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賜婚
我從來沒有看見過薑朝恩如此驚訝,如此驚慌失措的模樣,這樣反而讓我有些許不適。在我的印象中,除了官服,他隻喜歡穿白色的長衫,總給我一種淡而悠遠與世無爭的感覺,他可以木頭刻板,卻永遠不會騙人。
然而現在,不需要他的回答,我似乎已經肯定了這件事。
“那……你既然知道緣由,為何不阻止我爹;既然知道真相,為什麽不替我爹求情?你明知道,阿爹並不是想刺殺皇上,他隻是想……隻是想……”原來忍住不哭是這麽痛苦的事情。我後退一步,拉開因為他的靠近而縮短的距離,“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是女子,阿爹猜的沒錯,我對你的確不一樣,可是從現在開始……一樣了,什麽都一樣了。多謝你到現在也沒有想著落井下石向皇上告發我是女子的事實。”
“敏敏,我怎麽會去告發……”
轉身時候的瀟灑敵不過被他拉住時的心動,或許我是喜歡他的,在我還不知道什麽是喜歡的,什麽是心動的時候。
他的手慢慢收緊,“我想做你心中的特別,可是我有我的苦衷,我不能拿整個太師府去賭,皇上並不是庸碌之輩,你爹做的事情他或許一早就知道了,但他可以隱忍到現在,所以不管我做什麽都沒有用的。”
我掙開他的手簡直輕而易舉,“這些都不重要了。”
“那什麽重要,對你來說還有什麽是重要的?”他吼了一聲,是我從未見過的失態,我未曾停下腳步,甚至盡可能的加快步伐。對我來說重要的人、事、物,一切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了。
“我要成親了。”
腳步一頓,幾乎不受控製。腦海中不斷勸著自己加快步伐,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然而腳步愣是動彈不得。
“皇上賜婚,八月初迎娶昀嵐郡主。”
“恭喜啊……”除了咧開嘴笑著祝福,我不知道該拿什麽樣的表情對他說什麽話?
夏天的雨水總是出奇的大,夾雜著狂風,伴隨著驚雷閃電。天陰沉沉的,給人一種莫名的壓迫感。記不清楚自己到底喝了幾壇子酒,渾身上下全都是酒的的味道,刺鼻難聞。可悲的是借酒澆愁愁更愁,我喝了那麽多,靈台竟然還清醒如初,還記得他對我說了什麽話,還知道門外時不時的喊聲。
事實上敲門聲從未間斷過,可我卻無心裏會。紫玉鸞釵在我手心握著,那樣絢爛美麗的東西此刻卻成了我戳開酒封的武器。
“少爺,你別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了。”管家還在外麵喊,他們似乎已經分配好了時間,外麵從來就不缺人。
“滾……滾,你們都走開!”
“管家,這樣不是辦法啊,少爺已經把自己關了三四天了。要不我們去找薑少爺想想辦法吧?”
“小玉你站住,別出餿主意。少爺就是從薑府回來才變成這樣的,她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請了薑少爺過來,這房子可能都給她拆了。”
“那怎麽辦啊?”音調中帶著隱隱的哭腔,小玉這丫頭從小跟著我練就了衣服銅牆鐵壁般的厚臉皮,能把她惹哭了,我果真能幹。
真吵,吵得我頭都大了。周圍的酒壇子似乎都空了,我順手拾起一個扔了過去。壇子應聲落地,聲音清脆無比。外麵也頓時安靜了,隻餘下淅淅瀝瀝的雨聲,好似哭過之後的抽泣,滴滴答答沒完沒了。
“賜婚……賜婚,又是賜婚。今夕何夕?對了,管家好像說過司馬君然也要成親了,哪天來著?都在開開心心的笑,隻有我……阿爹,你現在在哪裏……”
額……手滑了,一堆酒壇子被我打翻在地,倒地的倒地,碎裂的碎裂,滿室酒香旖旎。
什麽時候睡著的已經沒有印象了,迷迷糊糊隻覺得臉頰癢癢的,我伸手拍了過去,撲了個空,如今的蚊子真是越發的猖狂了。幾番掙紮鬥爭無果,算了,我還是掌燈吧。
手動不了,腿也被壓製住了,我似乎被什麽人扣住了動彈不得。本來迷糊不清的神智瞬間醒了,比一盆冷水澆下醒得更快,乍一睜眼隻見眼前一片漆黑,即便對方溫熱的呼吸近在咫尺我也瞧不清對方的容顏。
“誰?”我不由得皺起眉頭,這滿室的酒味已經分不清是我身上散發的還是眼前這個人了。
“醒了?”聲音低沉,輕飄飄的傳入耳中,柔和中帶著一絲邪魅,很是熟悉。我心中咯噔一聲,方才忘了掙紮,如今抬腳就要踹他時才想到了自己的處境:“司馬君然,你做什麽?”
“如你所見。”
如我所見?我什麽也看不見啊。
適應了黑暗,我勉強可以看清眼前的形勢。他上我下,四肢處於被壓製狀態,這簡直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嘛。而且,“你幹嘛扯我衣服?”
他笑了笑,明眸皓齒在漆黑的夜中顯得格外的閃耀,騰出一隻手,他捏住我的鼻子不放,擺出一副得逞的模樣道:“因為你,本宮新婚的洞房都沒來得及進,你要怎麽補償我?”
“新婚還洞房?”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哎,喝酒真誤事。我急忙扭頭避開他的手,“那個,實在抱歉,我這些天過的有些混沌,還望殿下莫與我計較才是。”
“殿下?”他輕輕嘀咕,眉頭忽的促了起來,一雙鳳眸瞬間掩去了方才的戲謔換上嚴肅犀利的眼神,“抱歉就行了?你沒去就是欠本宮一份賀禮,現在又耽誤了本宮洞房,再欠本宮一次洞房花燭。”
“這個……”賀禮倒是可以賠得起,隻是這洞房花燭可怎麽賠啊,“現在天色還早,殿下要不移駕?”或許還來得及。
他忽的沒了聲響,手卻也沒有從我身上撤開。我小心翼翼的呼吸,生怕又惹毛了他徒增煩擾。
“唔……”
這家夥竟然又捏我鼻子,方才捏了一把,疼了我半晌,現在又捏,“你混蛋,快放開小爺,咱們單挑。”
“你當我傻子啊,現在明顯是我占優勢,憑什麽放開你啊。”他哈哈大笑,怎是開懷二字能形容的了。我又氣又急,掙紮又逃脫不了。憋氣憋得越久,腦袋就越發的昏沉。
不行,快暈了!
“笨蛋,用嘴呼吸啊。”
哦,還可以用嘴巴的。
我立馬張大嘴巴呼吸起來,一瞬間舒服了很多。“唔……”黑暗中他的臉瞬間貼的很近,近到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雙唇被封住,鼻子瞬間獲得了釋放,我貪婪地呼吸著,根本顧不上有話說不出口這一悲催的事實。
這是在幹什麽,他在幹什麽?
咱們都是男人吧,至少在他眼中應是如此的。壓著我的唇瓣軟軟的,輾轉廝磨,酥麻難耐。讓人抓不著撓不到,我覺得難受,隻能奮力的掙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