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戲開鑼
“無虞哥哥……”
“玉兒……”
“爹……”
一家人終又團聚了。
“無虞哥哥，我們回幽蘭穀嗎？”
“是啊，爹，我們想回幽蘭穀了，我們這就回去吧。”
“好……”
“好呀，好呀！”
“小魚，小玉，我們會回去的，但，不是現在……”
“為什麽呀？”
……
“為什麽呀，為什麽呀，為什麽呀？”
“小玉，小魚，你們別再問了，爹爹總有一天會還你們回去的。”
“那，娘，你不回去嗎？”
“娘也回去，沒娘回去，我的兩個小可愛可要遭殃了。”
鍾無虞把藍玉和兩個孩兒緊摟在懷中。
“玉兒，說說你娘的事。”
“你不是知道嗎？我娘，就是你師娘，不是早就歸天了嗎？”
“嗯……歸天了……何時歸天的？”
“你不是也知道，早在我兩歲時便歸天了。”
“嗯，是啊……”
“怎麽了？”
“沒怎麽？”
“那為何多此一問？”
“哦，那就不問了。”
“你是怎麽了？我們夫妻離開數月，你就變得如此古怪？這到底是怎麽了？”
“沒事，你別多想。”
“好吧，我就不想了，那……你不去看看……陰姑娘？”
“有機會再去看看。”
“什麽叫有機會？現在機會不好嗎？她現在可病得不輕啊。”
“嗯，有豹五兄弟照顧她，她會好起來的，她畢竟已是豹兄弟的人了，我不便去看她。”
“嗯，也對，好吧，有機會再去看她吧。”
“無虞哥哥，想不到這‘黑鷹山莊’能複我‘極天劍莊’往日之榮光，數日後竟要在此上演大戲，以行‘問劍論法’之盛會。”
“玉兒，想我‘極天劍莊’昔日是何等威風八麵，號令武林群雄，隻可惜，唉……要不是我……要不是我……唉……”
“無虞哥哥，我的好夫君，玉兒心裏知道，這十載春秋裏，你何嚐不是每日裏悔恨嗟歎，暗自神傷，雖麵上輕鬆愜意，實內心鬱悶壓抑，不知有多少個日落時分，你獨自立在幽蘭穀之峭壁上，想要跳崖自盡，可，你的心裏始終是放不下我娘兒仨，因此，那淩空一步你是硬生生地憋了回來……”
藍玉言及此已是淚流滿麵，我見猶憐，卻還待再說。
鍾無虞卻已用灼熱的雙唇堵住了她那被淚水包裹的嫣紅柔唇，輕輕地吻去其唇上的顆顆“珠玉”，撫平其內心無盡的擔憂，填滿其空如山穀的寂寞，粘合其脆弱的靈魂。
並在其耳邊發誓，永不離其左右。
玉兒的身與心在其吻中柔軟，顫抖，火熱，而終與其水乳交融，合二為一，達至人生勝境……
此為久經磨難與分離的人兒，終會到來與盡享的甜與蜜。
……
“無虞哥哥，那陰莊主還會要你去各派假借劍法秘籍嗎？”
“嗯，我不借又如何？”
“他會……”
“不會，這隻是他玩的小伎倆而已，而那大戲應在後頭呢，就讓我等看看他要玩什麽大戲，我等就靜待其變，以不變應萬變，至最後，我定要讓其‘圖窮匕現’，自取滅亡，玉兒，你就放心吧，有你夫君在，什麽皆不用怕。”
“嗯！”
藍玉在被衾中整個溫潤芳香的身軀皆縮在了鍾無虞強壯有力的臂彎中，是啊，其夫君就是她避風躲雨，休憩一生的港灣。
……
“問劍論法”盛會如期而來。
各派英雄皆薈萃“黑鷹山莊”，一刹時，刀槍劍戟皆具，拳掌指爪盡現，南腔北調相雜，紅衣紫裳眩目。
可，卻仍有三支大派未到，少林，武當，峨眉。
入夜，山莊內仍是燈火亮堂，粗喉大嗓，飲酒行令，投壺計籌，俠客酒客們是玩得不亦樂乎，聲嘯山林。
山林中黑影幢幢，好似有無數鬼魅藏身其中。
突然之間，就有一隻“鬼魅”自林中飛出，徑直往山莊掠去。
“豹兄，柔兒如何了？”
“好些了。”
“她因何會至此呢？”
“中了‘陰陽離’之毒。”
“可，虎毒亦不食子啊，為何，陰莊主要……”
“……鍾大哥，柔兒……心裏……隻有你……”
“別說了……”
“不，大哥且聽小弟說下去，柔兒中毒之後，她把我當成了你，在她的幻覺之中出現的就是你，因此，她就能一口答應下嫁於我，她口中，腦中，心中，念的都是你，想的都是你，鍾大哥，你在柔兒的心中已然無法抹去，小弟我是無法代替你的，所以，我……打算休了……她……讓她能從痛苦之中解脫出來……”
“別說了，大哥已是有妻有兒之人，絕無再可迎娶他人，柔兒，大哥就把她交你了，你可不能有負於她啊……”
“可是……”
“沒有可是，豹兄弟，你如果是一個真漢子，就不要做一個薄情郎。”
“……一切聽大哥的……”
“那她的毒？”
“快解完了。”
“那就好。”
“藍玉姐和小魚兒，小玉兒身中之毒，小弟我已然幫他們完全解除了，隻不過大哥身上之毒，去不知如何了？”
“豹兄弟，你，真是我鍾家的大救星，大哥，我，無以為報……請受大哥一拜！”
“哎！鍾大哥，你千萬別拜下去，這會折煞小弟的，小弟的命是大哥所救，小弟的字是藍玉姐所教，大哥，藍玉姐，就是小弟的再生爹娘，鍾大哥，應是小弟我拜你才是，鍾大哥，請受小弟一拜！”
此時，兩人在房中雙雙跪於地上，又齊朝對方叩上三個響頭，又趨膝向前，待得靠近，四臂相交，緊緊挽住，久久不動，四目中熱淚盈眶，此可真是義結金蘭，情比金堅啊。
有時生死兄弟之情，似已超越了世間其他所有之情，隻因其不繾綣，不拖遝，不衰弱，似硬石，似高山，比海深，比天高。
“蠢材，真是蠢材，什麽人不交，要交這個弑師毀莊之人。”
房外黑暗中，有人在竊竊低語。
鍾無虞倏地立起，似離弦之箭一般穿窗而出。
低語之人在屋頂上。
鍾無虞身形飛快，已到屋頂，可，剛到屋頂，那低語之人卻已到另一座屋頂，鍾無虞又飛掠而至，但，總是遲上一步，那人卻始終在另一個屋頂上，其人全身烏黑，矗立在遠處的屋頂上，就真如一隻鬼魅一般，令人毛骨悚然。
鍾無虞可不甘服輸，在輕功造詣上，他相信自己已是達至造化之境，天下能出其右者，寥寥無幾。
可這些時日以來，竟有好幾個人的輕功要遠高於他一般。
就如那少林寺“空性”，還有那蟲子西門浪，想到西門浪，卻又不知他至今如何了?還有那靜水，靜鏡，所中之毒能解除否呢？那峨眉與青城之爭又待如何呢？為何這武林盛會，峨眉，武當不能前來呢？這眼前的“鬼魅”又是何許人也，他來“黑鷹山莊”又是為何呢？
一邊串的問題在鍾無虞的腦中回旋纏繞，糾於一起，叫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