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自來熟

  潮少年眨巴著眼睛問沈蘭芝。“姐姐，我剛才暈過去了嗎？”


  “姐姐？你這人，你多大呀就叫人姐姐”沈蘭芝看到少年已經好些了，也反感起他把自己叫老了。


  潮少年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這不是，你們救了我麽。套個近乎還不成了。”少年一撇嘴“沈大小姐，這下行了吧。”


  “你認識我？”這回輪到沈蘭芝驚訝了。


  “啊。”少年不以為意的答道。


  “不認識你，能放你們上樓嗎。兩年前我去英國之前，在爺爺店裏見過你啊。哦，對！你當時疼的直打滾兒，自然沒空記得我。”少年恢複了一貫的揶揄態度。


  “你！”沈蘭芝被他的形容氣的鬱結。


  少年緊跟著像換了張臉似的，探身向前，滿臉好奇；“哎？你好啦？誰給你治的。”


  見沈蘭芝翻白眼不理他，又一副了然於胸的神態：“也是那個人？他誰啊。比我爺爺還厲害？”


  沈蘭芝故意不想理他，答非所問的說：“看你也好了，我們可走了，你自己呆著吧你！”


  “別別別……姐姐你行行好，我這餓的說話都沒力氣張嘴了。”少年委屈的摸摸肚子。“再說了，我可是你救活的，你就這麽走了。能放心麽”。


  “救你的人是他，你還誤會人家。”沈蘭芝指了指書房王仲景的方向。


  潮少年抖了抖被從中間剪開的帽服，說道：“就這！”又扯了扯不小心露出來的腰帶邊“就這！還被男人給抱了。”說著拉起帽服擋住臉。“我能不誤會嗎，丟死人了。”聲音從衣服後麵悶悶的傳出來，低不可聞。


  沈蘭芝微微窘了一下，這可都是出自她的手下啊，頓時心生歉意。想著讓一個剛從死亡線上回來的人自己呆著，確實有些不放心。說道：“那，我得回宿舍。我幫你問問他，能不能留下陪你吧。他是我們學校教授，你別太放肆啊。”隨後促狹的一笑：“要是給他惹急了，他拿著針，對你做點什麽，你喊破喉嚨也沒人能救你。”


  說完沈蘭芝轉身走出了套間，身後留下哭天搶地的潮少年。


  王仲景繼續翻著之前未看完的醫書。聽完沈蘭芝的請求，也沒有說什麽，答應了下來，正巧可以把這些醫書翻一翻。


  隨後送沈蘭芝回到宿舍，再次回到醫館的時候手上已經提了清粥和幾樣小菜。


  “吃吧。”王仲景並不多話。


  “那個，誰，教授，今天謝謝你啊。”潮少年端起粥有些抱歉的說。


  “我叫王仲景。”說完轉身就要回書房。


  “景哥，景哥，等會兒。我叫薑臨。”薑臨趕忙開口，含著粥口齒不清的攔下王仲景。沈蘭芝說清了前因後果，薑臨窘迫歸窘迫，回頭想來當時的情景還是心有餘悸的。如果突發的時候他們沒有來，自己是不是就要和這個世界說再見了。隨即也就不再扭捏。反倒想著如何回報救命之恩。


  “你是沈小姐的朋友，今天還救了我，你是我恩人，那我們也是朋友。”薑臨爽朗的說完喝了一口清粥，喂飽肚子是大事。


  不等喝完又急急的開口，生怕王仲景一個轉身又不理人。“對了，看你蠻年輕的，怎麽就當了教授了。你多大啊？”


  “我二十。”薑臨的思路太跳躍，王仲景選了個好答的問題回答。


  “哎呦，景哥，我也二十。你幾月幾月？要是你小，還不能叫你哥了呢。”薑臨興奮的說道。


  “這個哥，你恐怕當不了了。”王仲景淺笑一下，比生日大小，他還真沒有怕過誰。


  “怎麽，你還能是大年初一？”薑臨挑高眉毛看著王仲景，旋即想起自己那小的不能再小的生日，搖搖頭說“不問了，不比了。叫哥我也不虧。”


  “你吃完早點休息吧，睡比吃重要。我去書房。”王仲景轉身就走。


  “景哥，我吃完了，吃完了。再聊兩句。”薑臨胡亂往嘴裏塞著吃食。見王仲景並不理會他追著說“景哥，樓上就這一床，咱倆擠擠，你陪我也不能不睡啊”。


  “你顧好自己就行，我和你不一樣。”王仲景在書房落座，翻開醫書。


  “別見外啊，景哥，來來，床挺大。”薑臨說著往床裏挪了挪，絲毫忘了被王仲景公主抱的時候，那份羞憤。


  “再不睡，信不信我紮暈你。”王仲景打斷了薑臨熱絡的“同床”邀請。


  薑臨下意識一縮脖子，摸了摸還有些痛感的胸口。從床頭滑著躺好，不出一分鍾，居然睡熟了。原本還想再客氣幾句的都沒能出口。


  虛驚一場的薑臨並沒有睡到很晚，時差還是沒有倒好。清晨就醒了。


  薑臨光腳走到書房，王仲景仍然在翻書。像是昨晚到現在就沒有動過一般。隻有桌案上摞起起的一摞書能證明，這個人不僅動了，還動的很快。


  “景哥，你再給我診診。我怎麽還是有點……”薑臨伸著手臂直接杵到王仲景麵前。


  王仲景拿著書的手沒有動，另一隻手隨意的搭上了薑臨的手腕。


  沉思良久，久到薑臨都戰戰兢兢起來。


  王仲景眼神停留在這頁醫書的最後一行，似是思考著什麽。一回神，不著痕跡的抬起手說道“沒事了，健康的可以上戰場了。”


  “戰……戰場？我說，景哥，你看什麽呢，能不能給小弟好好診診。”薑臨對這個答案並不放心。


  ……王仲景不理。


  “診診”薑臨說完又把手臂向前伸了伸。


  王仲景仍然不為所動。


  清晨並不十分暖和，薑臨光腳站在地上久了，突然有些冷。這才想起自己的衣服被王仲景剪壞了。收回手臂正色道“景哥，你得負責。”


  王仲景抬頭不解的看向薑臨。


  薑臨抖抖胸前的兩個布片“衣服啊，我就這一件。你不給我診脈，得陪我買衣服去，萬一路上我又暈倒了，我找誰去。”


  王仲景目不斜視的吐出倆字：“不去。”


  薑臨氣鼓鼓的直轉圈，忽然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來搶王仲景手裏的書，尷尬的是，王仲景手裏的東西是靠快就能搶走的嗎？這可是兩個食指就能做引體向上的人。


  尷尬的氣息流竄在薑臨抓空了的手上，奈何薑臨無論是順勢撓頭還是假裝擦書案都沒法化解，薑臨懊惱的直想像昨晚一樣再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