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超出預期
就在這時，王仲景忽然悶哼一聲，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冒了出來，神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王仲景眼神緊鎖在老首長臉上，觀察著老首長漸漸扭曲起來的表情，心下生疑。
看得出來老首長用了極大的忍耐，全身肌肉開始緊繃起來。正常身體那側的眉毛劇烈的抖動，而另一側輕微的抽搐著。雙目緊閉，牙齒緊咬，口中發出忍耐疼痛的聲音。
監視器麵前的眾醫生被這突然的一幕震驚了，剛不是說不會太痛麽，這怎麽……眾醫生紛紛露出擔心的表情，不約而同的往監視器附近靠攏，小聲議論起來。
“這……老首長的身體能承受得住嗎？”李醫生緊張的推了推滑下來的眼鏡遲疑著說道。
“再看看，通知手術室，做好上台準備。以備……以備……”解放軍醫院院長搓了搓汗濕的手，眼鏡緊盯著監視器，沒有繼續說下去。雖然會診時，王仲景已經盡力講解了治療手法，但是隻要是治療就有變數存在，老首長的身份著實是不該也不能出現任何意外。畢竟王仲景如此年輕，萬一老首長有什麽不妥，他能處理妥當嗎。思慮至此院長的心思更加焦灼聲音逐漸弱下去，專注的盯著老首長。
身邊的眾醫生中有人聽到，立馬就去備用手術室啟動各項器械，以備不時隻需。
老教授看到神色嚴肅的王仲景，收起了期初的放心，也開始跟著緊張起來。眼神在老首長和王仲景臉上遊移著，思考要不要問些什麽。卻又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輕易打擾。
忽然王仲景開口道：“找到了！老教授，風池、承靈、絡卻、百會、依次行針，玉枕穴刺絡法散刺，見血止。”一句話說的極快，說完深吸一口氣，運至丹田，眉毛微微蹙起。
方才診脈時，老首長左右手脈象不同，卻也診的清楚，功力順著老首長體內運轉，似乎有一股相斥的力量在遊zou。越是加大功力，相斥的力量越盛。原計劃用氣功調動起老教授自身的免疫力來促進血塊吸收，達到減緩壓迫的目的。已然無法繼續實施。老首長痛苦愈盛，必須要改變方案，王仲景心念一動將功力減緩竄行於老首長體內，將淤血處主脈封住，將功力集中在一處頂出淤血。
老教授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對王仲景突如其來的指令微微一愣。剛剛王仲景讓他去休息，原以為他自己就可以完成診治。誰料到會突然有新的指令。
“老教授，快！”王仲景手上加重力氣，運氣的同時按壓著老首長不自主抽dong的手。
“哦。哦。”老教授急忙應著，手上快速的忙活起來，依著次序施針。四個穴位施針封好後，三棱針圍繞玉枕穴快速散刺，一下、兩下……直到二十下仍未見血。
老首長忍耐似乎到了極限，喉嚨裏發出痛苦的嚎叫，空調吹出的低溫讓手術室內的助手都瑟瑟發抖，卻無法讓老首長的體溫降下來，嚎叫間隙，喘xi時口中呼出的熱氣在三度的室溫下形成了哈氣，看得老教授一陣緊張。
老教授手微微的抖了起來。
王仲景見此情景，深吸一口氣閉緊雙目，神誌似乎順著老首長的手腕進入了老首長的體內，猶如化身成一簇電流，隨著每一次心髒收縮，無數毛細血管猶如春天的樹枝發芽一般，王仲景快速的在交織著的暗色的靜脈與鮮紅的動脈中穿梭，順著血管一路向上。尋找著那處暗色的區域，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片刻，王仲景緩緩睜開雙目，沉穩的聲音似乎帶著安撫的力量傳出：“老教授，玉枕穴一點半方向二點三毫米處，點刺。”
老教授穩定心神，施針刺入，三棱針緩緩拔出，起針見血。
細密的血珠從針口處滲出來，逐漸變大如米粒，暗紅色，順著銀白色的發絲縫隙流下來，一滴一滴落在手術台上。
神奇的是，隨著血珠的滲出，老首長的情緒漸漸平緩下來。
“再需一分鍾，血會自行止住。空調可以調回來了。”大家的精神都集中在老首長身上，還在剛剛目瞪口呆的情緒中，直到王仲景開口說話，才發現他已經鬆開了老首長的手腕。
解放軍醫院院長等眾醫生見狀，快步來到手術室。
此刻，王仲景正專注著撤掉老首長身上的針，做著消毒處理。剛才的治療似是消耗了極大的體力，老首長沉沉的昏睡過去。
“王醫生，老首長的身體？”經過剛才的一番變故，趙正雄也拿不準王仲景到底醫治好老首長沒有，開口忐忑的問到。
“可以送回病房，大概四五個小時後會醒。”王仲景淡淡的說道。似乎剛才發生的根本不算什麽，再平常不過。
眾醫生沒有得到想要的回答，紛紛小聲議論著。
王仲景似乎並沒有聽到，也或許並不想解釋些什麽，專注著處理完手上的事。忽然想起什麽開口道“老首長最近的餐食是什麽？”。
從眾醫生後麵遠遠傳出一個聲音，“是營養師訂製的食譜，拿給您看看嗎？”眾醫生順著聲音的方向側身讓出一條道。
食譜被送了上來，王仲景低頭翻看了食譜，眼中一片了然之色。
“送老首長回病房吧”王仲景順著讓出來的路先行走了出去。
趙正雄回頭看看沉睡的老首長，又看了看解放軍醫院院長，神色略顯尷尬。王仲景這忽然沒頭沒腦的問首長餐食，看完了卻也沒給個結果。這孩子心思深沉是個悶葫蘆嗎？
老教授跟著走了過來，對著趙正雄說“放心吧，剛才我診了老首長的脈象，平穩有力，應該是好了大半，醒後逐漸複健，會慢慢恢複的。”老教授說完此番話，精神從緊張中恢複臉上也略顯疲態。心中暗想“歲月真是不饒人啊，中醫的未來有諸葛門生王仲景，中醫終於能有望與西醫分庭抗禮了。”
解放軍醫院院長等眾醫生看到麵容祥和的老首長也逐漸放鬆下來，安頓好老首長，立馬還要寫報告給上麵。眾醫生事務繁忙也先行散去。
趙正雄和老教授是在醫院大廳看到王仲景的，他蹲在地上正握著一個吃棒棒糖娃娃的手。孩子的家人沒在附近。趙正雄二人走近的時候，小孩忽然癱軟在王仲景懷裏。遠處正跑來一個女子，喊叫著。“朱朱！哎！是我的孩子！”
王仲景雙手環起，孩子以站立的姿勢被圈在懷裏，腦袋耷拉在一邊。王仲景無措的左右環視，回頭剛好看到趙正雄，一把把孩子放在他身上，留下一句“門外等你們”麵無表情的扭頭走了。
病重的娃娃他倒是醫過不少，但是他何時抱過啊。
趙正雄和老教授麵麵相覷，直到把孩子還給遠處跑來驚魂未定的女子，又和保安解釋了半天走出來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老教授，你看王仲景他……”趙正雄也略詞窮。
老教授似乎明白趙正雄的意思說道“諸葛家的弟子，又從離鄉長大，行為乖張一些也情有可原。”略微遲疑了一下接著說“王仲景剛剛施的醫術確實很難複製，趙校長，他為你診治，也是這種方式嗎？”
趙正雄邊走邊說：“他隻是聽到我咳嗽，就已經診斷出來。那種微震著實難以理解是怎麽做到的，似乎和今天的方式並不太相同。老首長的血管凸起，猶如什麽在內裏爬行，著實駭人。”趙正雄歎了一口氣接著說“與常見中醫如此的不同，王仲景又是這種性格，高超的醫術對他來講，很難說是福是禍。”
此時，孩子在女子懷中悠悠轉醒“媽媽，我們怎麽不回家”稚嫩的聲音與剛來醫院時完全不同。
“朱朱，媽媽帶你來看醫生，朱朱手腕痛。”女子貼貼孩子的小臉，摟緊了手。
“媽媽，手手不痛了，叔叔說拉一下手就好了。”孩子晃動著原本垂著不能動的手，這會已經正常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