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人生若隻如初見

  “左染？”歐陽小夜輕聲的喚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像是沒有反應過來似的，有些愣愣的，手在空中虛抓了一下！然後就一直盯著自己空蕩蕩的手發呆，為什麽那雙手這次沒有伸過來緊緊的抓住自己？


  “小夜??????”雲錦拖著疼痛不已的身體，滿臉痛苦的好不容易挪到了歐陽小夜跟前！歐陽小夜依然是有些愣愣的，轉過頭去雙眼像是在雲錦又像是什麽都沒有在看，偏著頭問道：“好累啊，我想睡覺！”


  然後也不等雲錦說話，歐陽小夜便是徑直倒在地上閉上眼睛竟是真的開始了睡覺！雲錦看著雙手緊緊的拽著，睫毛不停顫抖著的歐陽小夜，眼角有些潤濕但是卻愣是沒有掉下一滴眼淚來！


  伸手將歐陽小夜輕輕的摟在懷中，感覺到懷中人在不停的顫抖著。歐陽小夜每顫抖一次，雲錦的心便跟著痛一次，就像是有一雙手在一點點的收緊，直至痛的麻木！雲錦想開口說些什麽，但是一張口聲音竟是沙啞的幾乎聽不見：“夜——兒，不要這樣！”


  歐陽小夜仍是固執的緊緊的閉著眼睛，像是隻要再睜開眼睛時大家都會告訴她說，這其實是一個夢！但是無論歐陽小夜怎樣努力，腦子裏卻是比往日更加的清醒，就算閉上眼睛像是也能清晰無比的看著剛剛的場景！那巨大的爆炸聲像是炸進了歐陽小夜的心髒，心中也跟著缺了塊，而且缺的是那樣的徹徹底底。


  “小夜！”歐陽焰臉上蒼白的走到歐陽小夜身邊，半蹲著看著躺在雲錦懷中的歐陽小夜！心中的愧疚一陣強過一陣，從小到大便是從未好好照顧過歐陽小夜，那時雖然心裏想的是麻痹歐陽風竹，但是真正的原因卻又並不全是這樣！


  若不是一心想著要報仇，若不是他又怎麽會裝瘋賣傻了十幾年？後來本來打算為了歐陽小夜放棄了報仇，讓歐陽小夜同雲錦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完一身就好，卻是哪裏知道她竟是逃婚了。歐陽焰重重的歎了口氣，難道一切竟是真的逃不掉麽？


  抬頭看了看天，時間似乎又回到了十多年前！那年他遇上了一輩子的劫——那個同哥哥一起回來的美麗少女。其實第一眼他便是愛上了那個少女，但是年少的他卻是不知道該怎樣少女交往，隻能用最笨的方式去接近她。


  果然少女將自己深深的記住了，雖然偏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但是每每聽見少女嘟著紅唇，用有些氣呼呼的又異常好聽的嗓音喚自己“討厭鬼”時他是開心的。


  已經陷入深深的愛戀的他卻發現自己的哥哥原來竟是也喜歡著少女，而且少女對哥哥的喜歡又是那樣的明顯和執著！於是他選擇沉默了，隻要她開心便好了！但是哪裏知道哥哥竟是一去不回，而少女更是早有了哥哥的骨肉。他那時心間是痛苦的，一點也不比少女日日盼望不得的痛苦少！


  但是當大家將槍頭指向少女時他還是義無返顧的站了出來，其實那時他是有些小心思的，心中竟是暗暗祈禱哥哥不要那麽快回來就好了。他一邊在心中責備自己的自私，一邊又對少女更好了，直到在外麵等了整整一晚。那一晚自己心愛的女子正在為另一個男人而誕生一個小生命！


  那一夜他覺得天塌了，心中的念想便是一絲也不再了！一個女子敢這樣勇敢的為一個男人生下他的孩子，且那個男子壓根就不知道。女子沒有想男子會不會接受，也不去想男子還回不回的來，竟是那樣義無反顧就生下了孩子。這能說明什麽，說明他真的該放棄了，連一絲幻想也不該有了。從此那人便是自己的嫂子！


  “真是不要臉的女人！”


  “也不知道是誰的野種！”


  ??????

  流言紛飛，女子心中難受臉上卻是倔強的掛著微笑，高傲的昂著自己的頭顱。但是他卻是知道女子早就已經偷偷的哭了好幾次了，每次她在裏麵哭，他便在門外默默的陪著，手心裏全是那時被自己指甲深深插傷的痕跡。


  後來他妥協了，說那孩子是自己的，不日就將成親。女子那時的感激和複雜他是知道的，但是女子又豈能知道他心中比女子更加的複雜！一個是自己的大哥，一個是未來的嫂子，還是一個除了自己誰也不知道的嫂子，包括自己那個不知何時歸的大哥。


  “討厭鬼，我們成親吧！”那日他的天忽然就晴朗，心中一邊興奮著一邊卻又擔心著！但是相處了幾年，他卻一點也沒有從女子臉上看見賭氣或者是玩笑之類的東西！

  後來他們成親了，後來有了歐陽小夜，再後來那個人就回來了！然後帶回了別人和他自己的仇恨，看著那人將好不容易開朗起來的女子又變得憂傷了，他知道女子心中一直都有那人！一直都想著不要介意不要介意的，但是那日他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去找了那人決鬥。


  卻是哪知當他們決鬥完回來時，看見的卻是一河的血水，還有身穿紅衣一臉平靜的女子！女子身上早已經看不出是血還是原本就那麽紅顏，隻是卻刺痛了他的眼睛！那人忘了說，女子在死前沒有看那人一眼，卻是對著他笑了笑。隻是那笑讓他後悔了一輩子，也痛苦了一輩子！為何最後才知道，女子心中竟是真的有自己！可是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