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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留下

  我一愣,賀寧王世子司馬霖?人稱公子霖的偏偏佳少年,傳聞說是這一片難得的才子,要才有才要貌有貌,更難能可貴的是他還有家世。上天給他太多,自然會收回一點點,所以他十歲左右突發頑疾,從此就成了孱弱的病公子。


  這樣一來豈不正好,免去了這一頓尷尬的飯局。我正暗自竊喜以至於忽略了身邊還有一個人,徐靖平忽的叫住了賀寧王,“王爺且慢,世子舊疾複發,病情刻不容緩,我身邊這位公子正是三十年前太醫院院判之子,雖未盡得真傳,但也略懂一二,不若就讓他跟你去瞧瞧如何?”


  我驚詫的無言以對,這小子到底在打什麽餿主意,怎麽我覺得自己好像被人設計了呢?從踏進賀寧王下榻的驛館開始。


  我偷偷摸摸的掐了他一把,沒見到什麽反應,隻好下狠手跺了他一腳。他啊了一聲彈跳到一旁,忍痛道:“王爺意下如何?”


  賀寧王嘴角抽了抽,先時倒是疑惑了一會會,但或許也同我這般,甚少看見徐靖平如此誠懇的模樣,於是心甘情願的被騙,欣然應承道:“果真如此,真是犬子之幸,有勞白公子了。”


  我被這一聲白公子叫的渾身起雞皮疙瘩,雖然我卻是白琦涵之‘子’沒錯,但我對醫術僅算得上略懂皮毛罷了,王府遍尋大夫都治不了的病,我去了也隻是百搭。可憐賀寧王絲毫不知內情,就這麽被徐靖平這小子匡了。


  王府的下人很是恭敬的領著我們去了後院世子下榻的房間,屋內草藥味道相當濃鬱,雖比不得阿爹在鄉下的那間藥廬,但再稍稍曆練一段日子,怕也相去不遠了。我是習慣了這味道,因此沒什麽感覺,徐靖平卻是被這味道熏到了,險些奪門而出。


  我仔細嗅了嗅,總覺得這味道有點奇怪,阿爹擺弄的草藥我大多數聞過嚐過,久而久之也覺得草藥各有其香,再不濟也不會像這般難聞,不禁讓我皺眉。


  “有勞白公子了。”賀寧王一臉擔憂的瞧了瞧床上躺著的少年,十二三歲的年紀,應是同我們一般的活潑,可惜卻被這病魔留在一方榻上。


  什麽叫做騎虎難下,眼下的情形正是這四個字的寫照。所不同的是我並不是自願騎上老虎的,逼我上去的人卻閃到了一邊,一副與我無關的樣子,好生無恥。我隻好硬著頭皮點頭應下,做做樣子的去號脈。指腹在脈搏的位子尋了好一會才勉強摸到跳動,脈細速,微弱無力,一副病入膏肓的脈象。但臉色卻又紅潤的厲害,牙關緊閉,全身不住的抽出。我一驚,雖說我不怎麽會醫術,但也覺得這個阿爹書中記載的中毒症狀相似,急忙看向賀寧王:“世子這病有多長時間了?”


  “可是連白公子也束手無策?”他擔憂的掩麵歎氣,頓了頓繼續道:“從三年的夏天開始,都怪本王疏忽了,帶他去山莊避暑,結果他不小心摔下山澗,自此染上這個怪病。”


  山澗?我疑惑的道:“哪裏的山澗?”


  “就在江州城外的一座別莊,那是本王平時避暑的地方,三麵環山,叢林溪澗無數,具體也記不清了,當時王府亂作一團。”


  “哦。”我隻能點頭應下,“世子的病有點複雜,麻煩王爺將以前的藥方拿來看看。”


  賀寧王相當急切的拿來了一遝紙張,藥方形形色色,有的僅僅是補身體的,這樣根本看不出來他到底哪裏出了問題。良久,瞧上他殷切的眼神,我心中的愧疚就越發的泛濫成災。非我不願意救,而是我無能啊。


  徐靖平忽的站到我身後,“王爺,世子的病不是一兩日就能治好的,眼下先讓白公子對症下藥,解了他的痛苦,研究出病因才能再行根治。”


  “說得對,說的對。”賀寧王連連應承,“霖兒終於有救了。”


  我所謂的對症治療,不過也是開了個滋補的藥方子,這不知名的病症已經折磨的他枯瘦如柴,我之前沒有發現,或許就是因為他那張紅潤的臉,簡直是騙死人不償命。交出方子,我撒了個謊說自家針灸秘術不得外傳,就將一室的人連同徐靖平一並趕了出去。出門前,徐某人還相當委屈道:“你不需要我留下來幫你嗎?”


  我咬牙切齒的瞪了他一眼,“我現下的情況拜誰所賜啊,你給我等著。”然後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對症治療,真虧徐靖平想的出來,我連他是病是毒都沒有弄清楚,哪裏能對症。瞧著他緊咬著牙,一顫一顫的模樣,額上大汗淋漓,都疼到這樣的地步卻愣是不喊一聲,實在厲害。後來給他喂我的血時才知道這不是他堅強,而是他早已經疼得暈過去了。


  世子霖安穩的睡著,痛苦方一解除,賀寧王對我簡直感恩戴德,連連稱讚道:“不愧是白大人的公子,本王請了多少大夫,沒一個能如此迅速的壓製住犬子的病情,真是有勞了。”


  拜這一出戲碼的福,我現在想走都走不了了。徐某人很沒有義氣道:“你好好休息,我回去複命了。”


  我就知道他的腦子不可能想出這樣的主意,又是司馬君然,不要讓我看見他,不然非得咬他一口,把我給他的血喝回來。


  人往往隻能在發誓的時候豪言壯誌,真正麵對的時候其實就是個慫包。譬如現在,司馬君然伴著春夜的貓叫聲出現在我下榻的房間,一身夜行衣襯得他身材更加的纖長。不過就比我大三歲,怎的會比我高出那麽多呢?真是不甘心。


  “你剛剛說什麽?要喝我的血?”他反客為主的坐在圓桌旁,就著茶壺倒了杯茶,“我怎麽不知道你最近有這個癖好了。”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我一屁股坐在對麵,雖然沒了喝他血的勇氣,但沒大沒小的本事還是在的。“你最近氣焰囂張不少啊。”說到這裏,我心中越發的鬱悶,怎麽總被他牽著鼻子走呢?“竟然讓徐靖平這個老實人跟我撒謊,騙我出門?”


  “我要是直接同你說,你會如何?”他抿了抿茶,很是悠閑的問了一句。


  平常這種悠閑,隻會出現在皇宮裏,他被人前呼後擁著以使喚我為樂的時候。現如今一不在皇宮,二沒人幫襯,他竟然敢笑的這麽討人厭,我掄起拳頭就上去了。“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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