬼這種情況上來了。
公司裏，能夠解除到上層文件和數據的，大多是慕易沉費了大手筆培養出來的心腹，隻是人心隔肚皮啊，他仔細回憶了每一個部門的經理，好像都是有嫌疑的。
例會上，公司的每一個人都被要求要到場，畢竟剛剛知道了公司機密被泄露出去的慕易沉必須趁熱打鐵，揪出來那個人來。
“這個地方是誰？”
“慕總，這個地方是財務經理，剛剛去銀行核對公司賬單去了。”
慕易沉點點頭，反省自己是不是忙昏了腦袋，明明是他拍過去找銀行核對的……
會議快要開始了，但慕易沉依舊覺得旁邊還是少了些什麽。
“蘇秘書也跟著去銀行了嗎？”
慕易沉衝著身側的位置微微挑眉，蘇汝來公司沒有幾天，甚至是這會議圓桌前坐著的這些經理還沒認熟呢，所以，這個是他第一個便可以排除的人。
“這個，就不清楚了。”
旁邊的助理訕訕回答，對於這空降的秘書，辦公室裏可是各種傳聞，但是大多數人都同意這蘇秘書是同慕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的。
慕易沉沒再過問，安靜的打開了電腦。
“對於剛剛出現的危機，大家不要著急……”
慕易沉知道現在全公司的注意力都是擰成了一股繩放在自己身上的，如果自己倒了，那麽肯定會公司大亂。
慕易沉一邊用數據穩固著眾人，另一邊仔細掃過每一個人的表情。
這些人都是和他一起同甘共苦過來的，怎麽會出現內鬼呢？
至少，在他看來現在不會……
各部門上報了虧損情況之後，慕易沉心裏也差不多有底了。
確實是危機，很大的危機。
“慕總，要不，把老董事請來吧。”
旁邊那人話音未落，便被慕易沉狠狠瞪了一眼，“你是不相信大家，還是不相信我？”
夜晚，躺在床上的慕易沉安靜的思考著白天會議上的問題，又一個接著一個排除掉那些人，最後依舊是一團亂麻。
“吃完早餐再走吧……”
看著慕易沉房中的燈一夜都沒有關掉，第二天看著穿著睡衣的男人明顯頹廢了不少。
“不了，你自己吃。”
來不及同蘇汝對視，慕易沉便直接奔去了公司。
娛樂早報上，各大媒體頭條，鋪天蓋地，算是慕家出現危機的消息。
蘇汝頓時有些可憐那個男人了。
她心軟了。
隻是冷寒霜肯定不會有這份善良，否則也不會對慕易沉有著這樣的恨意。
“想收手？哪有那麽容易！”
還是那個咖啡廳，隻是已經物是人非。
冷寒霜料定了蘇汝不是個狠角色，所以現在翻起臉來，也是風輕雲淡。
“什麽意思？我不就是拿了一份文件嗎，你不是說隻是想要拿回自己的東西……”
蘇汝看著笑的肆無忌憚的冷寒霜，頓時感覺腦袋轟的一下炸開了。
“對，沒錯，我就是要拿回自己的東西，但是你也沒有問我我要拿回的東西是什麽啊？”
冷寒霜大言不慚的詭辯，讓蘇汝默默攥緊了拳頭，指甲無聲的伸進手心，依舊無法驅散怒意。
“你要的是什麽？”
蘇汝冷聲問道。
“當然是慕易沉欠我的，整個慕家的財產。”
冷寒霜唇角的弧度逐漸變得僵硬，冷眼的表情讓蘇汝倒抽一口涼氣，她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手段竟是這般多端。
錄音筆裏傳出不久前她答應拖垮慕氏的豪情壯誌，蘇汝聽了之後也是不敢相信這麽惡毒的話，竟然會是從自己嘴巴裏講出來的。
“不，這不是我。”
蘇汝下意識的往後撤了下身子，抓著包包就要離開。
“那你覺得，他會信嗎？”
冷寒霜轉著錄音筆，最後直接滑進包裏，然後一臉詭異的睨著蘇汝。
慕氏，慕易沉為了拉住那些撤資的客戶，電話快要打爆了。
“王總，您放心，我們公司內部資金一定能夠在三個工作日之內收回來，您就……”
和和氣氣的聲音最後被一段忙音打斷了，慕易沉消沉的臥在沙發裏，茶幾上已經擺滿了煙頭。
“好了，不要抽了。”
蘇汝進門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對著煙雨朦朧的辦公室猛咳了一陣，拉開窗子，那一縷縷的煙塵才爭先恐後的擠了出去。
慕易沉任由身旁的女人奪過煙頭，幹澀的嘴唇一張口便滿是煙氣。
蘇汝忍著這味道，坐在旁邊拍了拍慕易沉的肩膀，“都會過去的，相信我。”
起身，倒水，說幾句寬慰的話，這是蘇汝能夠贖罪的唯一方式。
她還沒有積攢足夠的勇氣，向慕易沉道出實情。
可誰知，被慕易沉狠狠抱在懷裏的蘇汝，頓時聽到了這個男人心碎的聲音。
“沒了，什麽都沒了。”
慕易沉著魔似的念叨著，另一邊加大了擁抱蘇汝的力氣。
猶豫再三，蘇汝還是伸手環住了這個可憐的男人，睫毛顫抖了幾下之後，便透出幾顆晶瑩來。
“我什麽都沒了，孩子沒了，公司沒了，就……隻有你了。”
蘇汝聽出了慕易沉話裏的意思，明顯是在試探蘇汝是不是也打算離開他。
蘇汝拍了拍慕易沉的肩膀，抽了下鼻子，“沒關係，有我呢，你還有我。”
抱在一起的兩個人，頓時讓冷清的辦公室溫暖了不少。
這一刻，蘇汝看出來了這個男人對於自己或許已經開始付出真情了。
“你不會離開我的，是嗎？”
慕易沉捧著那張小臉，作勢就要覆上她的唇了。
隻是蘇汝猶豫……
躲閃了一下，慕易沉鬆開了蘇汝的臉頰，“怎麽了？不舒服？”
溫柔體貼的聲音讓蘇汝一下找到了他們初時的感覺，她啞著嗓子扯出微笑，“有一件事，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同冷寒霜不太一樣，蘇汝不是太喜歡給人玩陰的。
至少現在不會。
然而講出事情之後，慕易沉整個人瞬間僵住。
雙臂鬆鬆垮垮的收了回來，沉思良久。
“是你自己的決定嗎？”
蘇汝定了定神，想著這件事的前前後後，確實是自己拿的注意。
旋即點頭。
但是卻迎來了一陣咆哮。
“出去，我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
“你聽我解釋，是冷……”
“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
冷的讓人發抖的聲音讓蘇汝徹底心涼，她甚至忘記了自己當時是怎麽在公司幾百雙眼睛的鄙視下狼狽離開的。
露宿街頭，對於蘇汝來說還是第一次。
去酒吧之前她以為自己可以趁著酒勁忘掉所有不快，回到慕易沉那裏，隻是她發現。不管吞多少酒，自己還是無法擁有那份勇氣。
躊躇著，蘇汝隻能仰頭朝天笑了兩聲，兩行清淚便流了出來。
“傻姑娘，那個男人怎麽能那麽對你，這一次，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公司和那個女人，還有你，在他心目中到底是什麽順序的，你應該清楚了吧？”
蘇汝呆呆點頭，然後跟著冷寒霜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