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魔的覺悟

  溫沐依也望著羅熠，就如雲倉弘幾人的臉色一般，任誰都沒有想到羅熠竟然會突然用這樣的態度來對邱紅雪說話，包括邱紅雪自己，也完全沒有料到羅熠竟然會如此對待自己。


  她雖然知道羅熠的性格從來都不會對誰卑躬屈膝，但是這樣的態度，卻仍舊是邱紅雪無法想象的。


  已經不知道多少年，她沒有被別人用這樣的語氣呼喝過，尤其是成為了這西莫府的府主之後，所有人見到她都是小心翼翼的樣子，隻有更高一級的域主才能夠有指使她的能力，卻也不會如此的放肆和隨意。


  但是，邱紅雪卻沒有想要反抗，因為羅熠的眼神實在是太過凶戾。


  她不知道為什麽，不敢……

  好像站在眼前的根本不是一個下級神初階的年輕人……

  “我們的戰鬥還沒有結束，輪不到你插嘴。”


  羅熠冷哼一聲，重新轉過身去，看向麵前的溫沐依。


  他的臉上帶著懾人心府的可怕模樣。


  “你與我約戰的理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強者之心，這樣的理由我可以接受，但是現在他們卻告訴我你約戰我的真正目的是為了尋死.……你是不是應該回答一下，讓我這個蒙在鼓裏的人知曉應該知曉的一切。”


  他冰冷的看著眼前的女子，那充斥著瘋狂與暴戾的眼神中，仿佛有著足以將所有一切都毀滅的憤怒。


  溫沐依的身子輕輕一顫，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這個眼神，實在是太過恐怖了一些，隻是對上，好像就能夠將自己的靈魂也撕扯成碎片一般。


  “說。”


  羅熠的聲音已經變得有些沙啞低沉，仿佛暴怒邊緣的野獸一般。


  溫沐依的瞳孔猛地收縮一下，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從羅熠身上傳來的，那可怕的氣息，其中所蘊含的憤怒與暴戾，讓她止不住的恐懼和顫抖。


  “是……”


  終於，她回應了一聲，雖然隻是一個字，但是說完之後卻也不斷大口喘、息著。


  魔，真正的魔，便是如此的可怕。


  轟！

  天懸地顫一般的可怕威勢驟然爆發，從羅熠的身上，轟然掀起一股可怕的氣浪，那充斥著憤怒與狂暴一般的瘋狂不斷的激蕩著，好像有著將所有一切都摧毀的能力。


  漠河水炸起無數的水花，此時的漠河，水麵已經下降了足有五厘米。


  而漠河對麵的邱紅雪幾人也是駭然後退，不敢置信的看著羅熠。


  靈韻，魔道的靈韻，在這一刻變得更強了一些，甚至已經遠遠的超過了一個中級神初階應該擁有的程度，而如果真的算起來，縱然是中級神中階的靈韻，也未必能夠與之相比。


  魔道靈韻的霸道，絕非尋常人能夠相比。


  “尋死？”


  羅熠的臉上帶著猙獰的笑意，那雙血紅的眸子，死死地盯著對麵的溫沐依。


  “而且還要死在魔的手中……嗬，你是拿我當作殺人的工具麽，而且殺得還是你自己。”


  羅熠踏出一步，那可怕的靈韻從羅熠的身上不斷的迸發，這陰沉沉的天空之下，卷起一道道漆黑的狂風，將這世界都陷入暗無天日的空間，悶雷炸響，轟然降世，魔道之路本是與天奪道，而此時更顯其可怕的威嚴與強大，那滾動的氣息，將這大地都壓得下陷幾分。


  溫沐依再退了一步，滿臉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羅熠。


  魔，這就是真正的魔。


  與她這個半魔，或者應該說是魔族的後裔完全是不同類型的存在，其身上氣勢之霸道，甚至敢與天為敵的強大魄力，縱然是她沒有發現自己的真正身份之前，仍舊擁有著屬於自己的強者之心的時候，也遠遠無法相比。


  不生不死，不死不滅，不入五行，不墮輪回，不染因果，不畏蒼天！

  真正的魔，便是如此。


  她，還差得遠了.……

  “我……我.……”


  溫沐依感覺到了恐懼，也感覺到了害怕，但是卻又忽然止住了自己後退的樣子，麵上的恐懼也漸漸的平靜下來。


  她本欲尋死，又何須畏懼.……

  她看著羅熠，看著他一步一步的走到自己的麵前，卻是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任憑他丟下蒼白地獄，伸出手抓住了自己的脖頸，那猶如鋼鉗一般的手掌將她的身子都提了起來，吊在半空中。


  溫沐依的脖子都已經變形，臉上也露出痛苦的神色，窒息的感覺不斷的增強，一點一點的侵蝕著她的神經與內心。


  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她勉強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羅熠那張滿是獰笑的臉。


  “不過就是身為魔族後裔罷了，不過就是血脈受到天下唾棄罷了。魔族，本是魔的後代變異而生。存在極為合理，他們竟然沒有在當初的滅族之戰中徹底的覆滅，那就應當有著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理由。無論是什麽樣的理由，覆滅人類的仇恨也好，對於生存與生命的渴望也好，終歸是有著他們沒有徹底滅亡的理由。”


  “魔族，是魔的後代，盡管是變異而生，但是卻也是魔。魔族茹毛飲血，性情凶狠，隻能證明誕生你們的入魔之人乃是以殺入魔。但是，真正的魔，卻絕不會放棄自己而去尋死，縱然死，也隻有戰死。你對魔的了解很清楚，這個世界上，也隻有三種方式能夠入魔，但無論以哪種方式入魔，都應當是真正的魔，魔族，也應當是魔。”


  羅熠嘴角的冷笑漸漸擴大，充滿了不屑。


  “你不是魔族，你也不配你體內屬於魔族的血脈。”


  “還記得我問過你的話麽，什麽，才是真正的強者？”


  “咳咳.……”


  羅熠的手掌稍微鬆了一下，然而溫沐依卻隻能咳嗽出來，仍舊沒有回答。


  她勉強睜著眼睛，痛苦的看著羅熠。


  隻是，羅熠卻仍舊沒有放下她的意思，反而放鬆之後又再度捏緊，將她的脖頸都捏得變形。


  漠河的對麵，所有人都已經摒住了呼吸，雲倉弘和溫伯甚至差點忍不住衝上去將溫沐依救下來，但是卻拚命的壓製住自己心中的悸動，卻也將手中可以捏到的東西捏成了粉碎。


  羅熠仍舊冷笑著看向溫沐依。


  如果沒有魔紋，這是一個多麽美麗的女人，隻可惜，此時的她，在羅熠的眼中卻如同她臉上的魔紋一般的醜陋。


  “痛苦嗎？”


  羅熠的樣子，看起來越發的可怕。


  溫沐依滿臉的痛苦，根本無法回答。


  哢嚓！


  一聲輕響，被羅熠捏住了脖子的溫沐依的頸椎已經出現了裂痕，那扭曲的模樣，讓人驚恐，隻需要手中的力道再大一些，這顆大好的頭顱，也許就會被羅熠從她的身上取下來。


  “什麽是最強者？”


  羅熠再度問出了他曾經問過溫沐依的話。


  然而，此時的溫沐依卻根本無法回答，也沒有能力思索，窒息的感覺已經讓她的意識都開始模糊，甚至連脖頸傳來的疼痛都漸漸的衰弱下來。


  羅熠嘴角的弧度再度擴大，那猙獰的笑容落在溫沐依的眼中，卻顯得更加的恐怖。


  “我……就是最強者。”


  羅熠緩緩地吐出了這句話，口中發出沙啞的笑聲。


  他死死地捏著溫沐依的脖子，瞳孔收縮，眼睛瞪大，猶如瘋癲一般。


  “這個世界中所有的存在都是合理的，既然有魔的存在，那就證明這個世界上應該存在魔。既然有魔道的存在，那就證明應該有魔道的存在。天下萬物生於這個世界上，本就有著應該存在的理由，所以說存在極為合理。魔，既然存在，那就有著存在的必要，魔族同樣如此。這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不是人類定下來的規則，也不是天道，是這天。”


  羅熠靠近溫沐依，聲音平靜卻也十分的沙啞和低沉。


  像是魔咒一般的聲音，在溫沐依的耳邊響起。


  “人類，隻是合理的存在之一，但是這個世界的規則，不是人類定下來的。人類也吃植物，吃動物，在它們看來，人類也是茹毛飲血的怪物，是不合理的存在，就像是魔族對於人類而言，茹毛飲血罷了。但是人類更強，所以他們有著足夠的力量來反抗，將本應該站在他們都上的魔族趕到了黑暗深淵中，甚至將每一個出現在光明之中的魔族都趕盡殺絕。他們，和魔族的存在，差不多……”


  羅熠嗬嗬笑了起來，目光轉向了遠處的邱紅雪幾人，眼神仿佛能夠吃人一般。


  幾人心頭猛地一顫，包括邱紅雪在內，都下意識的退後一步。


  “你看著他們，不，你應該看著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弱肉強食，在每一個地方都會發生，每一個存在，都是怪物。這個世界，隻有強者說了才算。什麽是最強者？最強者就是站在食物鏈的頂端，主宰一切，哪怕現在不行，但是以後，未來，有著絕對要站在最頂峰的意念與覺悟的那個人，就是最強者。這是我踏入魔道之時的覺悟，也是成為最強者的覺悟。我是，但你……不是。”


  羅熠收回目光，對上溫沐依的雙眸，近在咫尺，甚至能夠溫沐依能夠感覺到羅熠呼吸的時候撲打在她臉上的熱氣。


  她捏緊了拳頭，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羅熠，盡管她的意識因為窒息已經開始恍惚，但是卻仍舊捏緊了自己的拳頭。


  隻是羅熠卻根本沒有在乎她是不是想要反抗，隨手便將毫無反抗意識溫沐依丟上了半空，然後抬起手指，一道道可怕的魔力在他的指尖不斷的匯聚，形成了棒球大小的可怕能量團，其中被壓縮到了極限的能量已經開始散發出毀滅一般的氣息。


  “所以，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