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折不扣的羞辱
蕭容容仍在氣惱,剛才想壞杜歆的好事,可實際上,自己仍是氣得不輕,傷人必先自傷。
她知道,事至今日,她對杜歆還是抱著有幻想的,所謂愛有多甜蜜,就有多傷人。杜歆一慣將她在蜜罐中泡著,她早就習慣了他的一切。
皇甫玉在旁邊適時的安慰她,他現在是比較明白,縱算是蕭容容跟杜歆是離了婚,可似乎,誰也沒有想過要放過誰。
“嫂子,真巧啊。”何維桂優雅的步到蕭容容麵前,笑吟吟的打了招呼。
蕭容容抬起頭來,最不想看見的人,又是再度站在自己的麵前。隻是想想也並不意外,何維桂一向是跟在杜歆身邊進進出出。
眼前的何維桂,一身得體的白色中裙,既知性又嫵媚,蕭容容不得不承認,現在的何維桂,絕對比以往見著的那個軍營中的女子,多了幾份嫵媚和俏皮。
蕭容容站起身來,她不想何維桂以這麽一種居高臨下的態度和語氣跟她說話。
何維桂比她高,她站起來,依舊被何維桂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光審視,所以,她將手搭上了旁邊皇甫玉的胳膊,給自己壯一份膽色 和氣量,同時,也想表達自己對何維桂的輕視:“皇甫玉,我們該去看篝火表演。”
何維桂微微有些愕然,她知道杜歆和蕭容容之間,應該出了問題,可是,蕭容容如此大張旗鼓的挽著別的男子,那問題,可不是一般的大了。
“嫂子,杜隊正在上麵給我慶祝生日,要不要上去打個招呼?”何維桂再度問了一句,這話也算是給蕭容容提個醒,杜歆在找她,她如此明目張膽的跟個男子在這兒手挽手,怕是杜歆看見了大家都不好看。
“不用。”蕭容容仰著小下巴,故作硬氣的回答。
然後,她拽著皇甫玉就快快的想逃離這兒,她不想何維桂用這麽一種勝利者的姿態,來告訴自己,自己的前夫,正和她在上麵的餐廳共進晚餐。
拽著皇甫玉走到花牆下,她才想起有些事情應該補充一下:“對了,你也不要再來假惺惺的叫我什麽嫂子,我跟杜歆已經離了婚,你再這麽羞辱我,就沒有意思。”
說完這句話,她趕緊掉過頭去,她知道自己一慣不是堅強的女子,更沒有辦法在何維桂麵前保持強硬的態度。
她的淚,險些掉了下來。以杜歆和何維桂如此親密的交情,怕是離婚的事,杜歆早就告訴何維桂了,何維桂再來口口聲聲的叫自己嫂子,這是不折不扣的羞辱。
何維桂聽著蕭容容的話,隻是定定的立在原地。
她被這話給炸得半響是回不過神來,杜歆這個男子,對蕭容容的那份執念,她倒是清楚無比,怎麽會離了婚。
可她也是清楚,蕭容容就是一個單純毫無心機的姑娘,一慣是被人捧著寵著長大,她還不至於心機深沉到要來撒謊騙兩人已經離婚。
想著這陣子杜歆的種種表現,何維桂終於是確定,杜歆,確實是和蕭容容離了婚。隻是蕭容容已經在找新歡了,而杜歆,卻遲遲不肯麵對離婚這個事罷了。
何維桂轉身上樓,腳步,竟是格外的輕快——看來前陣子,求得老哥將自己調往特種隊的決定是正確的。
見得她回來,杜歆已經起身準備告辭:“嗯,何維桂,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我要先走一步,你們再慢慢玩。”
何維桂看著眼前的男子,這男子,一慣是冷硬,對任何人都是保持著一種理性的位置和態度,本來想問出口的一些問題,她也明智的咽在了腹中。
“嗯,那我送送你。”她如此說,卻是搶步走了在杜歆的前麵。
杜歆同她一起步出餐廳,正想從來路返轉,何維桂已經向右邊做著引導:“杜隊,走這邊吧,從中門出去,比較近便。”
杜歆第一次來這兒,對周圍的情況並不熟悉,聽聞何維桂的這句話,自然是選擇了依賴戰友。他跟在何維桂的身後,向著中門走去。
“哇,這兒有篝火表演呢。”走在前麵的何維桂有些喜悅的叫了起來。
杜歆抬頭望過去,果然前方的一大塊的空地上,燃燒著騰騰的篝火,一群穿著異域服飾的青年男女,正圍著火堆,跳著歡快的舞蹈。
不消說,這也是度假村的一個娛樂節目,也確實吸引了不少人在旁邊欣賞、拍照,甚至有人也跟著節奏,學著跳起異域的舞蹈。
“走,我們去看看。”何維桂如此說,已經不容杜歆出聲反對,拉著杜歆小跑幾步,趕了過去。
杜歆看著篝火,倒是想起了當初和蕭容容一起外出度假的時光,似乎又能聽見那小丫頭坐在火堆邊,嬌著嗓子,口口聲聲的叫著他“杜歆,大壞蛋……”
還以為,能跟小丫頭就這麽粘粘糊糊的過一輩子,哪料得,居然就這麽離了婚。想來想去,還是自己定力不夠啊。如果當時自己能再冷靜一下,死活不肯離婚,蕭容容吵鬧一陣,不是一樣的繼續過日子麽。
這結婚過日子,就該和稀泥。當初感覺看得很重的東西,如今看來,根本不值一提,隻有蕭容容,才是他生命中重之又重的人,是他打小的信念中,就要堅守嗬護的人。
如此想著,杜歆心中失落無比,正要車身離開,眼光卻是無意中瞟得對麵的人群裏,那張他熟悉無比的小臉,正混在人群中。
“蕭容容——”
杜歆高聲叫了起來,適才他在度假村找了她半天,沒料得居然在這兒再度看見她。
何維桂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幾不可察的笑容,杜歆既然不肯麵對已經離婚了的現實,那麽,她來幫他麵對,她倒要看看,杜歆看著蕭容容和別的男子親密恩愛,還能這樣冷硬。
蕭容容正和皇甫玉站在火堆旁邊,熱浪早就薰得她有些受不了。她早就想撤離,可又感覺有些不好意思——嚷著來這兒看篝火的是她,嚷著走的也是她。
皇甫玉也是汗流浹背的,早就想走了,可是,蕭容容沒說走,他也不能開口叫走——蕭容容這丫頭,自打今天進了度假村,見著了杜歆後,就一直心情不好。
“蕭容容——”
人群那邊,傳出一句怒吼,雖然現場的音樂聲鼓聲喧嘩連天,可是,蕭容容仍然是聽見了這一聲喊叫。
每次杜歆被她氣得發怒的時候,便是這麽滿是怒氣卻是無可奈何的叫上一句。
難道自己心中一直罵著那個壞蛋,讓那個壞蛋聽見了?蕭容容有些不可置信的抬起頭,循著聲音望了過去,果真,杜歆正在對麵,緊緊挨在他身邊的,是何維桂。
蕭容容氣得拉著皇甫玉,扭頭就跑。剛才聽何維桂說,杜歆在給她慶祝生日,蕭容容就難過得無以複加,現在又親眼看著兩人並肩而立在這兒看歌舞,她不知道如何麵對。
她唯一會做的,依舊是跟個舵鳥一樣,看著一切不開心不高興了,她就逃得遠遠的。今天杜歆跟何維桂這兩個壞蛋要合起夥來氣她,這兩人,今天是存心跟她過不去。
“容容,你沒事吧?”皇甫玉擔憂的問了一句。
從上車起,他就感覺蕭容容手腳冰涼,甚至臉色也是難看得緊。皇甫玉心中也是後悔,不該同蕭容容來這個度假村。
他的挫敗感,又是油然而生,從當年蕭容容外公的壽誕上見著杜歆起,這種感覺就時常伴隨著他。
哪怕這麽多年過去了,哪怕蕭容容跟杜歆已經離了婚,可是,杜歆的壓迫感,依舊是存在,就算蕭容容此時坐在自己的身邊,可是杜歆的影子,依舊是存在。
皇甫玉心中默默的歎了一口氣,開著車,在度假村的外麵,尋找著上高速公路的出口。
他的心中,也在給自己找出口,他希望,能走出杜歆帶給他的陰影。
蕭容容憋著淚,看著皇甫玉的車在進公速公路的環道上找著出口,皇甫玉的心找不著出口,她的心一樣也是找不著出口。
她感覺自己的心,早就被杜歆強勢的畫地為牢了,不管她怎麽掙紮怎麽逃,她依舊在杜歆可控的範圍。
終於,她號啕了出來:“皇甫玉,我好難受。”
皇甫玉也是難受,在這麽一場奔走中,他似乎成了局外人,縱是他努力將所有的時間,都想放在蕭容容的身上,隻要蕭容容找他,他再多的應酬都給推了,可是結果,他依舊是個局外人,似乎一切,都沒有他可插話表現的機會。
他將車停在了路邊,隻是靜靜的看著蕭容容,這個他從小一起長大的迷糊姑娘。
“容容別哭,你還有我。”他伸出手,扶住了蕭容容的肩。
可是,他越是無限的包容,蕭容容越發的難過,哭得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我發現,我根本忘不了他,根本無法把他當成路人。皇甫玉,我是不是很沒用,到現在還愛著這個混蛋男人?”當初離婚之時,她都不曾感受這麽深刻,隻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才發現,許多東西早就深入骨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