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隱藏危險的氣息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皇甫玉額上的黑線是顯了無數條，跟蕭容容都把話說得這麽清楚明了，她卻是聯想到哪兒去了。
“容容，你別顧左右而言它了，我現在很鄭重很鄭重的在跟你說，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我想跟你關係進一步發展，不僅僅是好朋友的關係。”
見得皇甫玉這麽認真，蕭容容也不敢再笑了，她背了手，儼然一個小老頭似的，問皇甫玉：“你說的是真的？不是開玩笑？可你不是已經有了女朋友了麽？”
“我沒有女朋友……”皇甫玉反問她一句：“誰跟你說我有了女朋友？”
“呃……那天早上，我打電話給你，不是你的女朋友接的電話麽？她說你還在睡覺……”
後麵的話，蕭容容沒有再說，當時話筒裏，那個女的叫皇甫玉起床的聲音和語氣，是十分隨意的，如果不是關係極為親密要好，不會以這麽一種態度叫皇甫玉起床。
這也是蕭容容這個頗為缺心眼的丫頭，第一個條件反應，就認定她為皇甫玉的女朋友了。
皇甫玉急了：“容容，我身邊從來沒有別的女人，更不會有女朋友，你怎麽會懷疑我啊。”
他這神情模樣，又令蕭容容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打錯了電話，找錯了人，這種烏龍事，她蕭容容又不是沒有做過。
隻是她下細的回想了一下，她已經是撥打了兩次電話，尤其是第二次，是小心了又小心，避免出錯，不可能打錯電話。
而且第二次，她聽到那個女的，在笑嘻嘻的叫著“皇甫玉”，難道電話打錯，連別人的名字，也跟著搞錯。
“我清楚的記得，那時絕對是個女的接的電話，說你在睡覺，她叫你起床，你不起床，她還要揪你耳朵。”
“揪耳朵？”聽著這話，皇甫玉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了。
他已經知道蕭容容說的是誰了。
“嗯，隻是一個普通朋友。”他趕緊要撇清關係，甚至“普通朋友”這四字，還重重的加重了語氣。
可是，蕭容容卻是笑嘻嘻起來，表示了一種理解：“看吧，對人家還是沒有信心，怕追不到，又拿我來當演習的對象。”她說著，卻是將那一大束玫瑰花，推到了皇甫玉的麵前：“不怕，死魚，我在你身後給你鼓勁，這麽大一把花，一定會把她感動得眼淚花花的。相信我，中都是這麽寫的，你這麽浪漫的追求她，你們的關係一定會改進，會從普通朋友，升級為親密朋友。”
皇甫玉想哭了。
怎麽現在跟蕭容容說這些，象雞同鴨講呢，蕭容容到底是真的不明白他的心思，還是故意在裝啊。
其實蕭容容現在的心思，是各方麵都占了一些。
她既無法放下杜歆，又感覺跟皇甫玉確實關係沒法再進一步，這些年來，她已經將皇甫玉當作自己的兄長、死黨一樣的看待，這個關係定了性，再讓她來作改變，她真的無法接受，她找不著那種戀人之間的感覺。
縱算她在這些方麵再是遲鈍迷糊，可皇甫玉已經不止一次這麽認真的跟她談過了，她要是真的不明白，才是笑話。
“容容，這些年來，我對你怎麽樣，你難道一點都沒感覺？”
他對她怎麽樣，蕭容容又怎麽會不明白呢。
“死魚，你對我很好，一直很好。這個我是清楚的。可是，你對我好，我是很感動，一直是很感動，可是……這不是感情……”
“你也知道……我一慣是愛情看多了，想要那種心跳加速、要死要活的愛情，可對著你……我就當是自家兄長那般的親昵隨意，真的就是自家兄長那般的感覺。”
她抓著皇甫玉的手，看著他的眼，再一次認真的叮囑：“皇甫玉，你是一個很好的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有一段很浪漫的愛情，有一個很愛你的姑娘在你身邊。這是我最衷心的希望。”
皇甫玉看著她，她的眼神，清澈而單純，一眼就能望到底，他明白了，這是她的心聲，她心中，真的是這麽想這麽希望的。
她是真的希望他有一段浪漫的愛情，有一個很愛他的姑娘陪在他身邊，可是，她卻沒有想過，要參與到其中來。
“你心中仍是放不下杜歆是吧？”不甘心的，他再度問出口。
沒料得皇甫玉話題轉移得這麽快，才在談他的終身大事，就給跳到杜歆身上，蕭容容的思維，可沒跳得這麽快。
她隻得避重就輕的回答：“雙方所有長輩，都希望我們倆合好。”
其實她不願意的事，又豈是雙方的長輩能勉強。
皇甫玉依舊是緊緊的捧著花，因為用力，花枝上的刺，已經深深的刺進他的皮膚，他仍是不覺。
皇甫玉恍恍惚惚的回了他的辦公室。
許多事，真的是錯過了就錯過了，沒有再回頭的餘地。
蕭容容對他的定位，早就如自家兄長這般，可以同吃同住，同喜同悲，卻永遠是沒有牽手的可能。
“老總，你臉色不大好，要不要去看一下醫生？”秘書小心的提醒著。
“沒事，隻是昨晚沒睡得很好。”皇甫玉掩飾了一下。
等秘書退出了辦公室，他才鬆開自己的領帶，如無骨般，癱軟在高靠背的沙發坐椅上。
從窗外望去，外麵的天空藍天白雲，他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學生時代，如同歌詞中所唱的那樣，那時候的天總是很藍，日子總過得很慢。
他跟蕭容容可以一起躺在學校後麵的長椅上，蕭容容依舊是抱著言情，一會兒流著哈喇子花癡男主，一會兒又是抹著眼淚同情女主。
“受不了你。”他看著她又哭又笑的模樣，打擊她。
“死魚，你敢這麽說我，我詛你就象這書中的男二號，永遠就沒有女生喜歡你。”那小丫頭，鼓著腮，這麽反擊他。
“得了，你也好不到哪兒去，脾氣又大，人又迷糊，經常犯二，估計沒有人會娶你，你隻有對著中的男主流口水的份。”皇甫玉哈哈大笑，惹得蕭容容掄著手上的，就給他砸了過來……
少男少女時代，似乎是美好的啊。
如果時光能重來，皇甫玉打死也不願意再說這種話，他一定會告訴蕭容容，他會象這些言情中的男主那樣，好好的寵著她愛著她，而不是說沒有人會娶她。
回憶是點點滴滴的湧上心頭，似乎又是他出國的時候，在國際機場的侯機大廳，那時候的天空，也是這般的天高雲淡，可是，那從天而降的煞神，卻是那般的冷狠。
他能清楚的回憶起當天國際機場發生的一切，杜歆冷著一張臉，踏著軍用皮靴步了過來，什麽也不說，就將自己給製趴在柱子上，接受他的盤查。
當著全機場那麽多的旅客，皇甫玉感覺所有的尊嚴都被杜歆給掃光了。
所以當時他對杜歆說過：“今日之事，我記上了。”
他並非說說，他是真的記上了。
杜歆那軍用皮靴蹬得當當作響，這些年，一直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機場那恥辱的一幕，也是不時的入夢來，提醒著他曾受過的羞辱。
皇甫玉痛苦得幾乎抽搐，胃也隱隱的有些作痛，這時，他才想起，連同午飯和晚飯，他都沒有吃。
“皇甫玉……”
隨著一聲話落，一個束著馬尾的姑娘，風風火火的闖進了他的辦公室。
卻原來是杜雅婷，也隻有她，敢這麽大搖大擺不可一世的衝進來找他。
“果然你在這兒，打電話，你也不接。”杜雅婷氣哼哼的說。
隨即，她的眼光，就落在了皇甫玉手上的藥片上：“你怎麽在吃藥？”
“胃有點痛，估計是餓了兩餐沒吃飯。”皇甫玉伸手拿過辦公桌上的飲水杯，就著開水，將藥給吞了。
杜雅婷驚呼起來：“天，你工作再忙，也不能不吃飯啊，走，我陪你吃飯去。”
她說著，已經蹦了過來，便要拉皇甫玉出去吃飯。
皇甫玉苦笑，他哪有心思吃得下飯，這被人明著拒絕的滋味，可是難受得緊。
“吃不下，不如你陪你喝酒吧。”他回頭看了杜雅婷一眼，懶懶的問了一句。
“胃痛還要喝酒？”杜雅婷有些驚訝。
“嗯，喝酒。”皇甫玉從容的係好領帶，起身就向外走，走到門口，再度回頭望了杜雅婷一下：“你要不要陪我去？”
那一眼，沮喪、頹唐，又似乎有了幾絲陰險與謀算的意味。
杜雅婷怔了一下，隨即牙一咬，跟了上去：“去，舍命陪君子。”
“好，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似乎天下所有的酒吧，都是這般的景致——昏暗的燈光、嗓人的音樂、曖昧的氣氛、單身的男女。
皇甫玉和杜雅婷坐在小包間裏，卻是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
“你這麽喝，太傷身……”杜雅婷小聲的提醒。
皇甫玉挑了挑眉，眉眼之間，有些不屑：“不是舍命陪君子麽？那還管什麽傷身不傷身。”
杜雅婷怔了怔，她不是溫柔的小女子，可不知道怎麽的，她卻竟在擔心他的身體狀況。
她靜靜的在旁邊陪他喝著酒，仔細看著他的眉眼，這男子，俊美而優雅，是典型的翩翩公子，可不知道為什麽，杜雅婷卻是感覺，他這斯文儒雅的紳士表麵下，隱藏著一絲危險而狠戾的氣息，這氣息，令杜雅婷不由想靠近，想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