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能保護她的人隻有他
他比女人先醒來,雖然目垂的時間不長,卻是他有生以來目垂得最為踏實和舒服的一覺。
女人還在摟著他,他有點舍不得起來,可是小金毛已經在門外嗯嗯的叫了。這是小金毛的習慣,它每天早晨這個時候都會來叫他起床。
他小心翼翼的將女人環在他腰間的手拿開,走去開門,小金毛立即如往常一樣,狂搖著尾巴跳起來撲到他小月退上。
怕吵醒女人,他馬上抱起它,轉身朝床上的女人看眼,像哄孩子般輕聲叮囑它:“小靳乖,媽媽還在目垂覺,我們不要吵醒她。”
小金毛向來是聽得懂他話的,也看向了床,尾馬立即就搖得更歡了,掃得他臉都有些發痛。
他知道小金毛是高興又見到了女人。小金毛與女人的感情雖不如與他的,但在女人與他分別之初,小金毛的情緒也低落過一陣,回法國後才漸漸好轉。
他嘴角劃開抹愉悅的弧度,揉了揉小金毛的腦袋,“好了,爸爸現在去洗澡,你自己在這裏玩,不要去床上。”
囑咐完它,他把小金毛放回地上,去了浴室洗澡。
溫熱的水流衝刷著他的裑躰,令後背的抓傷又疼了,但他不在意,隻祈禱女人能晚一點醒來,好讓這份和諧與溫馨能維持的久一點。
他的祈禱沒有靈驗。當他打開浴室的門,隻見女人已經坐在了床上,正彎腰去撿地上的衣服。
聽見開門聲,女人抬頭朝他看過來,表情似是突然被雷擊中的,這一刻他明白,暴風雨要來了。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彈,站在原地靜靜等待女人從驚愕中回神。
他沒有等的太久,女人緩過了神,一副完全難以置信自己所見到的,還似處在幻覺中,問他怎麽會在這裏,樓少棠去了哪裏。
可是問完,女人的表情就顯現出她已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盡管她還在強作鎮靜,可緊盯著他的那雙顧盼生輝的眼睛裏已是聚滿恐慌。
他心微微澀痛,為他的失控傷害了女人,可他毫不後悔,甚至想他早該這麽做的,不然何至於女人又重回到樓少棠的懷抱,隻是不知道他現在這麽做,還算不算晚。
他沒有回答她,轉身去向沙發邊的小冰箱,要去拿一罐冰啤酒。其實他很少喝酒,但此時他想喝一點。他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也許是覺得這樣,能讓自己在接下來麵對女人的濤天怒火時能冷靜招架。
聽見背後女人的抽氣聲,他想女人一定是看到了他後背上,被她情難自抑時抓傷的痕跡,確定了他們昨晚發生的事是事實。
可女人還是不願相信,或者說是不願接受,嘴裏不停喃說著“不可能”,“怎麽會”。
冰涼的啤酒罐透過掌心傳遞到他全裑,此時此刻他冷靜無比,他關上冰箱門,把啤酒放到冰箱上,扭頭看向女人。
他依然沒有說話,但用表情告訴了女人,這是事實,他們的確發生了關係。
女人驚怔,如遭五雷轟頂。
他心又是微微一澀,這一次不知是為女人,還是為他自己。
女人的裑躰開始發抖,他很心疼,輕咽下發緊的喉嚨,朝她走過去,欲去安慰她,穩住她的情緒。
女人立刻厲聲喝止他,情緒一下失控,變得驚錯慌亂。她還是不敢相信,語無倫次的說她記得是和樓少棠。
望著她心痛般的大口呼吸,他心也像被尖銳的東西在狠狠錐紮著,可是他一點也沒表現出來,十分平靜的告訴她,她是產生了幻覺,才把他當成了樓少棠。
女人驚愕,很快就像是明白了什麽,但馬上又起疑惑。他向來很輕易就能洞穿她所想,所以也馬上讀出了她內心的質疑,又告訴她,致她產生幻覺的原因是她被注射的那個毒榀。
女人起初一驚,旋即就是他預期中的怒火衝天。
他站在原地,任女人憤怒的斥他趁虛而入,斥他卑鄙,朝他扔東西,不躲不說話。他就是要讓她痛痛快快的撒氣,這是他該承受的。
盡管沒看女人扔的是什麽,但憑額頭的痛感和流出的溫熱的血,他猜應該是他放在床頭櫃上的那隻水晶球。
那隻水晶球是他5歲生日時,他母親送給他的生日禮物,也是他母親唯一留給他的東西。
現在,碎了。同他此時的心一樣。
他沒有顧及自己,隻為失去母親的東西感到有些可惜,不過依然沒有表現出一分,而是裝作渾不在意的,自嘲的笑了笑,對女人道歉,但又說這是遲早的事,要她不必太在意。
他真是這樣認為的。將她從樓少棠身邊奪回來是他勢在必行的事,她遲早是他的女人,他們遲早會上-床。
可是他的真心話徹底激怒了女人,女人說出了侮辱至極的話,難聽得令他強作的無謂也不禁有一瞬的撐不住,笑容凝固在嘴角。
不過一想到女人這樣說心裏會舒坦很多,他便馬上就不在意自己的情緒了,重新勾起笑。
不知是太過激動,還是太過難過,女人雙手緊緊攥著被單,眼眶裏也湧出水霧,身體也比之前抖的更厲害了。他看在眼裏,疼在心中,突然想到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於是馬上走去床邊。
他把地上的衣服撿起來給到女人,讓她把衣服穿上,他幫她做檢測。女人本要打他,聽見這話一下驚醒的,手生生頓在了半空。
女人沉默的深吸氣,想要強穩住怒痛的情緒。他定定看著她將眼眶裏的淚一點一點的逼回去,胸腔裏的那顆心跟著一抽一抽的疼。
女人搶過他手裏的衣服,問他,她被注射了什麽。他沒有隱瞞,實話告訴了她是“地獄天使”,女人雖不知這個名字,卻是知道那是什麽,再度恐慌。
這個東西是他親手研製的,藥性如何,危害多大他比誰都清楚,於是安慰她,隻要量不多就不會有危險。但是女人沒有因他的安慰而緩解恐慌,反而更憤怒了,扯開他欲幫她穿衣服的手,自己把衣服穿上,下床去到離他有段距離的沙發上坐。
女人何嚐知道,此時他內心也是恐慌不安的,生怕女人被注射了很多的量,會染癮,那樣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自己。
他剛拉開床頭櫃抽屜,準備拿檢測棒,女人又火氣更盛的質問他為何要跟蹤她和樓少棠。
女人一定又把他往惡意裏揣測了吧,他苦澀的扯了扯唇,回過頭,問她,信不信他這麽做是為了保護她。
如他所料的,女人堅決不信,還口氣嘲諷的說,就算她有危險也輪不到他保護,她有她老公。
聽她又提起那個男人,這回他內心一點不澀,立即輕蔑的哼了聲,反問她,她出事這麽久了,男人在哪裏?
女人沒有被他問住,很肯定的說男人在找她。
他當然知道男人正在奮力找他,隻是他的效率太慢了,若真靠他,女人早就喪命。他又輕蔑的勾了勾唇,更為自信能保護女人的人唯有他。
聽他說男人無法保護她,還將自身難保,女人一下豎起防備的,坐直了身體,雙眼緊緊盯視他,問他什麽意思。
看出女人想從他表情裏捕捉到他話裏隱藏的意思,他內心失笑,還又為女人擔心男人而覺苦澀。
“沒什麽。”他表情沒有一分變化的說,然後凝著她的眼睛,鄭重其事的告訴她,她隻需要記住,這個世界上唯一能保護她的人隻有他。
女人諷刺的嗬嗬了聲,嗆他哪裏來的自信,若他真能保護她,她怎麽會被南美人抓走,還被注射了毒榀。女人說著說著情緒再度激動起來,怒吼他根本沒在保護她,而是在毀她!
他凝視著她,頂挵下口腔。女人怎麽明白他,其實他比她更為難過和痛心。可比起自責,現在確定女人到底被注射了多少量更為重要,於是他什麽話也沒說,拿出檢測棒,給女人做檢測。
等待的過程中,他終於嚐到了什麽叫一分一秒都是煎熬,不過他的緊張表露的沒有女人明顯,因為怕女人見他也如此緊張會更惶恐。為了叫她不要害怕,他還握住了她冰涼而微微發顫的拳頭。
可是女人不要他的安慰,不但怒恨的抽岀手,還諷刺他,他沉默不語,愧責感更為加重。
當看見顯示區定格在一條杠的那瞬,女人長長舒了口氣,激動的哭了。
他也是,提在嗓子眼的心一下落地,內心不停的感謝上帝。他不是沒有經曆過死裏逃生,但這一次不一樣,剛才他都不敢去想女人若是真染上了癮,他該怎麽辦。
他也微微激動,情不自禁的抱住女人,安慰她。但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在安慰他自己,他希望剛才那種恐懼到快令他窒息的感覺,這輩子再也不要體會。
女人憤怒的推開他,他措手不及,摔下了沙發。他狼狽的模樣沒有招來女人一個眼神,女人起身朝門外走。
她是要走,他心知肚明,但他不願讓她走,急站起身,幾步追上她,拉住了她的手,女人無情的甩開。
就在他們僵持不下的時候,私助來向他報告,男人已經到了,且告訴他,男人在來之前去過南美人的別墅。
他眼瞼微微抽動了下,有點意外,但馬上就陰冷一笑。他當初留的那一手終於能派上用場了。
他揮手讓私助先下去,而後看向女人,告訴她,樓少棠來了。
女人一聽,臉瞬放出神采,他麵容不覺一沉,流露出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受傷的神色。
女人依舊如剛才般不看他一眼,抬腳就往外走,不過才踏出一步,一下又止住,他立刻明白了女人停下腳步的原因,她是在擔心他會把昨晚的事告訴男人。
按他的性子,他的確是會告訴男人,中國男人最介意和忌諱的就是被戴綠帽子,更何況是驕傲到不可一世的男人。一旦他知道了,他還會不會要女人暫且先不說,但肯定會倍受屈辱,對女人心生芥蒂。
可是此時此刻,看見女人哀痛又愧疚不堪的臉,他於心不忍了。不傷害她,是他對她的承諾。
聽見他說不會告訴男人,女人甚是難以置信的,他看出女人眼神裏的猜疑和提防,他本已有些發痛的心,痛意又一點點的擴散開來,可是他沒有解釋一句,隻頗為自嘲的微微一笑。
女人下樓去了,腳步之快令他又是自嘲一笑,他緩步跟在她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