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你還是3年前的你?
男人麵色布滿陰沉,嘴角勾著不屑的冷蔑弧度。他同樣勾起輕蔑的笑,臉龐陰鷙,“樓少棠,別找死,你知道惹我的後果。”
“什麽後果?再陷害我進監獄,還是派人暗殺我?”男人輕笑一聲,一派對他的威脅毫不放眼裏的,單手插進褲兜,用居高臨下的眼神睇著他,“你以為你還是3年前的你?你以為我,還是3年前的我?”
他頂弄口腔,緊凝男人,從男人的話中他判斷,男人應是已經知道了他欲換身份的事。他不感意外,憑男人的本事,知道是很容易的事。
見他不說話,男人又道:“所以我勸你,還是別找死,或許我網開一麵,放你條生路。以後你可能還有機會與蕊蕊偶爾見個麵什麽的,否則,你將永遠也別想再見到她。”
本來絲毫沒有畏懾男人警告的他,在聽見最後這句話,怒了,克製不住自己,衝上前毆打男人,男人也不客氣的反擊。兩人扭打在一起。
多年不相搏,兩人身手依舊不相上下,不多時,各自臉上便都掛了彩。但他們誰也沒有停手,即便聽見了女人大聲製止的聲音,他們仍互相攻擊著對方。
趁男人阻止女人過來拉架,他揪住男人,掄起拳頭就重重朝他臉揮去,因注意力都在女人那裏,男人沒有防備,被他打摔在地。女人驚急的跑向男人,還未跑到,男人便一下從地上站起來,立即朝他揮拳。男人出手極快,他一時反應不及被擊中,但好在他身手敏捷,隻朝後踉蹌了步,沒有摔倒。
他又要出手,男人也是,就在他們兩人都再舉拳欲揮向對方時,隻聽女人喝道,“別打了!你們這樣,讓蕊蕊怎麽看你們!”
他一聽,身體倏的頓住。這才意識到女兒就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男人車裏,他懊惱不已,本不願讓女兒見到的一幕,現在還是見到了。
男人也意識到了這點,也一動不再動。女人疾步走到男人邊上,將男人定在半空的手下放下,隨即朝他看眼。他雖正陰鷙的盯視著男人,但能感覺到女人冷的沒有一絲溫度的眼神,他心澀痛了下,也放下手。
眼睜睜看著女人拿出紙巾幫男人擦拭臉上的血,滿麵心疼又擔憂緊張的關切男人,他內心澀痛的感覺加劇。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為什麽還會覺得受傷,女人不是始終深愛的都是男人,不是他嘛。
思緒正在此流轉,女人突然轉頭瞪向他,對男人心疼的表情一掃而光,變得狠厲。不過幾秒,不知為何又突然收起了眸中的厲光,視線轉回男人,繼續幫他擦血。
這時,他女兒驚怕的哭叫聲陡然響起,他一驚,女人與男人同樣一驚,他們3人同時轉頭朝男人車看去,隻見男人車內不知何時多了2個外國男人,一人在駕駛室正準備發車,另一人抱著他女兒,鉗製著他,女兒嚇得在那人懷裏拚命掙紮,對著他們哭喊著向女人和他求救。
他馬上意識是他表兄的人,他們要綁架他女兒,他一陣心慌,在下意識的叫了女兒一聲後,他趕緊奔向自己的車,剛坐進駕駛室,男人和女人也坐了上來。
因為沒料到,男人動作也快,他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後立即寒下臉,喝斥他們下車。男人置之不理,反厲聲命令他開車,他怒了,剛要發作,隻聽男人用又厲了幾分的聲嗓說他若想女兒出事的話,就這樣杵著。女人一聽更慌亂了,也急著催促他快開車。
男人說的很有道理,若晚一分,女兒就更危險。大敵當前,他暫時放下與男人的恩怨,發車,與他們一起去追女兒。
由於剛才的事耽誤了一些時間,男人的車已不見蹤影,但憑感覺,他往城北倉庫集中的方向開。他握緊方向盤,胸中被騰騰的殺氣充滿。
女人不知道那些人是他表兄手下,急哭了。聽她問那些人是誰,為何要抓女兒,男人滿麵心疼的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而後看向了他。隨即便語帶壓抑著氣惱和諷刺的,說這就是他沉不住氣的後果。
男人明顯也已知道是他表兄作為,他雖微有詫異,但沒有表露一分,依舊目不斜視的繼續開車。
男人的話雖一針見血,可他認為男人也有責任,若不是他要將他的女兒搶走,他怎會提前露麵,曝露了行蹤,讓他表兄知道了。所以歸根結底,罪魁禍首是男人。
聽他這樣說,男人冷哼一聲,嘲弄他明知他表兄會找上門來報複,卻還如此掉以輕心。
他不否認,是因為自己太不想失去女兒才會疏忽大意,但對於男人的嘲弄,他不示弱的以冷嗤回應,隨即反唇相譏男人同樣知道,但也沒做的多周全。
男人一聽,態度又厲起來,惱怒的反駁若不是他出來橫插一杠,他女兒現在很安全。聽他竟歸咎於他,他也怒了,言辭也變得狠厲,向男人表明,想搶他的女兒,就先從他屍體上跨過去。
女人聽不懂他們爭鋒相對的言語,焦灼萬分的發問,男人看向女人,一改戾色,淡而平靜的告知了女人綁架他女兒的人是他表哥。
女人驚詫,難以置信,詢問他表哥怎會也知道他沒有死。他愧責難當,沒有說話,手用力的握住方向盤,女人隻好向男人求解,男人朝他輕瞥了眼,眼神輕蔑,繼而將他欲洗白身份和為此做的所有事一一告訴了女人。
他繃著臉聽著男人娓娓敘述,早知男人會知道這事,隻是沒料到竟會連每一個細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對於他簡直成了透明。
他不禁喟歎男人的厲害,男人立即冷笑,也誇他不差,能在這麽多年前就開始籌謀運作,且更厲害的是,在回海城之後還能隱藏的極好,用了絕頂聰明的方法與他妹妹和汪公子聯係,以至於連他都沒能找到他的蹤跡。
男人說的令他不無得意,要知道他的高智商,全球僅千萬分之三的人能比肩。可是,他得笑的嘴角才剛剛勾起,就被男人諷刺他現在功虧一簣的話給凝固住。
他再次陰鷙下臉,男人也不再說話,這時,女人終於從他們的對話中回過神,再度恐怕慌起來,擔心女人真的會出事,眼淚滾滾而落。他和男人異口同聲,語氣皆是決絕的,向女人保證他女兒不會有事。
隨即男人便輕拭女人臉上的眼淚,邊柔安慰她,女人沒有被安撫住,反而越來越惶恐,緊抓住男人的手,哽咽不已。
聽她又似男人為拯救自己的保護神,他心中又漾開酸澀,女人似是下意識的撇向他,他不想讓她看出他的傷痛,立即別開臉,看向前方道路。
他的直覺是對的,男人通過定位找到了他女兒的去向,正在城北一個廢棄工廠,他們很快到了那裏。
車裏的手套箱裏一直備著2把槍,就是為防萬一。他停好車,把槍拿出來,扔給男人一把,並分工他與他合作救女兒。
男人沒有異議,看了看手中的槍。他譏誚的問他是否會用。其實他知道男人會用槍,還用的很好。男人抬眸睇了他眼,冷誚的勾了勾唇,把槍塞進腰間。
見他們要下車,女人焦急的問她要做什麽,他和男人同時扭頭看女人,又是異口同聲的說,讓她就留在車裏。
裏麵太危險,女兒已經處在危險的漩渦中,他不會再讓女人卷進去。
應是也知道危險,女人很害怕,提議報警,卻是馬上被他斷然拒絕,並斥她這樣會害死女兒。
他語氣不由起了嚴厲,女人一震,有些六神無主了,看向男人,男人蹙眉,似是在思忖,幾秒後對女人搖了搖頭,也不同意她的提議,隨後就說派人到這裏來支援,又叮囑她在此之前千萬不要下車。
男人說著便拿出了手機,給手下打電話。他不同意,就算女人留在這裏還是很危險,叫她先走。
女人執意不肯,不接他遞來的車鑰匙。女人脾氣倔強,決定的事誰也勸不動,他和男人都了解,於是兩人都沒轍的隻好任她留在這裏,但再叮嚀她一定不要進去,女人答應。
他們下了車,走向倉庫。在快到倉庫的時候,他斜睨了男人一眼,如何也想不到,他和男人竟還會有齊心協力的一天。
男人沒有看他,目視前方緊閉的倉庫大門,沒有緊張,更沒有畏懼,一派鎮定自若且胸有成竹的。與之相比,他是有些惴惴的,不是擔心對付不了他表兄那幫人,而是怕女兒受到傷害,不過他麵上卻是沒有表露出一分,裝得與男人一樣從容迫。
很快他們就走到倉庫門前,男人按兵不動,他卻是扭了扭脖子,又放鬆了下肩膀,這是他應戰前必做的動作。做完這一係列動作,他便抬腳狠力踹開倉庫大門。
裏麵的人似是早已等候多時,站成一排,他表兄在最前麵,望著他,嘴角勾著奸佞的笑。
早聽說他表兄的腿已能夠站立,隻是再不能正常行走,他麵無波瀾,雙手插在兜中,與男人同時抬步,緩緩朝裏走去。
倉庫的門在他們剛走進裏麵時便被他表兄的手下關上了,他女兒驚嚇的呼救聲在下一刻響起,“巴巴?”
他心頭一跳,應聲看去,隻見女兒正坐在靠牆的一張椅子上,不但手腳被綁,腰間還綁著炸彈,以往愛笑的可愛小臉已是嚇得麵無血色,嚎淘大哭。
他驚恐,繼而怒火衝天,男人也憤怒,卻是比他要冷靜一些,警告他表兄放了他女兒,否則後果很嚴重。
他表兄自是不吃男人這套,他也沒空和他表兄多廢話,直接舉起槍朝他表兄射擊。他表兄一行人早有預料,立刻朝旁邊躲閃,成功避開子彈,隨即紛紛從腰間拔出槍,也對準他們射擊。頓時,倉庫內一片混戰。
一心要救女兒,他豁出命的與對方拚鬥,男人也毫不手軟,不一會兒,他表兄帶的10幾個手下就隻剩下連同他表哥4人。就在他準備再一次槍擊他表兄,隻聽女兒驚叫了一聲,“瑪芒!”
這聲叫很響亮,所有人都聽到了,刹時全都停住了動作,不約而同的看向大門處。女人不知何時已闖了進來,正從怔忡中回神,四處找尋女兒。這時,女兒的哭喊聲再度響起,且比之前那聲更為響亮,女人聽了迅速就找到了她,旋即驚恐至極的叫了聲女兒的名字,急朝她奔去。
他驚得大聲阻止,男人驚急的製止聲也同時響起,可是女人置若罔聞,繼續奔向女兒。
望著她哭得淚流滿麵的臉,他心疼又緊張,就在這時,站在女兒身邊鉗製著她的他表兄手下舉槍,緩緩對準了女人。
女人腳步生生頓住,他心即刻提到了嗓子眼,冷汗不自禁的滲了出來。鼓掌聲在下一刻從不遠處傳來,隨之便是他表兄陰譎的笑聲,以及調侃他們可以一家三口在冥界團聚的話。
他眼瞼猛抽了下,握緊了槍,盯視他表兄的眼神迸發出更為強烈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