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我的女人也敢碰!
一瞬間,我被冰涼而尖銳的觸感拉回神智。
“鄭可兒,你要幹什麽?”盡管心裏很害怕,但我極力克製讓自己保持冷靜,低頭看眼亮晃晃的叉子,微側過臉看鄭可兒。
鄭可兒怒目圓瞠,氣息十分急促紊亂,“都是因為你,少棠才會不要我,我要殺了你!”她咬牙切齒,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裹挾著濃濃的恨意。
“你殺了我,樓少棠就會要你了?嗬~”我冷笑一聲,“他隻會更恨你!所以我勸你還是冷靜一點,把叉子放下,別一錯再錯。”
“你閉嘴!”
鄭可兒已喪失了理智,根本聽不進我的勸,我耳膜被她的怒吼震得一痛。
“鄭可兒,把叉子放下!”
樓少棠陰鷙無比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我和鄭可兒同時看向他。
他麵容森寒,盯住鄭可兒的眸子裏迸射出冷怒的光。
這時,喬宸飛也從另一邊箭步朝我們跑來,他臉上的表情又驚又怒又急,眼見就要衝到我們麵前,鄭可兒大喝一聲,“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她!”
喬宸飛一驚,倏得頓住腳步。
鄭可兒緊箍住我脖子,帶著我朝後退了幾步,握住叉子的手往我脖子裏稍稍用力。叉子銳利的尖頭一下刺進我白嫩的脖肉裏,強烈痛意刹時蔓延開,我皺起眉頭,咬唇強忍住。
喬宸飛眼眸驟然一縮,一抹心疼掠過臉龐。下一秒他怒不可遏地衝鄭可兒道:“鄭可兒,我警告你別亂來,你要敢傷害她,我殺了你!”
“鄭可兒,我再說最後一遍,把叉子放下。”
不似喬宸飛的盛怒,樓少棠表情和剛才沒有任何變化,隻是警告的聲音已冰凍到極點,我明顯感受到鄭可兒的身體打了個冷顫。
但是,她沒有收手,深吸口氣,像是給自己壯膽,也似下定決心要與我魚死網破。
樓少棠眼角狠狠抽動,周身擴散出陣陣強烈的陰風,他抬腳一步一步朝我們走來。這時,一樣東西突然從我們右側咻一下飛了過來,速度之快令我還沒看清是什麽時,就聽鄭可兒慘叫一聲,隨之手一鬆,抵在我脖子上的叉子立時掉到了地上。
我鬆了口氣,但心還是驚跳的厲害,撫住胸口深喘氣。一陣陣倒抽氣的聲音此起彼伏地在四周響起。
不知發生了什麽,我回轉過身,當看見眼前的情景時,我震驚得捂住了嘴。
一把銀質叉子深深地紮在鄭可兒手腕上,把她手腕都紮穿了,鮮紅的血滴滴嗒嗒如雨點般,無聲地掉落到厚厚的印花地毯上。鄭可兒微彎著腰,捂住手腕,痛得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小穎~”喬宸飛飛快地跑向我,緊張又心疼地抬起我下巴,檢查我脖子上的傷。
我脖子出血了,可與鄭可兒的比是小巫見大巫。
“我的女人也敢碰。”
就在喬宸飛剛拿出手帕要往我脖子上捂時,翟靳陰寒如地獄裏閻羅的聲音從背後由遠及近地傳來,我心不由顫了下,轉過身。
隻見他雙手插兜緩緩朝我們走來,俊朗的臉龐每一個棱角都透現冷鷙,緊盯著鄭可兒的眼睛迸發出似要殺人的狠戾。
“你的女人?”樓少棠冷蔑一笑,展臂攔住他去路,“Franco,你搞錯了。”
翟靳立定在他麵前,挑起眉尾,陰冷的麵龐牽出抹痞笑,“哦?哪裏錯了?”
樓少棠緩步走到我身邊,冷掃了眼喬宸飛。喬宸飛輕皺下眉,向後退了2步,攏起手掌,那塊還未來得及捂上我脖子的手帕被他緊緊攥皺在掌心裏。
看眼我脖子上的傷,樓少棠蹙起眉頭,臉上的心疼不加掩飾,他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捂在我脖子上,另一條手臂攬住我肩膀,抬眸將視線冷冷投向翟靳。
“她是我的女人。”他姿態和語氣十分強勢,不容任何人侵犯的。
翟靳輕扯下唇,不屑地笑了笑,目光朝我看來。
這樣的對峙既在我意料之內,也在意料之外。按我原先計劃是在晚宴結束後和翟靳攤牌的,卻沒想到會是這個時刻。
但無所謂,早說晚說總是要說,既然這是上天的安排,那就順從天意。
我身體側向樓少棠,直直迎視翟靳,不知怎地,腦海裏突然浮現出這段日子以來他對我種種的好,內心湧起股說不出來的滋味,有點酸有點澀,像是過意不去,又似於心不忍。
但是我非常清楚,我愛的人是樓少棠,對於他,除了感動和感謝,沒有其他。
“翟靳,謝謝你這段日子對我的照顧,現在,我要回我老公身邊了。”我微微一笑,展臂圈摟住樓少棠的腰。
翟靳深褐色眼眸微縮了下,“老公?”他斂住笑,雙眸炯炯地盯著我。
“對。我和樓少棠,”我頓了下,“我們和好了。”
一抹幽光飛快從翟靳眸底閃過,旋即他重新勾起嘴角,不過露出的笑卻有點自嘲的意味。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事已至此,我也不想瞞他,“半個月了。”
翟靳眼瞼一跳,虛眯起眼簾,舌尖頂弄起口腔,表情似是在回想什麽。片刻,問:“是我教你吹口琴的那天?”
我愣了愣,在腦中稍作回憶,“對。”說完,翟靳悲鬱著麵容坐在長椅上,執著口琴吹奏的畫麵驀地浮現在眼前,心莫名澀痛了下。
翟靳定定凝視著我,眼神裏的傷意藏匿不住,可臉上仍舊掛著無謂的笑,“Lisa,你忘了我們的賭約?”
心被這強撐的笑容蟄了一下。狂妄自負如他,如今他的自尊卻被我毫不留情地踩踏,剛才的那股澀痛又微微重了一些。
我暗吸口氣,趕快將這股不該有的感覺壓下,“我和樓少棠沒有離婚,我們現在還是夫妻,所以那個賭約我不算輸。”
我的這個說法其實是耍賴的,因為按照當初與他的約定,並不是以辦理離婚為準,而是在規定的期限內確定提出離婚意向。
但是我不在乎,也不怕,耍賴就耍賴。
翟靳緊抿薄唇,一語不發,笑意在一點一點地退去,逐漸被憂戚替代。
我從沒見他綻露過如此悲哀神傷的表情,似是被至親至愛的人背叛了一般。
我冷情地別開臉,不再看他。
“行了,Franco,遊戲結束了。”樓少棠噙起勝利者的冷笑,摟住我肩膀的手又緊了緊,似是在向他宣示主權般的。
翟靳立即哼笑出聲。我微微一訝,重新看向他。隻見他嘴角勾笑,已然是往日對任何事都看似滿不在意,散漫不羈的痞態。
“媽媽?媽媽?”
恒恒焦急而淒厲的哭聲倏地響起,立時將我們這邊的硝煙打散。
我側目,見他拿著手帕捂在鄭可兒手腕上,手帕已被鮮血染紅,“為什麽?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媽媽?你不是應該幫我們的嘛!”他滿臉淚水,望著翟靳的眼中流露出憤恨和不解。
我驚詫住,樓少棠也麵露吃驚,我們對視了一眼,隨即同時看向翟靳。
翟靳麵不改色地迎視我們驚疑的目光。一瞬間,我突然如醍醐灌頂,之前那些亂成麻,想不透的事一下全都清晰明朗了。
“是你?!”震驚、憤怒、不可置信,各種複雜的情緒在我心中交織而起,“是你幫助鄭可兒回國的,又替她銷毀篡改檔案?!”當初翟靳提出與我打賭的畫麵在腦海裏重現,“難怪你胸有成竹我和樓少棠會離婚,原來是你在背後操控,讓鄭可兒來破壞我和樓少棠婚姻的!”
翟靳一瞬不瞬地盯凝著我,沉默不語。
他的表情明顯就是默認了。我怒不可遏,揚手狠狠甩向他臉頰,“翟靳,你太卑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