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招惹他後果自負
“走了。”
景柯良雙手被在身後,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斜斜地掃了林丹如一眼,“太太檢查報告都出來了,不走還呆在這兒看你出醜?”
林丹若直跺腳,“景、柯、良!”
“哦不,是展現你的女性魅力。”
“.……”
景柯良哪兒還理她,抬步朝著溫承禦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好了,我要去和阿禦商量事情了。你要是真的無聊,島上的阿貓阿狗隨便你折騰。”一直到走出一些距離,景柯良的話還沒說完,“不過可別怪哥哥沒提醒你,縱使你的女性魅力再大,也別去招惹溫承禦,否則,就是看在哥哥的麵子上,你也很難後果自負。”
林丹若又氣又羞,臉都白了。
“你們都了不起啊?我偏不信!這個世界上,哪兒還有什麽好男人,我呸!”
*
蘇江沅隔壁的別墅裏。
景柯良和溫承禦麵對麵坐著,將手裏剛剛出來的檢查結果推到溫承禦的跟前。白紙上的那些黑色符號,畢竟是一個業界術語,溫承禦縱使在強大,也未必看得懂,“阿良,直接告訴我結果。”
景柯良掏出口袋裏的香煙,遞給溫承禦一支,自己點燃一支,又給溫承禦借了火,直到吞吐了一陣子之後,他才緩緩開口,“她的身體各項指標,一直都很正常。當然,結果也沒有出乎我的預料。”
當然,除了那個.……
溫承禦夾著香煙沒抽,抬眼看他,“我要聽具體的。”
“她已經開始恢複記憶了,但不是全部。”話音剛落,眼見對麵的溫承禦眉心一擰,景柯良急忙接著說,“她的記憶恢複,需要一個過程。”
溫承禦眉心的冷意斂了去。
景柯良歎口氣,“說白了,就是一點點重新想起來。可能她今天不知道自己是誰,明天就會記得自己的父母和衛老爺子了。她的記憶,會順著這些年的生活軌跡,一點點全部回歸大腦。”景柯良說完,又抽了一口,“所以阿禦,這就是當初我為什麽不同意你跟來的原因。”
溫承禦沉默不語。
“我說的,還是在不出意外的正常情況下,這些記憶才會循序漸進。如果忽然受到某種刺激,她會恢複出什麽樣的記憶,我也不敢確定。”
“我們誰也保證不了她哪一天會記得什麽,如果你在場的那天,她剛好記得那些年你們發生的事情,那情況就.……”
“我明白。”溫承禦這時才開口說話,“阿良,我隻要三天。”
人都是自私的。
即使他知道未來要麵臨很多結果,卻依然自私地,想要在蘇江沅重新恢複記憶的時候,把自己放進這些記憶裏。
即使有一天,他可能會失去她。
景柯良懂,所以才不知道要說什麽,好半晌,才重重地歎了口氣。
“阿禦,江沅的治療會出現三種結果。第一種,她恢複所有的記憶,包括那些年你對她做的那些事情。第二種,她隻想起一部分,但具體是那些,我不能確定。第三種,她會和之前一樣,沒有那些年的過去,隻有最近發生的事情,維持原樣。”景柯良說完,忍不住問他。
“你希望是哪一種?”
溫承禦沉默半晌,緩緩吐出口中的煙圈,“第一種。”
景柯良張張嘴巴,到底沉默,卻聽到溫承禦又說。
“阿良,我也累了。”
他愛她,她對他來說,比生命都重要。
可是這些年,那些往日的愧疚和負罪,在經年累月地瘋長,像是他們生活的一枚炸彈,隨時都會爆炸。這樣的感受,他已經承受到了極點。
如果他想要和他的蘇蘇,有一個新的開始糾纏一輩子。這些事情,他必須都要接受。
而他們,都要麵對。
*
又是陽光晴好的一天。
連蘇江沅自己都不記得,這樣的日子自己到底過了多久。
別墅裏花園的遮陽傘下,是這些日子以來, 她呆的最多的地方。每天除了被丹若帶到別的地方的一個小房間裏,被景柯良詢問一些事情做一些檢查,她一直呆在這個院子裏。
她不知道自己是誰。
她最初醒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景柯良的臉,然後就是林丹若。
他問她,“你知道自己是誰嗎?”
她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自己是誰,腦海裏更像是被清空了一般,沒有任何能夠記得住的東西。她也試圖用力思考,但得到的結果,不是一片空白,就是混沌一片。
再後來,那個叫景柯良的男人告訴她,“你的名字叫蘇江沅。”
她這才知道自己的名字,蘇江沅。
其他的,一概不知。
她甚至不知道,這樣的日子,到底還要過多久。
正發著呆,不遠處的大門忽然傳來聲響。她順著聲音來源的方向看了過去,就看到一隻白色毛茸茸的的小狗抬起身
兩隻前爪,推開雕花的大門,一路朝著她的方向跑了過來。
蘇江沅一愣。
那小家夥已經一路“汪汪汪”地叫著,轉眼跑到了蘇江沅的跟前。還不等她有所反應,小家夥就直接作揖式的站了起來,直接撲到了她的大腿上。
蘇江沅簡直被突如其來的小東西嚇了一跳。
但小家夥又著實可愛,兩隻爪子扒在她的腿上又是撓又是蹦的,伸著舌頭,一副極力討好她的樣子。尤其是它一身毛茸茸雪白的皮毛,看的蘇江沅的一顆心都柔軟了起來。
她試探著伸出手,好半晌才在小家夥的身上輕輕揉了揉。
“汪汪汪——”小家夥回應般地叫了幾聲,低著頭在她的掌心下蹭啊蹭的,對於蘇江沅的撫摸簡直享受極了。
蘇江沅漸漸放鬆下來,彎下腰直接將小家夥抱了起來放在腿上,低下頭去,臉上已經有了笑容。她一邊輕輕撫摸著它,一邊低聲問,“嗨,你叫什麽名字?怎麽跑到這裏來的?”
“汪汪汪——”小家夥仍舊這樣回應她,一點都不認生,很膩歪她的樣子。
蘇江沅抱住它,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嗬嗬,真是一隻笨狗。難道你也跟我一樣,都失憶了?”
小家夥抬起頭吐著舌頭,衝著她又叫了幾聲,轉身從她腿上跳了下去,一陣風似的衝進了花叢中,跑進了不遠處的竹林裏去。
“喂,你去哪兒?”蘇江沅也急了,跟著站起來,一路朝著小家夥的方向追了過去。
“汪汪汪——”
還沒走近,又是幾聲狗叫聲。蘇江沅追過去的時候,卻又沒了聲音,隻隱約聽到低沉的男聲,從竹林的後頭傳了出來,“又淘氣了,嗯?”
她愣了愣,腦海裏陡然一揪,驀然覺得熟悉,又無路可尋。
正愣神呢,消失的小白狗已經被一隻精壯的胳膊拎著,從竹林後頭緩緩走了出來,“你在找它?”
蘇江沅順著那隻胳膊往上看去。
好看到再也找不出第二張的臉。
溫柔到幾乎要溺出水來的眼。
男人器宇軒昂,嘴角隱約含著笑,明明隻是對著她在笑,蘇江沅卻分明感受到某種如同陽春三月花開般的溫柔和香甜在心裏狠狠跳動。
她咬著唇看他,“你是誰?”丹若明明告訴過她的,說這個小別墅是專門用來給她居住的,平日裏除了丹若和景柯良,旁人根本不會過來。
“溫承禦。”他說出自己的名字,走過來將拎在手裏的狗狗朝著她遞過來,“我叫溫承禦。”
溫承禦。
溫承禦。
蘇江沅在心裏默念了幾遍,在心裏將這些日子以來,又一個闖進自己視線裏的男人的名字記了下來。
卻沒去接那隻小白狗。
溫承禦故意用力晃了晃手裏的那隻小白狗,聲音低沉地說道,“這是薩摩耶,它叫湯圓。”
湯圓。
這個名字真可愛。
蘇江沅想著,手已經伸了出去,卻又在一半的時候縮了回來,衝著溫承禦搖了搖頭。
“不喜歡?”他問。
蘇江沅搖搖頭。
“不想養?”他又問。
她又跟著搖搖頭,“它不是我的狗,”她說著,抬起頭看著他,輕聲解釋說,“我不認識你,不能要它。”
他一聽就笑了,拎著狗走到她跟前,拉過她的一隻手將狗抱在懷裏,低頭看著她,柔聲說,“我們已經認識了,我叫溫承禦,你是蘇江沅,它是湯圓。”溫承禦將兩隻手按在蘇江沅的肩頭上,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克製力,才忍住沒有將眼前的小女人抱在自己的懷裏,“而且我看得出來,湯圓它很喜歡你。”
蘇江沅還有些猶豫,“可是.……”
他轉而變成握住她的手,聽著聲音更像是誘哄,“如果你覺得平白要了我的狗,就陪陪我好嗎?”
蘇江沅瞪著大眼睛看他,有些奇怪地看著他,“你也是來養病的嗎?”
溫承禦莫名覺得心頭有些堵,握住蘇江沅的手都有些緊,“你不是養病,”他低頭看著她的樣子,很是認真地說,“你隻是暫時失去了記憶,你沒病。”他說著說著,自己有笑了,“不過,我是來養病的。”
他的心病,隻有到了這裏,在眼前人這兒,才能得到醫治。
“所以,為了感謝我送你狗狗,我養病這幾天,你都陪著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