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善惡難分
羅熠的話，自然也被其他的幾人都聽到。
一時間，幾人都露出思索的樣子。
如果不邁出這一步，日後再想要經曆風雨的時候，就會變得十分的艱難，甚至有著巨大的可能，在第一次麵臨這個世界的殘忍之時，就會失去自己的性命。
溫室的花朵，盡管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能力來麵對這個世界的摧殘，但是卻也需要見識一下，至少日後再經曆的時候不會措手不及。
“我明白了。”
崔靖瑤點了點頭，臉色變得堅定下來。
張紫瑞，溫婷婷和陳宏偉也都是如此，雖然並沒有表明什麽，但是卻也端正的坐在那裏，將目光望向前方的鬥獸場地。
蠻兒仍舊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對於羅熠說的那些話，她也是完全沒有聽進去。
蠻兒的年齡還小，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需要等待，她並不需要著急，帶她來也隻是順便而已，但日後也總會經曆，不過她心性本就如此，所以倒是不需要擔心，大概看過之後沒有多久能夠自己恢複了，所以羅熠倒是沒有再跟她說一些什麽。
八長老和四長老對視一眼，微微點頭，眼神之中也帶上了些許的欣慰。
他們很滿意現在這幾人的眼神。
“時間也差不多了，馬上就該開始了。”
八長老道了一聲，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你們可知道，為什麽在這裏戰鬥的大部分都是人，隻有少部分的獸，卻為何要叫鬥獸場嗎？”
“為什麽？”
幾人轉過頭來，都有些不明所以。
“因為這裏的戰鬥是最血腥的，拚盡自己的性命去戰鬥的，若是失敗，那就會死。所以參與到其中的每一個人，他們都是真正的戰士，用自己的性命作為賭注，長時間以來，他們的戰鬥方式也都適應了這樣的戰鬥，招招致命，不給自己留有餘地，也不給對方留有餘地，比起尋常的妖獸更加的凶狠，所以才叫鬥獸場。在這裏戰鬥的人大部分都是渴望能夠獲得自由而拚盡全力的奴隸，但是他們卻也是人類模樣的獸，所以才叫鬥獸場。”
四長老回過頭來，解釋了一聲。
“一會你們便能看到野獸一般的戰鬥方式，承受下來，好好學習，對你們日後所經曆的一切都有幫助。”
“是。”
張紫瑞幾人嚴肅點頭，正襟危坐，看起來仍舊是有些緊張。
隻有蠻兒仍舊懵懂，也不打算好好思考，隻是覺得有趣罷了。
羅熠也回過頭去，漫不經心的坐在那裏。
招招斃命？
羅熠所經曆的死鬥可不止一次兩次，不過對於這上古大陸的戰鬥方式卻也沒有任何的了解，這大概是他第一次見到真正的屬於上古大陸的戰鬥，這個比起新世界大陸要強出了無數倍的大陸之人的戰鬥，有將會是什麽樣子，羅熠非常的期待。
“各位，安靜。”
一道沉重沙啞的聲音鬥獸場的一角響起，羅熠這才注意到了那人本來一直就在那裏，隻是之前一直沒有看到他而已。
那是一個穿著尋常布袍的老人，身上的氣息完全內斂，感受不到他的實力如何，但是隨著他緩緩的走到鬥獸場的中間，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的隨著他的身形轉動，那種無形的氣場籠罩了整個鬥獸場，足以見到這老頭絕非常人。
就連四長老和八長老的臉色也嚴肅下來。
原本喧嘩的鬥獸場也安靜下來，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這老人。
他走的很慢，一步步的來到鬥獸場的中間，然後忽然低下頭咳嗽兩聲，看起來身體似乎有些虛弱的樣子。
“啊……時間到了，人，來的也差不多了，那就開始吧。”
他緩緩的抬頭，目光掃視過周圍，隨即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向著一旁走去。
等到他離開之後，下麵滿是黃土的場地上，兩邊的鐵門忽然打開，其中一道鐵門正對著羅熠這邊，從那漆黑的通道中，緩緩的走出了一個身材強壯的光頭男人，模樣彪悍，身上的氣息也相當的暴戾，羅熠還注意到他的額頭一側印著一個“奴”字。
“那是奴隸的印記，就是奴印，所有被捕獲成為奴隸的人，或者被販賣到奴隸主手中的人，額頭的一角都會被印上這樣的一個印記，無論用什麽樣的手段也無法驅除，這個印記，會追隨他一輩子。”
八長老知道羅熠對於這個大陸了解的少，開口解釋了一聲，也是有意讓張紫瑞幾人都了解這個世界存在的罪惡的一麵。
羅熠有些詫異的挑了一下眉毛。
追隨一輩子的奴印？
人性本就善惡共濟，有善麵也是惡麵，但是這般的侮辱一個人，卻也有些太過分了一些。
一旦被印上了這個奴印，那就是一輩子也無法拜托的噩夢。
“好慘.……”
溫婷婷性格溫婉，聽到八長老如此的說法，頓時有些不忍。
張紫瑞和陳宏偉也是有些震動，崔靖瑤也麵露不忍，顯然他們從來都沒有想過會有人有這樣的遭遇。
一輩子都無法擺脫的噩夢，就算是勝過十場之後，得到了自由，這也是他們無法擺脫的東西，更是會引來別人的嘲笑與蔑視，一輩子都無法抬起頭來。
“人分善惡，雖然做的有些過分，你們覺得很可憐。但是還有句話叫做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羅熠笑了一下，倒是並沒有太多的表示。
“不錯。”
八長老點頭，臉色嚴肅。
“你們隻是看到了他的可憐，卻又如何知道他們為何會淪為奴隸？”
“為什麽？”
張紫瑞問了一聲。
“難道不是被強迫的嗎？”
“當然有一部分是被強迫的，但是數量極少。”
八長老點頭，又微微搖頭。
“那些被強迫成為奴隸的人，大多都是窮苦人家，或者沒落的村莊，族群，不敵外敵的侵擾，才會落得成為奴隸的下場。而這樣的人之中，又極少有實力強大的人，所以大多數都是淪為了奴隸商場裏買賣的貨物。而你們現在所看到的這些人，這些進入了鬥獸場的奴隸，修為強悍，出手狠辣，他們之中的很多人本就是十惡不赦的惡人，被人抓捕之後變成奴隸，卻又不甘成為奴隸，所以才會來到鬥獸場。”
“十惡不赦的惡人？！”
幾人明顯比較驚訝。
說話之間，鬥獸場中的兩人已經來到了這巨大的場地的中間，而周圍也升起了如碗口倒扣的結界，隻是起到防護的作用，免得傷到了看客，但是卻並不會隔絕聲音和氣息。
“尋常人又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強的實力，而且之前那介紹上不是寫了麽，第一場戰鬥的雙方都是第一次進入鬥獸場，修為都是四級靈神。雖然沒有對他們以前經曆的介紹，但是你們可以感受一下這兩人的氣息，都十分的凶戾。”
羅熠翹起二郎腿，手臂撐著下巴。
聞言，幾人這才將目光轉了過去，臉色都有些難看。
“還有眼睛，這邊這個看不到，但是對麵那個光頭，從他的眼神裏麵可以看到很強的殺氣，而且眼神的深處還藏著一絲戾氣，這就說明他絕對不是一個好人。因果之間自有定律，一個人如果隻是因為仇怨或者是正當的理由而殺人，身上隻會有更加濃鬱的殺氣，但是卻不會含有戾氣和煞氣，殺氣強大並不代表這個人是惡人，但是如果身上帶有戾氣和煞氣，那麽他絕對不是一個好人。”
“真的.……感覺，好凶惡的樣子.……”
崔靖瑤點了點頭，有些不敢再看。
張紫瑞幾人也是有些驚駭，若是羅熠不點明的話，大概他們隻是覺得這兩人的模樣有些莫名的嚇人，讓人恐懼而已，但是這份恐懼的來源，卻是因為他們手中沾染了無辜的鮮血而產生的戾氣與煞氣。
他們的手中，有著太多無辜的生命。
“看不出來.……我還是隻覺得他們有些嚇人.……”
蠻兒搖頭晃腦的道了一聲，不過很快神情就變得激動起來，因為這兩人之間的死鬥馬上就要開始了，大概蠻兒之前根本沒有注意聽他們說話，也不知道戰敗一方的命運將會如何，所以才會如此的激動。
而那些看客們，則是純粹的為了滿足自己內心的某種欲、望，那種欲、望說是獸、欲也不為過。
“我也看不出來。”
張紫瑞搖了搖頭，麵露難色。
溫婷婷和陳宏偉也都有些尷尬，他們也同樣看不出來，也就隻有崔靖瑤修為強一些，已經踏入神道，所以才能在沒有見識過的情況下將這些氣息分明。
“你們隻是見識不夠，日後見識多了，自然就能分辨。雖然這並不是唯一的判定標準，也未必準確，但是卻是最常用的分辨好壞的辦法。羅熠說的不錯，殺氣強大，說明他殺了很多人，而且內心冰冷，視人命如草芥，就如你們身邊的羅熠大哥。”
八長老轉過頭來，麵容嚴肅。
“但是他的身上卻並沒有戾氣和煞氣存在，這就說明他殺的人，都是該殺之人，而不是無辜之人。是否無辜，並沒有準確的判定，也沒有特定的界限，隻要有著充足的理由，便可以殺人而不然戾氣煞氣，但沒有這兩種氣息的人，卻絕無可能是惡人。”
聞言，幾人駭然轉頭看向麵色平靜的羅熠，都有些無法置信。
這個在他們心中留下了大哥哥印象的人，溫文和善，淡笑如春，竟然是手染無數鮮血之人？！
然而，羅熠卻隻是淡淡一笑，毫不在意。
“但是戾氣和煞氣也能夠隱藏起來，看起來像是好人，但卻是惡人。世間之人善惡難分，不要輕信別人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