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已答應讓鈺洛留在身邊,就萬沒有讓別人欺負去了的理。更何況,他還沒離了這南巫,不過是在這守著阿醜,他們就敢這般放肆,若是他離了這,鈺洛不知會被他們折騰成什麽樣子。
他雖是習慣了在南巫受盡鄙夷和唾棄的日子,可他們那也隻敢在一旁悄悄的說,誰敢真踩到他臉上來?就連族長和長老,想差使他,也得看他三分臉色。
鈺洛哭唧唧的,他就打發了她進去,自己掏了笛子,就準備去長老的屋子了。長老的竹屋的屋頂,那是整個部族最高的地方,視野廣闊。
笛聲響起時,整個部族都還在平靜之中,誰也沒有意識到,即將來臨的災難。笛聲悠揚飄蕩,綿延回響,從這裏能看見山外又是一座山,青巒疊翠,映襯藍天。
青年額上紫色的綢帶隨風飄動,墨綠色的瞳孔中映入了這個世界,他吹奏笛子的動作是那般優雅,殺人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猶豫。
突然之間,各種發狂的猛獸襲來,伴隨著四處起的尖叫和慌亂,笛聲沒有停,反倒是吹奏得更長了。
“霽初!你是想做什麽?”這一出事兒,長老就循聲而來,沒想到他還是在自己的屋頂上吹著笛子馭獸,氣得橫眉瞪眼,“你是要把族裏的人都弄死才甘願?”
他放下笛子,淡淡道,“部族裏的人,可沒有你想得那麽弱,他們知道如何對待猛獸,操控蠱蟲的力量,可真讓人甘拜下風。”
“你若是再這樣,我們南巫容不下你。”他惡狠狠的威脅,怎料霽初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南巫何時容得下我?連鈺洛這麽小一個孩子都不肯放過。當初說讓我留下的是長老;同意要讓阿醜鎖骨換皮的,還是長老;結果讓我離了家,就放任他們欺負鈺洛的,還是長老。你怕南巫的蟲蠱之術傳到外頭,可怎麽就不怕,最終還是因為你的固執,讓這部族窩裏反了?”
他們重血統,而他必然是無法與他們統一,留下來,又有何用呢?
長老是個欺軟怕硬之人,這點,他早就知道了。可是,兩麵三刀做成這樣,怎麽說都讓他很不爽。
眼看他又要拿起笛子,長老立即道,“我不知道,他們竟會度量這麽小,霽初,你把那些猛獸遣散了,我便讓他們向鈺洛道歉。”
現在倒是想起要道歉了,他扯扯嘴角,“長老,人若是不吃點痛,是不會長記性的。既然他們不長,我便幫他們長長。”
“霽初!”
“先生!”兩道聲音同時喊住他,鈺洛小跑而來,見到長老,瑟縮一下,又繞開了他,走到竹屋下,“先生,姐姐出來了。”
這四十九日的成果,終於能驗證了。他再次拿起笛子吹奏,隻是這回比此前要短得多。
“長老,欠鈺洛的道歉,可莫要忘了,若是忘了,下一回,就不止這麽點猛獸了。”他平靜道。
長老氣得牙癢癢的,但眼下,他更想知道,阿醜究竟變成什麽樣了,是成了,還是毀了?
此前用了鎖骨換皮的人,多數都死在了四十九日裏,這阿醜的體質,被北望楚用南巫的秘藥調養過,活下來應該是沒問題的。
思此,他忙跟了上去。
其他要看熱鬧的人,在看到霽初的一刻,用恨不得將他拆之入腹的眼神,死瞪著他,一聽那笛聲,就知道,必然是這霽初在作祟。
他卻視而不見,就這麽越過去了。
“姐姐!”鈺洛喊著她,隻見大花先從浴池那扇大門悠悠爬了出來,左看看右看看,爬到鈺洛身邊。隨之而出的,便是阿醜。
那肌膚吹彈可破,如白玉凝脂,皮膚嫩滑,紅唇薄情,與最開始見到她相比,五官有些變化,卻比那時長得更好看了。鈺洛給她的衣服,是去外頭的人新帶回來的,沒想到帶的是舞女的衣服。肩上的布料似紗,背上露出了蝴蝶骨,南巫部族的印記,在粉紅的紗下若隱若現。她像是褪去舊皮的蛇,獲得新皮的重生,蛇蠍美人,美豔動人。
“竟然.……換皮成了。”有人發出錯愕的驚歎,這阿醜逃跑被帶回來的時候是真醜,沒有人想跟她多待一會兒,可誰曾想,就那麽醜的一個丫頭,竟然變成這般美豔動人的女子。
“先生可是認不出我了?”當初喚她阿醜,現在倒是看她看得出神了。
誰想,霽初所注意的,卻是她背上的印記,那印記是最美中不足的東西,南巫的印記,是用特殊的藥水,繡到身上的,那是深入骨上的東西,即使刮骨換皮,最後還是會再長出來,一旦刻下了,就永遠也無法擺脫。
就像南巫這個部族,像是一個詛咒。
長老在一陣陣感歎之中,適時咳嗽兩聲,“既然阿醜用術成了,近幾日可辦個選親,給阿醜選個夫君留下了。”
聞言,方才因那些猛獸而受驚青年,一個個變得躍躍欲試,曾經那阿醜吧,對著可都吃不下飯,可現在吧,已經脫胎換骨變成這般美人,即便是個外族女子,娶了也不虧啊。
誰想這話才剛說,阿醜一句話將他們打入穀底。“為什麽?長老?阿醜的夫君,難道不是先生麽?”
“?!”所有人麵麵相覷,最後一齊看向長老。
而長老則扯出他和藹的笑容,“自然不是,阿醜,你的夫君該是族裏選得最厲害,最英勇的人。”
“可阿醜鎖骨換皮時,先生已經見過阿醜的身子了啊。”她看似純真無邪的話語,一步步將禍水東引。
霽初自然是聽出來了,勾勾唇,“阿醜,日後要成親了,就該是要離開先生了。”
“先生可是討厭阿醜了?”美人小嘴一嘟,泫淚欲落,“先生可是要對阿醜負責的。”
這火,可是她自己引的。他大步上前,一手攬過她的細腰,將她勾進懷中,“阿醜,要跟先生成親,可是要做別的事兒。”
青年的鼻息吐發在臉上,像是被羽毛掃過一般,她垂下眼,“不就是要給先生生猴子麽?阿醜知道。”
這話題引的,可是越來越遠了,這阿醜雖是臉換成了,可莫不是換成了個傻子?說話也沒有此前伶俐的模樣。
長老越想越不對,看兩人相距這麽近,再看看族裏一眾青年才俊,恨不得上去把霽初的手扣下來的眼神,羨慕又嫉妒,看來.……這事兒是成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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