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這愛與恨的對立
歐陽小夜的話無疑是一塊巨大的石頭在歐陽風竹的心底激起了千層浪，臉上的微笑就像是一塊冰遇上了烈火，此刻正在一點點的碎裂！
歐陽小夜臉上有一絲的憐憫，心中有些不忍，微微的垂著頭小聲卻又清晰的說了一句：“可惜我娘一輩子都在等著你接她回家！”
然後整個場麵驀地安靜了下來，靜的似乎除了風聲連呼吸聲都沒有了！歐陽小夜手裏有些發抖緊緊的抓住那張紙，眼角的餘光看見自己的老爹此時正像一根被霜打的茄子，眼中便是閃過一絲歉意！
“啊——”突然聽見一聲大吼，四周頓時飛沙走石，狂風大作！歐陽小夜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就被一個滿是竹香的懷抱給緊緊的擁住，心中頓時一股無比滿足的感覺湧起。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滿足過，歐陽小夜忍不住用力回抱住左染！
忽然想起自己家的老頭子還在一邊，便是立刻大喊了一聲：“我爹！”左染微微垂下頭在歐陽小夜的耳邊，溫潤的聲音透過四周的嘈雜清晰的傳入她的耳朵：“不用擔心，我剛剛已經查看過伯父的傷勢，這點衝擊對伯父來說綽綽有餘！”
歐陽小夜輕輕的點了點頭，才想起來自己的老頭子再也不是那個什麽都要自己去照顧和保護的人了，現在已經是一個武林高手了嗬！雖然不知道以前的瘋瘋癲癲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心中卻一點抱怨也沒有，若不是那樣自己和老頭子又怎麽能安安穩穩的過了十幾年？心中對老頭子看著暴躁其實細膩的心思感到溫暖，默默的在心中想到：幸虧娘親最後選擇了爹爹！
過了好久四周才漸漸平息，從左染的懷中抬起頭驚訝於眼前所看到的！那人遠遠的站在那裏，白色的衣衫順服的貼在他的身上，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被凝固了似的！而那一頭原本黝黑的發絲竟全部都變成了銀白色，看得人忍不住心酸！若不是被偶爾被風吹起了幾根頭發，真的會以為那是一座完美的雕像！
“為何，要到了此時你才肯稍微讓一步？為何你到死也不承認你愛的是我？”歐陽風竹自言自語的念叨著，雙眼無神的看著不遠處，好似那個身穿紅衣的女子此時正在他的對麵對著他巧笑倩兮！一會兒那畫麵又變了，變成了那一河血紅的水！
身上那件紅衣頃刻間變得豔麗無比，那紅衣女子遠遠的看著自己，臉上沒有一點的表情！就算是一個憤怒，甚至是一個仇恨的表情也沒有，女子隻是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或者說那雙眼其實根本就沒有將自己放進去！歐陽風竹急急的伸出手去：“傾城，你為何到死都不願再看我一眼，為什麽？為什麽——”
忽然狂風再次刮起，比之上次來的更加的猛烈，歐陽小夜有些憤怒的瞪著臉上猙獰無比的人！心知那人怕是早已將自己死死鎖到了當年的記憶裏，而此時歐陽小夜卻是連一點點的憐憫之情也沒有了，聲音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知道我娘為何最後也不願再看你一眼嗎？”
雖然看不清歐陽風竹的表情，但是歐陽小夜知道他在看著自己！歐陽小夜雙眼清澈無比的看著那個方向，嘴角漸漸帶出一絲微笑：“你一個愛你到至死方休的女子，最終卻是一眼也不肯看你。你說，你做的事情得她多失望！失望到寧願死也要丟掉愛你的心——”
最後一句歐陽小夜幾乎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大喊了出來，為了自己娘親的不不值，也為了老頭子一輩子的付出，更加為了這個魔頭因為自己的自私殘忍而牽扯到的這麽無辜的人！他以為殺了所有的人便是可以抹去自己犯下的錯誤麽，若他對自己的娘親還有一絲一毫的信任又怎會將娘逼死？又怎麽會讓這麽多的人痛苦？
所有的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一直把自己放在受害人位子的人，就算他是真的愛娘親又怎樣？歐陽小夜甚至有些搞不懂，他愛的到底是娘親，還是他自己！
“你胡說，你胡說！”歐陽風竹此時已經完全陷入了瘋狂，赤紅著雙眼瞪著歐陽小夜，臉上猙獰的再也看不出那個溫和沉穩的影子，更何談之前那種運籌帷幄的樣子？歐陽風竹猛地往一旁使勁兒一揮，然後便是傳來一陣淒慘的叫聲，卻是那全被綁在柱子上的江湖人叫他給傷的慘叫不止！
歐陽小夜直覺一股怒氣再也忍不住了，氣的胸膛不停的起伏，為何這個人到了此時也不肯承認當初錯的人是自己？竟然還要拿他人來發氣，猛地往前走了一步，高高的昂起自己的頭顱道：“就算是到了陰曹地府，我娘也決計不會再看你眼的！奈何橋上的那碗孟婆湯她早已飲下，你到死也得不到她的原諒！”
身後的左染輕輕的歎了口氣，無疑歐陽小夜的話隻會將歐陽風竹逼得更加瘋狂而已。但是仍是堅定的站到了歐陽小夜身邊，身子微微靠前暗暗的護住她！
“哼，那你們就一起死，統統下去為我的傾城陪葬！你們當年對我的傾城做的事情，今日統統要還！”歐陽風竹說完突然拿出一個火折子，那小小的火苗在風中不停的搖擺，卻是怎樣也不滅！
左染大叫一聲：“不好！”然後伸手抱著歐陽小夜就是快速的往後退去！歐小夜仍是沒有反應過來，看著在場的人盯著那火折子都是一臉的驚恐，這才明白過來！
瞪大了一雙眼睛看著身後的左染，左染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是的，歐陽風竹早就在這裏埋下了無數的火藥。心機深沉如他，算計了這樣的久，又怎會讓自己的計劃落空？自然是做下了萬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