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鍾若晴不是他初戀?
喬宸飛,是喬宸飛吧?!
看這身形很像,應該是他。
為什麽每次在生死關頭總是他來救我?!
我悲喜交加,眼淚奪眶而出。
可能是見我哭了,他腳步越發走得急了,樹葉都被他踩得沙沙作響。
可是,當他走到我麵前的時候,我呆住了。
“是你?”
我仰頭,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樓少棠,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誰讓你到這裏來的?”
這道充滿怒氣的聲音令我心顫的同時,也確認了我不是在做夢,沒有產生幻覺。
樓少棠就在我麵前。
他怎麽會在這兒?還有,他為什麽這麽生氣?
我疑惑地看著他,借著手電筒的光,我見他麵容並不像他聲音這般怒氣騰騰,反倒像是鬆了口氣似的,一滴汗從他額角滴落下來。
難道他是來救我的?
但我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他沒這麽好心。
不過,在這個最孤獨絕望的時候見到他,我還是很感欣慰的,甚至覺得很有安全感。就像一隻在大海裏風雨飄搖的小舟,終於找到停靠的港灣了。
但我不想把這種情緒表現出來,即使我現在狼狽不堪,急需要他的解救。
“笑話!這山是你家的,我不能來?”我輕笑一聲,口氣還特別嘲諷。
樓少棠明顯一愣,估計是沒想到我都殘成這樣了,還和他懟。
看了眼我腫得像饅頭的腳踝,他眉頭深皺了下,又立即鬆展,“能來。”他哼笑,口氣也變了,變得和我一樣嘲諷,“那你怎麽沒本事能回去?”
“……”我暗惱地咬了咬牙,嘴硬道:“我現在還不想回去,這裏風景美不勝收,我樂不思蜀,想再多坐會兒。”
說著,我又靠回樹杆,裝模作樣地東張西望,擺出一副在欣賞美景的樣子。其實四周黑不溜秋的,什麽也看不見。
“嗬~”樓少棠冷笑了聲,那笑像是被我氣著了。
我裝沒聽見,也不去看他,故作平靜,但心裏卻在不停打鼓,不安極了。照他這脾氣,說不定真會扔下我一走了之,那我怎麽辦?
我眼睛盯著腳下的樹葉看,餘光卻在偷覷他,生怕他走了,雙手握得緊緊的,手心裏全是汗。
就在我冥思苦想怎麽用話把他拖住的時候,隻聽他問我:“還能不能走?”
他聲音雖還是冷的,語氣卻平和許多。我很詫異,抬頭看他,他目光鎖在我臉上,眉頭皺得很緊。
我下意識抬手摸臉,在滾下山的時候我臉也擦破了,剛才沒覺得疼,現在被他這麽看著,忽然就覺得很疼。
我咬咬牙,忍住。
想他可能見我傷得太重,突發善心了吧,那我也不再逞強了,機會就這麽一次。
於是,我抿了抿唇,搖頭。
見我如此,樓少棠勾了下唇,也不知道是得意我服軟了,還是嘲笑我也有今天。
算了,隨便他吧,誰讓我倒黴被他撞見?隻要能救我出去,他愛怎樣怎樣,不管了!
樓少棠蹲下身,把手電筒遞給我,“拿著。”
我接過,忽覺身體一輕,看見自己被他抱了起來,一驚,剛要反抗就被他搶斷道:“不想死在這裏就閉嘴。”
他聲音恢複一貫的冷硬,不容置喙。
我吞了吞口水,識相地不再說話,主動勾住他脖子,以免自己掉下來。
他抱著我走了一段,這期間我們誰也不說話,加上深山裏安靜異常,我覺得氣氛挺尷尬的,就想找點話題聊聊。
“你怎麽會到這裏?來散步?”我問他,不過依我對他的了解,這可能性很小,他沒這麽無聊。
他瞥了我眼,仍舊麵無表情的,“你管我。”
“……”
“喬宸飛呢,你有看見他嗎?”既然他到這裏來,就說明喬宸飛也忙完了,那他應該已經發現我失蹤了吧。
樓少棠驀地停下腳步,怒氣瞬間浮上臉龐,“你要想他,就讓他來救你。”
說著,他就把我往地上一放,頭也不回地走了。
“喂,樓少棠!”我沒想到他說翻臉就翻臉,叫他,可他不理我,繼續朝前走,我又急又惱,“樓少棠,你站住!”
我忘了自己腳扭了,急著站起來。
啊——
我疼得又摔倒在地上。
聽見我痛叫,樓少棠立刻轉身,疾步朝我跑了回來。
他眉頭蹙起,看上去像是在生氣,又好像是緊張。不過想想,他不會是擔心我,所以肯定是生氣。
“我隻是隨口問問,你亂發什麽脾氣?喬宸飛是你堂弟,跟你有什麽深仇大恨?至於聽到他名字就甩臉子嘛!”我也很生氣,覺得他在喬宸飛的問題上太過敏感了。
想不通他平時這麽冷靜,喜怒不形於色的,怎麽提到喬宸飛就像變了個人?就算他們以前不對盤,但現在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不該這樣吧。
而且他說丟下我就丟下我,也太無情了。
可轉念一想,他對我從來不都是如此?!
我心裏自嘲的笑了笑。
他本在檢查我的腳,聽我這麽說,一下抬起頭,臉陰沉到極點,“警告你,不許提他。”
我被他冷戾的聲音噎了下,知道再惹他肯定沒好果子吃,隻好咽下這口氣,閉嘴。
見我腳傷沒加重,他重新將我抱起來。
他抱著我,順著一條陡峭的坡道向上走,由於剛下過雨,地上潮濕泥濘,他腳不小心一滑,身體沒穩住,向一旁摔去。
我嚇得叫了聲,緊緊閉上眼睛,就在我以為會被摔得頭破血流時,隻聽咚一聲,好像是骨頭撞擊在地上發出的悶響聲,但我沒感覺到任何疼痛。
我疑惑地睜開眼,隻見樓少棠躺在地上,一隻手將我緊緊護在懷裏,另一隻手手肘撐在地上,我頭正枕在他這隻手的手臂上。
我一驚,抬頭看他,他緊閉著眼,濃眉深鎖,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很明顯是在強忍著疼。
我心狠狠一縮,好疼。
“樓少棠。”我不禁叫他。
他睜開眼,臉上痛苦的表情瞬間消失了,立刻問我:“你沒事吧?”
他表情竟然是很擔憂的,我愣了下。
“我沒事。”我搖頭,被他這樣護著,我當然安然無恙。從他懷裏退出來,坐起身,看了眼他手肘,我擔心地問:“你呢,手能動嗎?”
“不能。”他十分冷靜地說完,用另一隻完好的手將自己撐起來,坐到地上,“我們今天回不去了。”
“嗯。“我點下頭,”那怎麽辦?”不知道為什麽,我現在一點也不害怕在這個深山裏過夜,也許是有他在吧。
他想了想,頭朝我後麵點了點,“先去那兒。”
我朝後看去,那裏有塊很大的石頭,很適合靠坐著休息。於是,我們兩個受傷的人相互攙扶著過去。
已是深夜,山裏寒氣特別重,我又穿得單薄,靠在石頭上,我抱著身子冷得直發抖,聽我在打噴嚏,樓少棠立刻把身上的風衣脫下來,扔給我。
我詫異地朝看他,覺得他今天特別反常,好心過了頭。
他什麽話也不說,冷然地把臉轉向一邊。
我撇撇嘴,也不跟他客氣,直接把衣服蓋在身上。衣服上還留有他的體溫,我瞬間被溫暖包圍,心也跟著暖融起來。
“我們要怎麽回去?”雖然有他在,我不害怕了,但這個問題總是要解決的。
“先睡吧,等天亮再說。”
我不確定他是不是真有辦法,但看他毫不慌張,我也像吃了定心丸一樣,自然就相信他一定有辦法。
我把風衣往脖子上拉了拉,下意識又朝他看了眼,他已經閉上眼睛了。
他臉色有點發白,想到他也受傷了,忽然有些心疼。想了想,我身子朝他那邊挪了過去,與他緊挨著坐,然後把身上的衣服分一半蓋到他身上,我看見他睫毛顫動了下,以為他會睜開,但他沒有,估計是真困了。
我也閉上眼睛,可聞見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就怎麽也睡不著了,心咚咚咚地跳得雜亂無章的。
我複睜開眼,微側過頭,凝著他俊朗的側臉,也不知自己哪根筋搭錯了,忽然就問:“樓少棠,你有多愛鍾若晴?”
問完我嚇一跳,恨不得咬掉自己舌頭,趕緊噤聲,祈禱他睡著了沒聽見。
可是……
“你呢?有多愛姓喬的?”他還閉著眼沒睜開,麵容很平靜,但聲音聽上去有些發緊。
我微微一愣。
“他姓樓。”雖然他沒看我,但我還是白了他眼,糾正他。
他不屑地哼了聲,“別打岔。”
我清了下嗓子,用理所當然的語氣說:“他是我初戀,你說呢?”
說完,我心裏一下變得好堵好酸,特別難過,我都搞不懂到底難過點什麽,趕緊深呼吸了下,把這股莫名的感覺壓回心底。
樓少棠忽地睜開眼,扭頭,定定凝視我,深如濃墨的眼底似有股意味不明的暗湧。
我被他盯得心沒來由地發虛,卻故作坦然地對他笑笑。
他眸子驟然一縮,立即用一聲輕蔑的冷笑回應我。
我心一顫,又誚笑了聲,“你不一樣,鍾若晴不也是你初戀。”我想起港口辦公室裏的那張他視若珍寶的照片,心被刺痛了下。
“不是。”他回答的很快,連1秒鍾的停頓都沒有。
不是?
我不可思議地張大眼睛看他,大腦有些轉不過彎來。
他說鍾若晴不是他初戀?
“那你初戀是誰?”我腦子又一熱,脫口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