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別跟著我
靈台山下,一陣淒厲的晚風挲挲而至。
平日裏負責佛宗正殿打掃衛生的愛玉神色警覺地左右看了看,隨後鑽入了一個樹叢中。
隻見這個年輕的僧人拿出一根竹管輕輕吹了一口哨子,就看到一個早已等候多時的身影迎了上來。
“今天怎麽來的這麽遲?”那道身影有些埋怨地問道,顯然有些不樂意對方比規定時間遲了這麽久。
“我能有什麽辦法?今天理查司和七皇子的人一股腦來了佛宗,佛宗現在的戒備的程度是往日的幾倍,我也是等了半天才找到個機會跑了出來,我給你說,能來就不錯了。”愛玉擦了擦額頭的汗,有些生氣地回到。
那道身影聽完這才語氣微微鬆了一些,又低聲問道,“怎麽樣,一路過來沒人跟著吧?”
愛玉點了點頭,“放心吧,我走密道逃出來的,這條密道是當初教主把我送到佛宗時我一點一點挖出來的,除了我沒有人知道。”
“哦,最近上麵情況怎麽樣了?”
那道身影緩緩地抬起了頭,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條橫穿整個麵部的巨大疤痕,而在這條疤痕的中間有一隻幹癟的空洞,是一個沒有眼球的眼眶。
這張臉的主人一個麵容恐怖的中年人。
愛玉眉頭微皺,似乎有些疑惑地說到,“一切按照計劃進行,就是我們似乎有些小瞧了釋陸和虛空藏的法力,他們已經最大程度地延緩了古佛肉身的石化速度,比我們預料的還要慢。”
那少了一隻眼睛的中年人神色頓時有些緊張,趕緊道,“那會不會對聖教的計劃有什麽影響?”
愛玉搖搖頭,“肯定不會,畢竟這次教主給我的桃劍可是在聖力中浸泡了那麽久的濕毒木所製,饒他是大羅金仙也得乖乖等著古佛肉身慢慢石化,就憑他們幾個偽神境的家夥能有什麽辦法?”
中年人神色這才鬆了鬆,“好吧,你先回去吧,有什麽事我會通過血鴿來通知你的。”
愛玉卻眉頭微皺,突然有些不悅地開口道,“對了,這幾天佛宗查的那麽嚴,我也是好不容易才跑出來的,如果一旦被發現就完蛋了,所以你沒事不要叫我過來。”
中年人隻剩的一隻眼睛中卻閃過一絲寒芒,隻聽他好不容易才克製住怒意,冷冷地道,“好了,我知道了。”
而就在愛玉快要離開的時候就聽中年人突然淡淡地道,“古帕,我希望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當初隻是阿修羅族的一個棄嬰,是教主收養了你,不然你今天怎麽會站在這裏和我說話。”
愛玉身子頓了頓,似乎被戳中了痛處,年輕的僧人埋頭道,“教主的恩情我自然是記在心裏,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而中年人眼睛微眯,皮笑肉不笑地道,“所以你就別給我挑時間,隻要我給你發了紅鴿,無論什麽情況你都得給我來這裏,知道了嗎?”
“好,我知道了。”
愛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隨後
消失在樹叢中。
中年人望著愛玉漸漸模糊的身影,冷哼一聲道,“哼,你不過隻是教主的一條狗而已,神氣什麽?”
……
最近幾天佛宗上下似乎都是一片波瀾不驚,唯一有些忙碌的事情就是七皇子迎取平天冠的儀式,這對於許久沒有帝國重要皇子來訪的佛宗可是一個大事,所以佛宗上下都極為重視。
佛宗和七皇子方麵忙的有些不可開交,可理查司的一行人就顯得是格外的那麽輕鬆,如同放了一個長假般整日無所事事。
這天,炎炎夏日下一片蟬鳴,沈魚飛正和陶源太懷逸有一句沒一句地瞎談著這個案子的事情。
太懷逸微微有些氣惱,“都過了幾天了,怎麽佛宗方麵一點動靜都沒有,是不是我們的釣魚破案的想法被佛宗掌門給拒絕了?”
陶源倒是一點不著急,淡定地喝了一口茶道,“不知道你著急什麽,此事必然是要慢慢地進行,如果我們理查司來了第二天就發現古佛肉身完好如初恐怕傻子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再等等看。”
陶源的話說的不輕不重,但顯然是頗有幾分誌在必得的自信,在他看來事實也的確如此,他們這個想法的關鍵之處就在於要出其不意地給凶手心裏致命一擊,讓他心中崩潰同時自投羅網,出其不意出其不意,就是得要對方想不到猜不到才行。
沈魚飛點了點頭,“沒錯,不著急,這幾日司首大人也沒有給我們安排其他的事情,說明已經采納了我們的計劃,咱們不用擔心,現在就安安心心地等著就可以了。”
太懷逸聞言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目光微微有些輕鬆地點了點頭。
此時日光正火辣辣地曬外三位少年所坐的涼亭,三人實在有些承受不了,趕緊起身想去尋一個陰涼的地方避避暑。
三人才走了不遠就看到迎麵過來一個少女的身影,陶源的眉頭微皺,因為對麵過來的是胡府大小姐胡玉藻。
此時這個大小姐似乎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氣鼓鼓地大步流星地走著。
胡玉藻漸漸靠近三人,隻聽陶源陰陽怪氣地開口道,“喲,這不是胡大小姐嗎?走這麽匆忙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
胡玉藻停下腳步,抬頭,冷冷地來了句,“我有什麽不開心的事管你什麽事?”
陶源翻了個白眼,正準備開口損這大小姐幾句的就看到對麵又急匆匆地衝過來一個同齡的少年,這個少年皮膚有些病態的白,看起來也是微微有些不快,來的這個少年正是曹碣。
這幾天曹碣是想著花樣地討好這位胡府大小姐,畢竟可是自己名義上的未婚妻,但這位大小姐的脾氣實在是有些太過古怪,兩句話不對就要劈頭蓋臉地數落自己一頓,然後丟下自己在原地傻傻晾著,這不今天他念著佛宗的齋飯過於清淡於是請從帝都來的大廚給胡大小姐和她的哥哥胡實做了一桌子的飯菜,可這位大小姐在飯桌上不停地陰陽怪氣地數落自己,自己就是微微有些惱怒地來了句,
“好心好意做個飯,難道還錯了?”沒想到惹得這位胡小姐的大小姐脾氣一下子爆發,氣衝衝地跑了出來。
“玉藻,跟我回去吧,我方才的話也就是一時說順嘴了,你別生氣了。”曹碣裝出一副難過的不得了的態度,其實心裏也是對這個大小姐的脾氣惱怒地不得了。
胡玉藻狠狠一跺腳,貝齒緊咬道,“我叫你別跟著我了,這幾天你就跟狗皮膏藥似的緊緊貼著我,我們有那麽熟嗎?”
曹碣趕緊賠笑,“別生氣了,跟我回去吃飯吧,菜都快涼了,佛宗的飯菜你肯定吃不慣,別餓著肚子了。”
胡玉藻不知為何越看曹碣這張臉越覺得心中有些不爽,雙手叉腰,“我在說一次,別在跟著我了,離我遠點。
少女說完便氣衝衝地繼續向前走,而曹碣見狀一把想要把她拉過來,可他的手剛一搭上胡玉藻的衣服就感覺一股巨力傳來,隨即整個人便騰空飛了起來。
“哎喲…”曹碣大叫一聲,一屁股摔在地上,那樣子就像一隻被拍扁的黃瓜,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三人情不自禁地“噗嗤”一聲笑出了聲來,尤其是沈魚飛,竟然笑得是前仰後附,一副肚子痛的不得了的樣子。
“這兄弟誰啊?想追漂亮姑娘卻被一屁股給摔了個五體投地,真是太逗了。”太懷逸好不容易忍住了笑意,低聲問道。
陶源撓了撓頭,有些不解地道,“這是樞密使曹觀的兒子曹碣,這次負責七皇子的安全,他怎麽會和胡府的大小姐湊到一堆去了?”
而一旁的曹碣強忍住屁股的痛意,口中倒吸著涼氣道,“玉藻,你怎麽對我下手如此之重,別忘了,我們兩個身上還有婚約呢,你要是把我摔死了,你不就的守活寡了嗎?”
“他們有婚約?難怪不得…”陶源這才有些恍然大悟,拍了拍腦袋道。
樞密使在中書省可是不低的職位,而且俸祿奇高,在帝都的權力中心絕對算得上數得上號的人物,兩家的身份雖然有些小小的差距,但也還算是門當戶對,難怪不得這個曹碣要一路追著這個大小姐不放,原來雙方還有這麽一層關係。
而沈魚飛和太懷逸撓了撓腦袋,繼續看著這場精彩的大戲。
胡玉藻臉色刷的一下變黑了,沒好氣地道,“我說了,不要在提起我和你的婚約,那是我爹爹擅自做的主,和我沒關係,你要找就去找我的爹爹。”
曹碣不顧屁股的疼痛,一把站了起來,疼得齜牙咧嘴地道,“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我們兩家的大人已經同意了這件事情,你可不就是我名義上的未婚夫嗎,等等,玉藻,你別走啊!”
胡玉藻轉頭就已經快步離開,而曹碣這時想要趕緊跟上卻是屁股又傳來一陣劇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未婚妻遠遠離開,一副莫奈何的神情。
曹碣正準備離開卻看到三人這忍俊不禁的表情,眼中厲色一閃,狠狠地瞪了一眼三人,這才一瘸一拐地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