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承禦,你喝多了
看著後視鏡裏即使睡著也眉頭緊鎖的人,莊未輕聲歎了口氣。有些話,他不能說。有些事兒,他更是不能做。
也隻有趁著蘇江沅睡著的時候,莊未才有膽子說那麽一句,“少夫人,快了,一切就快結束了。”
當年母親溫語的死,如今蘇江沅的車禍。溫少爺總要出了心裏的一口惡氣,才算是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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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未把車子開出去老遠,一直到街尾消失不見,一直站在露台上的溫承禦才收回視線,走到原來蘇江沅坐過的長椅上坐下。從他剛才站立著的位置看過去,正好可以看到蘇江沅走出後覺,又彎腰坐進車子裏的身影。
那一會兒,但凡蘇江沅一抬頭,即使隔著老遠的距離,她也一定可以看到三樓露台那兒站著的溫承禦。
他的蘇蘇啊,今晚上一定傷了心。
身後傳來腳步聲,似乎是刻意的,聲音很小,生怕嚇到他似的。溫承禦沒回頭,舉起手裏拿著的杯子,將裏頭的白蘭地仰頭飲盡。
“承禦?”
直到走近了,阮畫才輕柔出聲,看著溫承禦的視線帶了些試探,“江沅走了?”
溫承禦應了一聲,起身站了起來。他站起來的片刻,阮畫頓時聞到一股酒味,再低頭,男人手中杯子裏的白蘭地已經喝得幹淨。
若有似無勾了勾唇,阮畫往前又走了一步,“承禦,你喝多了。”
溫承禦笑,忍不住勾了勾唇,“阮畫,你想多了。這麽多年,你什麽時候見到過我喝醉?”
醇厚低沉的聲音,隱約帶著些笑意,阮畫聽著,心頭莫名覺得有些欣喜。這麽多年了,什麽時候,這個男人也沒有用這麽清淺的笑意,跟她說過話。
第一次,阮畫抬手捂住自己有些碰碰亂跳的心髒,說話都有些打結,“是我多想了,承禦你一向懂酒。今兒生日,我把自己珍藏的多年真品都帶來了。就放在頂樓的包廂裏,你不要跟我去嚐嚐?”
溫承禦勾唇。
就著外頭清淺的月光,男人的臉上,帶著某種朦朧的笑意,卻不達眼底。但到底是笑容,對阮畫來說,正比什麽都要珍貴。
她揪住手,等了半晌,就在以為自己要被拒絕的時候,溫承禦忽然開口,說了聲。
“好,一起去吧。”
阮畫驚訝的地抬起頭,一臉不可思議地看向溫承禦。男人已經轉身,留給她一個值得回味的英俊側臉。
他一定是喝醉了,一定是。
不然,平常除了蘇江沅,別的女人壓根懶得多看一眼的溫承禦。那個自己仰望多年,卻始終高高在上愛而不得的溫承禦,又怎麽會對她露出笑容,甚至還答應了她的邀約。
可那又怎樣。
這對她來說,就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過了今晚,一切已經成了定居的局麵,都會跟著改變。
而她的命運,也一定會發生質的翻轉。
一想到這兒,阮畫不由得加快腳步,提著裙擺急匆匆跟上了上去,“承禦,你等等我。”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阮畫提著裙擺站在溫承禦左側。靜謐的空間裏,誰也沒有說話。阮畫忍不住側頭看了看身側的男人,英俊的側臉上,仍是沒有笑著的曲線。但即使這樣近距離地挨著,阮畫卻覺得挺滿足。
很快,快了,如果一切順利,這個男人,就會是自己的了。
電梯打開,溫承禦忽然回過頭來看著阮畫,淡淡開口,“走吧。”
阮畫這才反應過來,有些臉紅心跳地提著裙擺率先走了出去。一路領著溫承禦找到自己的包廂,站在門口,阮畫拿門卡開門的手都跟著顫抖不停。
門打開,溫承禦跟著阮畫走了進去。
因為心虛和緊張,阮畫一時間站在原地,有點手腳不知道怎麽放的感覺。
溫承禦眯著眼睛在包廂裏掃了一圈,微微挑眉,“不是帶我來品嚐你的珍藏好酒?”
阮畫這才反應過來,當即跳起來就衝向裏頭的書房。
因為是貴賓套房,頂樓又是給VIP特定的,所以這裏的設施跟家裏沒什麽區別,客廳,臥室,書房,該有的一樣不少。一直到看著阮畫進去關上門,溫承禦才從隨身的口袋裏掏出一個白色小格盒,動作迅速地反手將裏頭的暗紅色藥丸倒進掌心,跟著仰頭咽了下去。
這是回國的時候,蕭儒橋特意而給他準備的。誰都知道他心裏藏著個人,並且從來不近女色潔身自好。但他到底常年混跡於商場,商場的那些爾虞我詐,即使溫承禦在聰明絕頂,也該防患於未然。
當時溫承禦不以為意,甚至對蕭儒橋的這種做法嗤之以鼻。
可到底沒想到,這東西如今居然排上用場了。
一起給他的,還有另外一樣東西,至於用不用的上,他說不準。
手剛垂下,阮畫已經興衝衝地拿著一瓶紅酒走了過來。溫承禦隻抬頭飛快掃了一眼,看到上頭的年份和酒色色澤,知道她說的沒錯,確實是有些年份的好酒。隻是用到這樣的場合,多少有些可惜了。
“承禦,這是……”
不等阮畫介紹,溫承禦抬手拿過酒瓶,動作利落地打開,又從旁邊拿過高腳杯,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
從頭到尾,阮畫一直盯著他的動作,生怕錯過什麽似的。
溫承禦拿過高腳杯,放在唇邊輕輕抿了一口,半晌微微勾唇,“你說的沒錯,是好酒。”接著一仰頭,一飲而盡。
阮畫長大了嘴巴,半天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放下酒杯,溫承禦抬頭看向阮畫,帶著些微醺的表情道,“要來一杯嗎?”不等阮畫開口,他已經抬手,往放在阮畫跟前的紅酒杯裏倒了下去。
紅色的液體順著高腳杯緩緩注入,阮畫雙手絞在胸前,一張臉因為緊張,不自覺地蒼白了起來。
“嚐嚐。”溫承禦很快將紅酒推了過來,男人一雙幽深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像是要透過眼前這雙漂亮的眸子,看出些什麽似的。
阮畫的下唇都被咬出了血,掙紮半晌,她梗著脖子,一咬牙端起了酒杯,仰頭喝了下去。
有什麽關係?
她在前一刻,親眼看著溫承禦喝下了一大杯。今晚在這個房間裏,隻有他和她,就算到了最後,她和他的狀態一樣,那又如何。一覺醒來,她想要的結果依然不會變。
她不怕。
剛放下酒杯,對麵的溫承禦就冷不丁笑了起來。
阮畫困惑地抬頭看他,“承禦,你笑什麽?”
溫承禦如墨的視線冰一般冷,“阮畫,有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畢竟認識這麽多年,我們就算不是最親密的人,也該算是朋友。”
阮畫一頓,壓根聽不懂溫承禦話裏的意思,“沒有。”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異常熱情地看向溫承禦,“承禦,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從當年的杜塞爾多夫,到現在的辛城,我對你一直沒變過。”
“就沒點別的想法?”
阮畫搖頭,“沒有。”
溫承禦沒再說話。
空氣裏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這期間,阮畫起身去過一次大門口,因為溫承禦是背對著她的關係,所以她不著痕跡將包廂大門反鎖。
再然後,就沒然後了。
約莫十五分鍾過去,阮畫的藥效上來,麵色酡紅,整個人陷入一種迷離的狀態。她附趴在沙發上,整個人已經完全喪失意識,口中無意識地呻吟著。偌大的包廂裏,回蕩著都是女人此起彼伏的呻吟聲,和淫蕩的歎息聲。
溫承禦起身過去,抬手用力捏住女人的下巴,聲線似破冰而出,“阮畫,你還有最後一個機會。告訴我,蘇江沅車子被動手腳的事情,是誰的主意?”
幾乎是手接觸到阮畫肌膚的一瞬間,她當時就顫抖了起來,一雙手頃刻間纏了過來,卻被溫承禦輕易躲開,她再度失去意識般呻吟著祈求起來,“幫幫我,幫我.……”
“告訴我,我幫你。”
阮畫幾乎要哭出來了,意識淪喪, 滿身心想的全都是解脫。而且事實上,池明蓴當初在酒裏放的藥量太大,此時此刻,阮畫壓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更何況是說什麽了。滿身灼熱需要得到紓解,她終於哭了出來,“是我,是我的主意,我媽隻是幫我。隻有蘇江沅消失,我才有機會做溫太太,我恨她,我想她死。”
下巴上唯一冰涼的源頭消失,溫承禦起身站了起來。
一邊從茶幾上拿出紙巾擦拭自己摸過阮畫的下巴,溫承禦一邊摸出電話打了出去,“讓他上來。”
沙發上,阮畫已經因為實在忍受不了,已經撕扯了自己的衣服,用自己的手指開始尋求解脫。
約莫三分鍾的時候,大門上傳來敲門聲,一個類似侍應生的年輕男人出現在門口。聽到裏頭傳來的熟悉的聲音,男人了然一笑,對著溫承禦躬了躬身,“溫少。”
“開個價。”溫承禦開門見山。
男人愣了一下,溫承禦已經兀自笑開,“沒關係,你跟的那些富婆給你多少,我出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