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不再回來
又是一桌精致的菜肴,但桌旁隻有兩人相對而坐。
“陰小姐,是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打扮一新的“玉麒麟”淺啜一口酒,淺笑道。
坐在“玉麒麟”對麵的赫然就是“陰惜柔”,在她嬌美的臉蛋上,顯然能看出有無盡的愁緒,雖然她在努力掩飾,卻如紙包不住火一般,任由那憂愁自她眉間、眼裏、鼻翼邊瀉出。
“玉掌櫃,你就別繞圈子了,今日無風,但本姑娘卻要來,來就為一件事,本姑娘乞望玉掌櫃放幾個人。”
陰惜柔朝“玉麒麟”抱拳道。
“嗬嗬……陰小姐不愧為陰莊主的千金,有其父必有其女,本掌櫃的實是佩服,好,那陰姑娘你說要本掌櫃的放幾個人?”
“玉麒麟”笑道。
陰惜柔道:“全放了。”
“全放了?”“玉麒麟”卻問道。
“對,全放了。”陰惜柔確定道。
“好,既是陰大小姐開口,本掌櫃的就全放了。”
“玉麒麟”甚是爽快。
“好,那本姑娘就敬上玉掌櫃一杯!”
陰惜柔端杯一飲而盡。
“玉麒麟”亦飲下一杯。
“不過,本姑娘還得請問玉掌櫃一事。”
“何事?”
“就是那鍾無虞,鍾公子,他被你弄到哪裏去了?”
“哦,鍾公子啊,他啊……也許去見了閻王。”
“你,你,你說,說什麽?”
“陰小姐的耳朵不靈光嗎?我說他去見了閻王!”
“你,哼!”陰惜柔長身而起,掣出“銀霜劍”就對準了“玉麒麟”,“是你殺了他吧,那你還命來!”
“玉麒麟”卻仍是巋然不動,麵帶淺笑道:“陰小姐為何如此激動?他與你是何關係?”
“他,他,是……總之,你別管這麽多,拿命來吧!”
陰惜柔被她問得一時語塞,不禁心頭一怒,隔桌就是一劍刺去,竟將那一桌子好酒好菜都掀翻了,一時之間汁灑肉飛,弄得一地殘渣。
但,“玉麒麟”早就避在了一旁,還是淺笑地望著陰惜柔,“陰小姐,你要我所放的幾個人中,其中那豹五掌櫃應是陰小姐的夫婿吧,你要我釋放之,是理所應當,隻是本掌櫃的卻看不到你有任何的擔憂之情,可是那鍾公子應是與陰小姐無任何幹係吧,陰小姐為何會如此地大動幹戈?”
陰惜柔叱道:“那鍾公子與本姑娘是何關係,本姑娘無須向你告知,你要了鍾公子的命,本姑娘是絕不會放過你的,看劍!”
言訖,陰惜柔抖劍就朝“玉麒麟”攻去,可是,陰惜柔朝她連攻十劍,亦是連她衣袂都未挨上,但陰惜柔一口怒氣在胸,豈肯輕易放棄,便又朝她連攻十數劍,卻仍是無一劍有用,那“玉麒麟”身形移動之快實是令人咂舌,這女人不簡單。
可是,另一個也是女人,當一個女人害死另一個女人的心愛的男人時,這個女人是絕不會善罷幹休的,就算她的武功比不上那個女人,但她也會拚命,而女人拚起命來也是九頭牛也拉不回的,所以,千萬別小瞧了女人。
陰惜柔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子,故隻要是她認定的事就必定會做,必定要做,她掌中的“銀霜劍”越攻越快,她將全身功力全然貫注在劍上,令得劍光如冷凝寒霜,直逼“玉麒麟”,而其劍法之中亦融合了“陰陽劍法”之要義,突顯“天地陰陽交合”之理,隻是陰惜柔並未發揮出“陰陽劍法”的極限之力,所謂天地陰之極,乃為極黑之色,極寒之地,內蘊鬼魅,外顯奸詐;所謂天地陽之極,乃為極赤之色,極熱之地,內具雄力,外象爆裂。若能達至此之境界,天下劍法皆難出其右。
陰惜柔所使“陰陽劍法”偏向“陰劍”居多,她朝“玉麒麟”虛晃幾劍之後,便瞅準“玉麒麟”之破綻快速刺出一劍,看看將要刺中她的麵目,哪知卻見她纖長手指一彈,一枚“冰錐”便彈在了陰惜柔劍身之上,令得陰惜柔所持之劍往後彈開,正在陰惜柔詫異之際,又有一枚“冰錐”朝陰惜柔麵門“刺”來,陰惜柔掌中之劍被她彈開,已是來不及回劍相擋,又因兩人相距較近,隻得眼睜睜地瞧著“冰錐”刺向自己,不曾想,今日會死在此地,真是令自己歎惋。
陰惜柔隻得閉眼待死,但她突聽得“叮!”地一聲,她立即睜開眼來,便知那“冰錐”已被粉碎,卻不知是誰救了她,她立時側目一瞧,不禁暗生惶惑之意、懼怕之情。
“陰莊主,不知你老人家蒞臨,小女子真是有失遠迎啊!”
隻見“玉麒麟”立即變得畢恭畢敬。
“爹——”
陰惜柔的話語是又驚又懼。
“唉,你就是不聽話,全然就不像個待字閨中的姑娘家,要是你的娘在,就好了,唉……”
救下陰惜柔之人竟赫然是“鷹麵郎君”陰揚,但見其收劍入鞘,不住地歎氣道。
“哼,你還好意思說我娘,若不是你害死我娘,我會是個沒娘疼的孩子嗎?”
陰惜柔說話間就有淚自眼中淌流下來。
“你,你,你這個忤逆之女,有你這樣跟爹講話的嗎?你娘,你娘,當真就是我害死的嗎?你爹就有那麽狠心嗎,會害死你娘,我的賢內助嗎?”
陰揚不禁悲從中來。
“不是你害死的,那又是誰害死的,我不管,我娘就是你害死的,現在你又想要害死你女兒了……”
陰惜柔已是淚流滿麵,哭泣不停了。
陰揚暴怒道:“你說什麽,啊,說什麽,哪有做爹的想要害死自己的女兒?”
陰惜柔哭喊道:“你不想害死女兒,為何要向女兒下毒?將女兒嫁給女兒不喜歡的人,女兒要去大漠尋找鍾大哥,你為何派人將我迷到,將我帶回山莊,又將我軟禁,每日裏安排數十個下人監視著我,若不是女兒設下妙計,又怎能擺脫這完全無尺頭的禁足?啊,你說,你這不是要害死女兒,是什麽?”
陰揚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隻是將手指著她,臉上盡是不滿和憤怒。
“好了好了,陰小姐,你就少說一句吧,你爹也是為你好啊,你已是嫁為人婦了,為何還要去粘著那有婦之夫呢?你看,你把你爹氣成了什麽樣子了?”
一旁的“玉麒麟”笑著勸道。
“你說什麽,要你說什麽?我的事跟你有何幹係?你能管著我嗎,我爹都管我不著,你想管著我,你真是賤婦,不要多說了,你快將那幾個人放出來,還有快告訴我你將鍾大哥弄哪裏去了,快告訴我,不然,本姑娘要了你的賤命!”
陰惜柔對“玉麒麟”破口大罵。
卻突聽得“啪!”地一聲,是陰揚在陰惜柔臉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陰惜柔“哇!”地大聲哭了出來,一手握著被打得紅腫的臉頰,一麵又道:“好,爹,你打我,你打我,我走,我走,我不再認你這個爹了……”
陰惜柔轉身就朝門外奔去,陰揚想要抓住她,卻抓了一把空,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心頭肉直奔向遠處,或許,這一次,她再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