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晦氣
蕭容容趴在她的床上,擁著那粉色的白雪公主的被子怔怔出神。
蕭容容趴累了,翻了個身,抱著粉色的被子,繼續瞪著天花板上的吸頂燈出神。她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老是想著杜歆,想著他再次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
如此一想,臉又火辣辣的燙——呸,杜歆他個壞蛋、流氓、大色,狼,要是他再次出現在她麵前又會做什麽,保不定象上次那樣強吻了她吧?
“哼,這個壞蛋,不要再讓我看見他,否則……否則……”蕭容容心中否則了半天,卻也不知道,如果再見了這個壞蛋,她會有什麽反應。
少女的心啊,就這樣莫明的被那男子給撩動。
“容容,快點起床啊,皇甫玉來接你上學了。”媽媽在床前一個勁的催著蕭容容。
“ 我還沒睡夠。”蕭容容嘟囔了一句,伸手拿被子蒙著頭繼續想睡,直到容媽媽忍無可忍,將被子全給抽了,蕭容容才爬起床,匆匆忙忙的刷牙梳頭洗臉,換了一款白色的雪紡短裙,才跑下樓。
皇甫玉正規規矩矩的坐在她家客廳的沙發上,白色的衫衣顯得他更加斯文俊秀。
“走了,皇甫玉。”蕭容容抓起書包,火急火燎的招呼皇甫玉出門。
“又不吃早飯……”容容媽不滿的抱怨了一句。
“放心,阿姨,我已經給容容準備了早餐的,一會兒路上給她吃。”皇甫玉體貼的安慰容容媽。
容容媽看著兩人肩並肩走了出去,隨即聽得門口的汽車發動,歎了一聲,心中卻又是升了一個老大難的問題,這兩孩子從小這麽好,莫非……哎,到時候怎麽向別人交待為好。
蕭容容黑著熊貓眼,一上午老在走神,神思不知道恍惚在哪兒。好在皇甫玉跟她極有默契,絕口不提昨天碰上的那事,省了她少許尷尬。
課間,蕭容容又從課桌下翻出言情,繼續花癡裏麵的男主。
猛然一隻手橫空伸了過來,一把將她的書給收走,蕭容容嚇了一大跳,以為是老師來了。
抬眼一看,是斯文秀氣的皇甫玉,緊繃的心才鬆了下來:“還我,死魚,我正看到精彩部分,風華絕代的男方要出場了,我好心水他的。”
皇甫玉看著她,頗有些無可奈何:“就你這麽的糊塗勁,能嫁出去就不錯了,還想什麽風華絕代玉樹臨風的男主。”
“討厭,故意取笑我。”蕭容容說著,卻是扯著課桌上的書向皇甫玉扔去。
皇甫玉笑了笑,伸手將書給接住:“快,按我給你定的計劃,背二十個單詞,都快高考了,你居然一點都不急。”
不情不願的,在皇甫玉半鼓勵半強迫下,蕭容容背了二十個單詞,作為獎勵,照例皇甫玉負責給她打午餐。
“告訴你們一個偉大的計劃,我想出國留學。”
在學校食堂,給蕭容容端來飯菜後,皇甫玉宣布了一項計劃。
蕭容容正往嘴裏塞著土豆泥,小腮一鼓一鼓的,倒是可愛。
聽著這話,不由停了筷,抬起頭來:“不是約好考同一個大學麽?”
“可是,出國去,不是更好,既能渡金,又能看外麵的世界……”皇甫玉興衝衝的解讀著他的計劃。
蕭容容聽著他的雄心大論,心中有些不舒服,平時幾個要好的同學,早就約好考同一所大學,大家繼續做同學,皇甫玉居然想著要出國。
“好啊,你出國留學,以後再回來,就成海龜,再渡一層金,就是金龜。以後看我們的眼光,就要高一級,多有資本。”蕭容容鼓著腮,略帶了一絲譏諷。
她舍不得他走,卻又不知道如何留。
“你個傻瓜,我是說我們一起出國外,一起去留學。不是一樣繼續是同學?”皇甫玉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知道這個迷糊的姑娘這會兒說著氣話。
“啊?”蕭容容呆了呆,他的出國留學計劃,還捎帶上她?
皇甫玉笑著看向她,點了點頭:“我要帶你一起出國。”
“不,我不出國。”小丫頭開始抵觸了,一慣在父母外公這些人的翅膀下嬌縱慣了,她可沒想過要離開。
“為什麽?出國留學,現在是潮流。”
“你知道,我成績不好,英語又差,人又迷糊……”
“怕什麽,有我在,我會好好照顧你。”皇甫玉耐心的勸說著。
“不,我不要出國。”蕭容容站了起來:“你有野心,要看外麵的世界自己去,反正要我背井離鄉,我不願意。”
“可我是打定主意,要帶你一起去的。”皇甫玉沒料得才是宣布這個計劃,蕭容容就這麽反對。
“不去。”蕭容容沒心情吃午飯了,氣哼哼的站起來,推開坐椅起身就走。
她理直氣壯的控訴他:“皇甫玉,你真自私,一人想出國,就把同學們所有的約定給毀了,甚至還要我跟著背井離鄉。你太自私了。”
她大聲的衝皇甫玉嚷嚷完,一扭頭,轉身就走。
皇甫玉看著蕭容容離開,苦笑了一下,卻沒有追上去。
他也不想這麽倉促的急著出國,國外的月亮,並不一定比國內圓。
他喜歡蕭容容,這是不可置疑的事實。
他是優秀的,心中所謀劃的事,比常人要遠得多;可是,他顧慮的,也比常人多。
他清楚自己的家境一般,配不上蕭容容。
如若繼續留在國內,讀完大學,就算能有一個很好的工作,在蕭容容父母那廣闊的人脈中,也是微不足道的。何況杜歆,也在他心中埋下了定時炸彈。
那個男子,那般強勢的出現在了蕭容容麵前,以那麽篤定的口氣,說蕭容容是他的媳婦。當初他什麽都沒說就離去,但皇甫玉卻是害怕,害怕他所說的一切是真的。
連一個杜歆,他都沒有必勝的把握,他又如何能過五關斬六將,讓杜歆的父母,連帶她家的老爺子三親六戚的認可自己。
所以,昨晚他輾轉反側,想出來的最妙的一個主意,便是出國留學,既可以給自己成功渡金,又可以帶著蕭容容遠離杜歆。
可誰料,蕭容容竟是毫不猶豫的拒絕。
“吵架了?”李強過來,拍了拍他的肩。
皇甫玉別過了頭去:“怎麽可能。”
“怎麽不可能,蕭容容那麽怒氣衝衝的走了,不是吵架是什麽?”
旁邊已經有多嘴的同學嚷了起來:“啊?全班公認的金童玉女居然吵架了,天,太不可置信了。”
一時之間,兩人吵架的事傳遍了全校,經過七嘴八舌的傳播,故事就演變成了——那對形影不離的小情人,因為有了第三者插足,分手了。
“哎呀,真的沒想到啊,蕭容容是這種人。”
“都沒想到啊,看上去那麽單純,還以為她跟皇甫玉是一對天造地合的小情侶呢,哪料得她在外麵找了別人,要跟皇甫玉分手……”
兩個女生興奮的嘰嘰喳喳談著,平時感覺蕭容容家特有錢有勢,又有一個優秀出眾的皇甫玉整天跟進跟出,早就有些忌妒蕭容容,這會兒,當然更是大肆宣染,唯恐天下不亂。
正聊得起勁,卻被一個高大的男子給堵在了路中間。
兩個不由齊齊住腳、抬頭。
眼前的男子,高大威猛的身材,留著板寸頭,整張臉英俊無比,麵部輪廓刀刻般的俊朗,眉眼之中,偏又有著鷹鷲般的稅利,他瞪著兩人,一臉的不善,眼神之中極為暴戾。
兩個多嘴的長舌女生,不由被這眼神嚇得心髒砰砰亂跳。
怎麽有這麽帥的男人攔路,可這眼神這麽凶狠,倒象是劫匪。
這人,當然是杜歆,他打聽到蕭容容讀書的學校,想來給她一個驚喜,可誰知,卻聽到這麽不堪入耳的謠言,這叫他如何不暴戾。
他一心等著蕭容容長大,如何能容忍她是皇甫玉的小情人?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你們剛才所說的,可是高三二班的蕭容容和皇甫玉?”杜歆忍住怒火,冷冷問了一句。
兩個女生被這氣勢所迫,胡亂的點著頭,又搖著頭:“不關我們的事,我們也是聽別人說的,皇甫玉自己都承認的。”
“皇甫玉……”杜歆側身讓開了兩人,卻是咬了咬後牙槽,心中暗暗的再度念了這個名字。
昨天在露台上,當著蕭容容和皇甫玉,他表現得非常鎮定,甚至在皇甫玉麵前表現出輕視之意,不屑跟他解釋自己和蕭容容的關係。
但他知道,他並沒有表現的那麽完美,他一慣的自信和強勢,在蕭容容麵對皇甫玉的時候,受到了挑戰,那丫頭,顯示對皇甫玉的態度是極為依賴和親昵的。
蕭容容和皇甫玉一塊兒上學,兩人差不多一塊兒讀了十幾年書,多年時光在兩人中間刻下一些東西,不是輕易就能抹去。
在校園中,杜歆向人打聽,倒是很快的找到了皇甫玉。
兩個男子迎麵相對,一個英俊霸氣,一個俊美斯文,兩人都沒說話,目光卻是廝殺激烈,四周的空氣,都似凝固,濃濃的火藥味,擴散了四周。
“不好了,蕭容容,有人來找皇甫玉的晦氣。”已經有好事者,忙不迭的跑去告訴蕭容容。
蕭容容坐在教室中不動,仍在為皇甫玉自私自利的要出國而生悶氣。
“快,你再不去,估計皇甫玉骨頭都會被人拆散了。”好事者拉著蕭容容向外跑。
蕭容容心中納悶,皇甫玉一慣是品學皆優,是學校的風雲人物,老師校長都對他青睞有加,誰會不長眼去找他的晦氣。
看著一大窩的同學,都跟著圍了上來。蕭容容更為奇怪,這些同學打了雞血麽?
“啊——”等蕭容容趕到案發現場,不由驚叫著捂了嘴,她一眼就瞧清了那來找皇甫玉晦氣的男子是誰。
林蔭道上,一個高大威猛的男子,正和斯文秀氣的皇甫玉對峙著。
那正是她想見的杜歆,此時隻是隨意的穿了一件短袖T恤,站在那兒象尊惡神。不管他是穿著軍裝也好,還是穿著常服也罷,他的氣場,在那兒擺著。
他跟皇甫玉紅著臉,正在激烈的說著什麽。
隻是,現場的情況容不得蕭容容多想,杜歆激怒之下已經飛快出手,一把將皇甫玉給推倒在地。
“住手。”蕭容容衝了上去,站在皇甫玉的麵前,阻止杜歆的再度出手:“杜歆,你這人怎麽這麽野蠻啊,跑學校來動手打人。”
因為激動,也因著氣憤,她那一慣水嫩光滑的小臉,漲得通紅。
指責完杜歆,她蹲下身子,將皇甫玉扶了起來,連聲問道:“你怎麽樣,有沒有傷著哪兒?”
那緊張神情,似乎皇甫玉馬上就要不治而亡。
“我沒事。”皇甫玉在她的攙扶下,掙紮著起來,張嘴卻是吐了一口血水。
“啊——流血了……”小丫頭緊張得又是一聲驚叫,回頭滿臉怒火的瞪著杜歆:“你瞧瞧你,多野蠻,仗著自己塊頭大,就隨便欺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