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煉體秘術
“之前小寧兒肯定教過你一些我訓練大寧密衛時使用的方法吧。”衛寧對小石頭說道。
“嗯。”小石頭點了點頭。
“那你可知道我淬煉身體的方法都是來自於什麽地方？”衛寧說道。
“小石頭不知。”小石頭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和你說過，其實如今奉天地域的人們，都是從冥山之中遷徙出來的，而我煉體的秘術，也是從冥山之中帶出來的。”衛寧說道。
對此小石頭並不感到太過於驚訝，畢竟他曾親眼見到過荒廢在冥山之中的城池廢墟，其中肯定存在著文明，之前穆雨陽對他說過，奉天地域的每一個皇朝曆朝曆代都會派人到冥山之中去尋求仙家法術，想來就是去尋找這些能夠修行的道法了。
衛寧繼續說道：“然而這些從冥山之中帶出來的秘術，奉天地域幾乎沒有人能夠看得懂，後來經過奉天地域的人不斷的研究，終於弄清楚了部分這些秘術的部分內容，不過那些研究文字的人，全都無緣無故的死去，至今也沒有人知道其中的原因。”
“衛伯伯你說的可是這種文字。”小石頭打斷衛寧，隨即在地上寫出幾個之前他在冥山之中記住的文字。
“正是。”衛寧答道。“不過你寫的這幾個字我也不認識，或許風國的祭祀能夠認出，這種從冥山之中帶出來的文字一直被風國用來祭祀神靈。”
“當時這些被譯出來的文字存放於穎川的皇宮書庫內，我有幸得翻閱過一次，也就是如今我用來煉體的秘術。”衛寧遲疑片刻，繼而說道，“小石頭，當時在我大寧，使用這種秘術來淬煉體魄的人有幾個，然而現在就隻剩下我一個了。”
“後來寧皇親自下令，將所有從冥山之中帶出來的文字全部焚毀，其它各國亦是如此，所以在奉天地域，這種文字幾乎失傳，隻有風國還一直流傳著少許。”
“衛伯伯，小石頭有一事不明白，還請衛伯伯賜教。”小石頭問道。
“但說無妨。”衛寧說道。
“按照衛伯伯所說，既然如今奉天地域的人都是從冥山之中遷徙出來的，那為何如今在奉天地域，幾乎沒有什麽有關於冥山之中的記載，甚至是何時、從冥山之中的何地遷徙出來的也全都沒有記錄？”小石頭說道。
“你問的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你，奉天地域的各國，沒有那國有著關於奉天地域的人們從冥山之中遷徙出來的記載，而且在奉天地域的曆史記載中也沒有任何有關遷徙的內容，隻是在民間流傳著許許多多的傳說。”衛寧答道。“我也是在不久前從寧皇他老人家的口中得知，如今的奉天地域的人們是冥山的遺民這件事。”
衛寧繼續說道：“奉天地域的曆史記載，確實有一部分是空白的，沒有源頭可以追尋，甚至是寧皇他老人家也不知道，那段空白的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個文明終結後，另一個文明的開始嗎？”小石頭心中疑惑的想到，“還是說，文明並沒有被終結，隻是被埋藏了，而今的奉天地域，其實是冥山之中文明的延續？”
小石頭迫切的想要知道冥山之中隱藏著的秘密，因為在冥山之中，有著關於他能夠重新開辟出識海的契機，他想要探尋人體內的秘藏，走上一條全新的修道之路，就必須要能夠窺視到自身體內，查看是否如正德所說的那樣，人體隱藏著無數的秘力。
“煉體與修道，都是對人體自身的淬煉，修道之人修的是諸天大道，隨著境界的提升而體魄日益增強，煉體則是不斷的淬煉自身，突破自身的極限，也就是正德和衛寧所說的人體秘藏，以達到未知的境界，但是如何才能打破這道枷鎖呢？”小石頭沉思。
“欲要突破那道枷鎖，必須要讓自己達到極限，在極限之中找到開啟體內秘藏的鑰匙，打破禁錮人體的枷鎖。”衛寧對小石頭說道，“小石頭你知道，人體要達到何種程度，才算是極限嗎？”
“力竭。”小石頭答道。
“這是小寧兒告訴你的吧！”衛寧笑了一聲，隨即開口說道，“對於常人來說，力竭就算是達到人體的極限了，但是小石頭，你是否知道，要將自身體內的力量消耗到何種程度，才能算是力竭嗎？”
“小石頭你曾經有沒有達到力竭的地步？”衛寧問道。
衛寧的問題問得小石頭有些迷惑，的確，之前按照夏寧告訴他的方法讓身體達到力竭的狀態，但是那種狀態就是力竭嗎，小石頭自己也不確定，因此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所謂的力竭，是目不能視，口不能言，耳不能聽，心無所想，意識空冥，讓全身上下的每一寸筋骨，每一寸血肉，都被壓榨到極致，人一旦達到那種程度，自然而然的心無所思，如同進入了死寂一般的狀態，隻剩下了身體機能自行運轉。也隻有在這種狀態下，你才能夠感受到蘊藏在自身體內的秘力，仿佛是被一道無形的枷鎖禁錮住了一般，隻有打破這道枷鎖，才有可能突破軀殼的極限，獲得更加強大的力量。”衛寧說道。
“不過常人達到這種狀態的話，多半會猝死，所以我在訓練大寧密衛之時，都是加以藥物的淬煉，幫助他們恢複身體的力量而不至於猝死。”
停頓了片刻，衛寧歎了一口氣，“但是借助藥物的輔助，往往讓他們達不到力竭的狀態。”
“淬煉體魄，非大毅力大無畏之人不可，因為在達到力竭狀態的過程之中，煉體之人隨時都有可能會死去，就連當初的我，也是九死一生，若不是寧皇出手，現在我也是一個死人了。”衛寧感慨。
衛寧看著小石頭望向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說道，“小石頭你是不是想問，我曾經有沒有達到力竭的狀態過。”
小石頭點了點頭。
“我曾經確實達到過一次力竭的狀態，可惜，差了半步。”衛寧想起之前，自己在大寧都城內的演武場上，曾經進入的那種狀態，麵上不由得有些黯然，若不是因為外力的幹擾，說不定現在他已經打破了那種禁錮在自身體內無形的枷鎖了。
“那次是我唯一一次達到力竭的狀態，在那種狀態下，人如同枯木一般，似死非死，似生非生，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肉身，意識開始逐漸的延伸向外，雖目不能視，卻可以感受到身邊的每一件事物，耳不能聽，卻能清楚的知道你身邊的每一個人說的話。”
小石頭仔細的聽著衛寧和他說的每一句話，當衛寧說到他進入力竭狀態後的情形之時，小石頭心中微微一震，因為那種狀態，像極了他在西荒的小世界之中開辟出識海之時的狀態。
“淬煉體魄不光是四肢筋骨，在人的體內，有五髒六腑，有無數的經絡穴位，若是一味地淬煉筋骨，傷了髒腑，致使經絡堵塞，穴位封閉，便會如同中空之木，外表繁盛，卻離腐朽不遠，人體亦是如此。”衛寧說道，“人體內的髒腑是人的根本，而頭顱是人的根基，在奉天地域有傳聞，當把體魄淬煉到極致後，隻要元神不滅，就可以重生筋骨血肉。”
“然而，當人體進入力竭的狀態之中，最難保持的就是意識，尋常人一旦耗盡了體內的力量，往往會陷入沉睡之中，要想在身體耗盡力量之時，仍然能夠保持空冥的意識，非意誌力足夠堅定、不畏生死之人不能夠，這要比達到力竭的狀態難上許多。”
小石頭知道，衛寧所說的並非虛言，當初在西荒小世界之中的時候，他幾乎是耗盡了自身，以至於後來肉身殘破，識海盡碎，然而在那時，他也完全喪失了自身的意識，完全是在憑借著身體的本能行事，要想在人體達到極限之時仍然保持空冥的意識，的確非大無畏之人不能夠做到。
“達到力竭的狀態，保持空冥的意識，如何才能做到如此地步？”小石頭問道。
“冥想。”衛寧答道。“在每次達到身體極限的時候，堅守住腦海之中的意識，保持空冥的狀態。”
“用意識去探尋自身體內，找到頭顱之中的秘藏，然後開啟，這就是冥山之中帶出來的秘術中所記載的內容，不過可惜，隻是一小部分，沒有關於如何開啟頭顱之中秘藏的記載，也沒有任何關於人體頭顱內秘藏的記錄。”
“開啟顱內的秘藏，難道說……。”小石頭心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不過此時他還不能夠肯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是正確的，因為他沒有經曆過力竭的狀態。
“小石頭你現在要做的，就是不斷的壓榨自身體內的力量，讓自己能夠達到力竭的狀態，不過在這個過程之中，你隨時都有可能喪失意識，變成一具屍體，而且，我並沒有完整的煉體術，隻知道如何開啟人體的第一重秘藏，就算是你能夠開啟秘藏，這之後的路，你也要自己不斷的去探尋，饒是如此，你還是要修習煉體秘術嗎？”衛寧突然一臉肅穆，望著小石頭，說道。
“小石頭九死無悔！”小石頭毫不遲疑，毅然開口答道。
“好，你一旦學習修習煉體之術，非生即死，我會用最嚴酷的辦法，來讓你最快速的達到力竭的狀態，一旦開始，就不能夠停下，因為，奉天地域或許就要亂了，我，等不了太長的時間了。”衛寧似是有著什麽難言之隱，語氣中也略微帶著些蒼然。
“還有一點，小石頭你要知道，還記得剛才我和你說的，在我大寧國，每一個修習這種煉體秘術的人都死去了嗎？”衛寧問道。
小石頭“嗯”了一聲，“小石頭記得。”
“他們死去並不是因為他們的意誌不夠堅定，相反，他們每一個人的意誌力都要勝過我無數，然而最終卻隻有我活了下來，小石頭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衛寧問道。
還沒等小石頭回答，衛寧就先開口說道：“他們每一個人，都曾經無數次達到力竭的狀態，甚至是曾有過開啟出人體頭顱之中秘藏的可能，但是卻都在冥想之時，毫無征兆的死去，我也曾差點開啟出顱內的秘藏，不過在途中卻被打斷了，此後我就再也沒有能夠達到那種狀態過，不過不知道這對於我而言，是福還是禍！”
衛寧感慨一聲。“他們死去的原因至今都無法知曉，所以，修習煉體秘術或許有可能是一條死路，小石頭你既然選擇了這條幾乎是向死而生的道路，一切就隻能夠看你自身的造化了。”
“還請衛伯伯放心，小石頭定能走出一條眾生的道路。”小石頭答道，心中無絲毫的畏懼，即使這是一條死路，他也要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唯有向死而生，他才有可能在識海破碎之後，再次踏上修行的大道，而眼前的煉體秘術，是他重新踏上修行的道途、開辟出一條眾生之道的唯一希望。
“好，不愧是小寧兒的夫婿，隻有這樣，才有資格做我大寧的駙馬！”衛寧豪邁的大笑一聲，大聲說道。
“出來吧，小寧兒，偷聽衛伯伯那麽久了，小丫頭也不害羞。”衛寧突然笑了一聲，不過卻不是對小石頭說，而是對著小石頭的身後，流沙城的城牆之外的空氣說道。
衛寧剛說完之際，夏寧從流沙城的城牆下輕輕一步躍到城牆之上，有些害羞的走到衛寧身前。
衛寧則是一驚，夏寧是他親自訓練出來的，他對於夏寧的身手自然是了如指掌，夏寧的身手確實是大寧頂尖之列，當然這其中也有寧皇在暗中為夏寧的體內灌輸靈氣的原因，不然以她的體質，在如此嚴酷的訓練之下，早就殘廢了。
不過剛才夏寧的縱身一躍，沒有引起絲毫的聲響，也沒有帶起一絲的氣流，就像是原本就在此處一樣，這已經不像是世俗之列的功法了！
“小寧兒你，是如何做到的！”衛寧吃驚的問道。
“衛伯伯，小寧兒曾在冥山之中有幸吞食掉一株靈藥……。”夏寧對於衛寧沒有絲毫的隱瞞，將在冥山之中的時候，小石頭曾喂她吃過一株聚靈花的事情告訴衛寧，說完後偷偷望了小石頭一眼，發現這呆子一副癡呆模樣，心裏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麽，都不看自己一眼，頓時有些生氣。
“自己不生他的氣了，想來看他一眼，沒想到他卻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難道是還在想那個什麽小宮女嗎？”夏寧心中想到。
“嘶。”正在沉思的小石頭忽然感覺到後背有人在掐自己，疼得吸了一大口氣，從沉思之中醒了過來，發現是夏寧在掐自己。
“你掐我幹嘛？”小石頭疑惑的問道。
“沒幹嘛，就是想掐你，怎麽了，不服氣啊。”夏寧有些蠻橫的說道。
小石頭頓時就不敢說話了，他清楚明白的知道現在的自己還打不過夏寧，要再說下去，夏寧估計又得揍他一頓了。其實他剛才也注意到夏寧來到了他的身邊，隻是腦海裏一直在想著煉體之術，所以才一直沉默不言，卻沒想到夏寧突然就在他的後背掐了一下，讓他疼得大吸一口涼氣。
“哈哈哈……。”老頭子就不打攪你們年輕人了，衛寧大笑一聲，隨即轉身，帶著心中強烈的震動，離開了流沙城的城樓，現在他總算是知道了夏寧的身手為什麽會達到如此的地步了。
沒想到她竟然吞食掉了一株靈藥，書中記載能夠生死人肉白骨的奇珍，也難怪她的身手能夠達到此種地步，同時心中對於小石頭這個女婿也是越來越滿意了，一株靈藥，沒想到就直接送給小寧兒吞食掉，須知那一株靈藥，對於小石頭自身來說，也是極為重要的，說不定就能夠助他不費吹灰之力的打開人體秘藏！
不過若是衛寧知道，對於識海盡碎的小石頭來說，一株靈藥對他已經起不到什麽作用了，哪怕是傳說中可遇不可求的聚靈花，也隻能是讓他的體魄更加厚實一些而已，估計他就不會這麽想了。
而夏寧在衛寧的笑聲中，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衛伯伯還在自己的身邊站著，頓時有些害羞的微微低下了頭。
等衛寧一走後，夏寧就墊著腳迫不及待的一把揪住小石頭的耳朵，凶狠的問道，“說，剛才你是不是在想那個什麽小宮女？”
“……。”小石頭無語。
突然小石頭感覺到夏寧揪住自己耳朵的手一鬆，隨即一個渾身散發著幽香的人兒就撲進自己的懷中緊緊的抱住自己。
“小石頭，你真是個呆子。”夏寧把頭埋在小石頭的胸膛上，看著小石頭的麵龐，有些撒嬌的說道。。
小石頭伸手把夏寧橫抱在自己的懷中，用頭蹭了蹭夏寧的額頭，隨即抬起頭，望向流沙城外，無邊無際的流沙要塞，以及流沙要塞後，那無比神秘的冥山。
此時此刻，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