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有得有失
華山西麓,亦是山陡林密,飛鳥啁啾,走獸嘶吼,華山險絕盡顯。
鍾無虞大傷初愈,身上斷骨已合,已能疾步前行了。
“上官姐姐,那觀音手的居所究竟在哪?我們三人已然找了三個時辰了,仍是找不到啊,這已近酉時,天將入夜,這可如何是好啊?”
陰惜柔不禁擔心道。
始終戴著黑紗的上官素卻淡定道:“會找到的,隻要找到前有三棵雲鬆,後有一株數十圍的柏樹王,即能覓到那關自在神醫。”
突聽“撲通”一聲,二人回頭一瞧,卻見鍾無虞一跤跌在草葉之上。
二人急撤回,扶住鍾無虞,一瞧,其以手捧頭,麵露痛苦之色,想是又頭疼了。
“鍾大哥,鍾大哥,好些了嗎,好些了嗎?這可如何是好啊?”
陰惜柔已是心急如焚,卻又束手無策。
上官素卻道:“鎮定些,陰姑娘。”
“沒……事……了……別……擔心……”
鍾無虞手搭在二人的肩頭上,站立起來,便放下搭住二人的雙手,朝前走去,又安慰著陰惜柔。
他的頭疼之狀,已然很頻繁了,但他仍然堅持獨自朝前行去。
這是一何等堅強之人。
陰惜柔想要上前扶住他,都被其委婉地阻止了。
上官素卻拉住陰惜柔,示意她別扶,容他自行。
鍾無虞朝前捱了幾步,又朝前緊走幾步,那步伐又快了,居然連陰、上官二人亦跟不上了。
倏忽間,竟連鍾無虞的影子亦瞧不見了。
急得後麵二人趕緊朝前極奔尋覓,卻在繞了幾個彎之後,二人見到了鍾無虞,卻見其呆呆地立在那裏,背對著她們。
二人正覺疑惑,想要喚他,卻在抬眼之間,發現前麵的蹊蹺,二人也呆立在那,卻又目露驚喜之色。
“別發呆了,我們進去吧。”
卻是鍾無虞回轉身朝她們喊道。
“噢噢噢……”
二人已然驚得說不出話,隻因尋了半日,都尋不到這“觀音手”關自在之居所,不想都於此處尋著了,這不,眼前不正有三棵樹皮斑斑如魚鱗的雲鬆。
雲鬆之下,有粗藤造就的籬牆,入院處以棕葉蓋頂,鬆杉木作料,作了兩扇大門,門楣處竟也有幾個草書綠色大字——“淨瓶楊柳”,這關自在還真將自己當成了“觀世音”了。
鍾無虞推門入院,後麵二人亦緊隨而入。
“有人在嗎?有人在嗎……”
鍾無虞大喊著。
……
無人應答。
三人見這牆院雖處山林之中,卻又構造別致,所有房屋皆為鬆林所造,且於後院之中卻還有二層閣樓,上懸風鈴,山風拂過,搖蕩出陣陣悅耳“叮當”之聲,令人頓感悠然自在。
想必這屋主人深居險山幽絕之地,沏一壺香茗,置一架搖椅,在那二層閣樓中,賞花敗花綻,葉黃葉綠,雲淡雲濃,月隱月明,日落日升,那真可令神仙也生羨慕之心。
鍾無虞的心裏真是十分向往這樣的地方,隻是在他心裏卻一直裝著一個處所,那就是“幽蘭穀”。
而這麽長時間以來,鍾無虞似已忘記了“幽蘭穀”,也已忘記了藍玉和孩子們,自上次黑鷹山莊,竟有數月之久了,卻不知他們如何了?
唉……
作為丈夫,作為爹,卻真是不夠的。
真希望自己能停下腳步,回到他們中間,保護他們,可是,如今我卻是這般光景,連自己都救不了,還能救家人嗎?
正在思慮間,鍾無虞突聞一股異香自後院傳來。
三人急朝後院奔去,在閣樓之下的不遠處,居然見一著破爛僧衣之人蹲在地上,在他身前有輕煙騰起,這異香卻是自地中所來。
三人要想開口,都被那怪人以反手阻止了。
倏然,但見那怪人以手扒土,不多時扒出一隻用荷葉包住之物,那物立時散發書肉香,鍾無虞一聞,便知內裏是一隻野雞了。
“撲!”又是一隻荷葉煨野雞被扒了出來,到最後,一共有四隻雞被扒了出來。
那怪人轉過身來,三人見之,卻是嚇了一大跳,隻見此人麵上被熏得烏黑,須發雜亂無章,一雙眼晴滴溜溜地在來訪三人的麵上滾了多回,又以手指閣樓,示意三人上樓。
三人便隨怪人上得樓來,怪人點燃樓中火燭,於燭光中瞧見此閣樓確是布置雅淨素樸,其屋正中擺一案,案上有新沏不久的香茗,怪人將四隻“煨野雞”,又請得三位坐於案邊,又找來茶盞,斟上四杯,遞與三位,自飲一杯。
怪人又將三隻“煨野雞”遞給三位,自己剝開一隻,就咬上一大口,又喝一口茶,吃得津津有味。
而鍾無虞等三人亦不客氣,並大吃起來,雞肉入口,但覺好吃極了,言語竟無法形容。
其實,三人尋了半日,已是餓了,不多時,竟將一隻大雞吃個精光,所沏之茶亦喝完了。
鍾無虞拍拍雙手,正想要開口,卻被怪人阻止了。
怪人立起身來,自牆角處端來一個大瓷缽,內蓄清水,自己伸手在內洗濯,又令三人伸手洗濯,又自案邊拿來一方皂色方帕,四人將手上水漬擦掉。
卻聽那怪人開口:“老朽知爾等前來何意,這鍾公子腦內之傷,我自有妙法可除,隻是,在治好鍾公子之傷後,老朽卻想要鍾公子一樣東西。”
陰惜柔不禁搶口道:“你難道就是那觀音手關自在?你真能治好鍾大哥的傷?”
關自在一眨不眨地望著她點頭。
陰惜柔被他望得難堪,又問道:“那你……就直說,你治好鍾大哥之後,你要他的什麽東西?”
關自在嗬嗬大笑一陣,隻見他抬手指向陰惜柔,又嘿嘿笑道:“我要你,做我的侍妾!”
“啊!”
鍾無虞三人同時發出驚訝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