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各懷鬼胎
那“明然”女弟子也不管自己是否是披頭散發,自地上拾起劍,就朝西門浪攻去。
西門浪雖是劍法一流,但礙於前日損了她的清白,心內對她有虧,便亦不好還手,見她又提劍而來,隻得閃避逃命,且一麵又向她求饒,“姑娘,哦,不對,道長,姑奶奶,哦,道長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吧,那日在下亦是情非得已,才會想出下策,汙了姑奶奶的清白,可是在下也是為了救人啊!”
“我管你叫我什麽,管你是為了救人還是什麽,今日我非將你刺成一麵竹篩子才行!”
“明然”對他仍是不依不饒。
二人便在那殿外追來逐去,自天井至台階,又由台階至天井,在天井內繞了幾圈,又圍著大殿跑了幾匝,鬧得花盆傾倒,樹動枝搖,鳥飛獸驚,喊聲琅琅,立時引來數名青城派弟子。
一時間,這邊廂追得熱鬧非凡,那邊廂鬥得非凡熱鬧。
就在西門浪與“明然”再次來到殿前之時,便見得一黑麵道士躍至他們眼前,“鏘!”地一聲掣出劍來就刺向西門浪,西門浪急往階下一躲,那劍便自其身側而過,直刺向他身後的“明然”,西門浪便聽得兩劍相交之聲,這下才知曉那麵黑道士是為截住那女弟子。
西門浪回轉身來,便見得那兩人鬥在了一處,他便尋一處欄杆坐下來,居然舒舒服服地在一旁觀戰了,那“明然”見他竟翹著二郎腿坐在遠處往這邊觀望,好似這事與他不相幹一般,那心頭之火又燒得更高了,“玄英大師伯,你為何要攔住弟子,弟子要取那淫狗命,你不助我,反攔我,竟是為何?”
“你個傻丫頭,此處不是說話之地,你且跟大師伯來。”
“玄英”道長且戰且退道。
二人便一路戰至殿外,沿著甬道,出了幾重殿門,待至山門外,玄英當即撤下劍來,那“明然”亦放下劍來,隨即又理理亂發,“大師伯,此處已出了道觀,你有何話可說,且說將出來,莫誤了弟子之事。”“明然”側目望著他道。
玄英四處觀望一下,才道:“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這西門公子救出了象英師叔伯他們,我們謝他還來不及,你為何就要殺他呢?”
明然氣道:“大師伯豈會不知弟子被那西門淫賊占了便宜,弟子若是出不了這口惡氣,枉為青城弟子,大師伯,你就別阻攔我了,好嗎?再說,方才穀英師伯亦是為此事阻攔於我,若大師伯你引我出來,就是為此事,就恕弟子無禮了,我可要去找那西門淫賊了。”
說著,她就要轉身回去,玄英立即伸手攔住她,“明然丫頭,你且莫著急,此事,雖是那西門公子無禮在先,師伯卻要勸你莫要放在心上,饒過那西門公子,不過,大師伯也會要他向你賠禮道歉,敬茶獻酒,或是要他拿點銀子來為丫頭你置買些頭飾珠翠,手鐲玉佩什麽的,亦好為你彌補彌補,你說可好?”
“大師伯,你,哎!”
明然知道這明裏已是奈何不了西門浪,就想著暗裏再去找他算賬,也就隻好收回腳步,再聽那“玄英”大師伯還要說些什麽。
玄英收劍入鞘,道:“明然丫頭,你想屈居於那外人之下嗎?”
明然亦收劍入鞘,道:“玄英大師伯,你為何有此一問?你不是一直在支持外人嗎?不然,你為何一直不去解救象英師伯他們,而要憑借西門……公子之力救人?”
玄英道:“哦,這也是事發倉促,且派中關係複雜,與那外人勾結之同僚實是太多,我既使有反對之心,亦無反對之力,且那外人武功高強,就連先師亦不是他的對手,我又何必白白送死呢?”
明然嗤之以鼻,道:“哼!說來說去,大師伯就是一貪生怕死之輩,就知明哲保身,再說若沒有西門公子前來,那象英師伯他們不是永無見光之日了?”
玄英笑道:“嗬嗬……如此說來,明然丫頭具有正義之心,卻不知你師父會就此事作何打算?”
明然亦是笑道:“哦,大師伯是以此事來套弟子的話啊,師伯這又是何必呢?你若是想要了解我師父的心思,你何不親自去問?師伯不是一直對弟子的師父有意嗎?”
玄英聞言是連連擺手,道:“哎哎哎,你這丫頭真是伶牙俐齒,將那等醜事翻將出來,直是讓我這張老臉往哪裏擱啊?你每日裏待在你師父跟前,多少也會聽到她的一些心裏的想法啊,你就給師伯我透透風嘛!”
明然仍是笑道:“師伯既是喜歡弟子的師父,又與師父是同門師兄妹,打小就在一起練功學道,師伯害什麽臊呢?唉,弟子總算明白了,這麽多年來,大師伯與翼英二師伯皆喜歡我師父,可是啊,大師伯就是不敢將自己的心意吐露給我師父,可是,那翼英二師伯卻是口快,早就將心底之言對我師父全然說出口了,還每日裏無事獻殷勤,可是啊,我師父卻不喜歡他,我師父啊喜歡的卻是四師伯,哦,我知道了,大師伯不去救穀英師伯,就是因為……”
玄英連忙咳嗽幾聲,壓下她將要說出的話,“丫頭,你快別說了,這會,你師父正跟她的心上人在那爭鬥呢,我們快回去看看他們。”
“對對對,大師伯若是不提醒我,我還忘了這事呢,這就是被那西門……淫賊給鬧的,哎……大師伯,我們快去!”
明然轉身就奔回道觀,直掠向大殿。
回至大殿前,卻見得眾人已散,師父與四師伯“穀英”,還有那淫賊,皆不在殿外了。
明然聽聞殿內有嘈雜人聲發出,便快步奔至殿內,卻見得那蕭無痕端坐在正中的交椅上,堂下兩側檀木椅上坐滿了人,向左掃一眼,坐的竟是“青城十秀”,師父“淵秀”打頭而坐,見她奔至殿內來,便向她招手,要她站到自己的身後來,她便先向蕭掌門一拱手,那蕭無痕向她伸手示意,她就徑直行至師父身後,抬眼往對麵一瞧,哦,那“青城十英”有八英坐在了對麵椅上,為首缺了一座,是留給玄英的,第七把交椅是留給了尚在病中的“樸英”。
但見這“八英十秀”個個神情古怪而複雜,看來個個是各懷鬼胎,各有各的打算,各有各的計較,若是要理順他們之間的關係,那是比登上蜀道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