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無果
“這裏陰氣濃鬱，鬼氣森繞，你那手機就算是再如何的高端，也是沒辦法將信息傳遞出去的。”
二長者看了一眼邱鳳天，無奈搖頭。
他轉頭看著那老道，微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
“但是現在怎麽辦？大長者那個臭和尚已經下去了，如果真的跟你說的一樣，那旱魃被他殺了，他不就可以不染因果，然後殺掉我們？但是現在……哎，你也是和尚，這佛光你進不去嗎？”
邱鳳天收起手機，已經有些急躁了。
二長者看了一眼那深淵所在，入口的佛光如同一個金碗倒扣，微微浮動之間，有著十分磅礴的力量。
他微微搖頭，無奈一歎。
“我也進不去，不信，你也並非魔人，自己可以試試。”
“試試就試試！”
邱鳳天一瞪眼，身形一晃，已經直衝那深淵而去。
臨近，邱鳳天眯起眼睛，身上火焰燃燒，直接撲了上去。
那金光輕輕浮動一下，邱鳳天的身形剛剛接觸，就被一股柔軟的力量拖住，讓他無法再進入半分。
金光微微凹下，柔軟如同棉花一般，無論邱鳳天如何的發力，以金紅斑駁火焰將其燃燒，卻仍舊無法深入其中半分，好像牢不可破，根本無法突破其中。
邱鳳天低吼一聲，身上火焰更加凶猛，背後化出火焰巨翅，猛然拍打之下，金光再度凹陷。
但是，無論凹陷到什麽樣的程度，金光始終柔韌有餘，最終邱鳳天力竭至此，卻也沒有能夠真正的破開金光，進入其中。
“這是我師兄的金碗罩，縱然是我，想要將其破開，也需要花費巨大的力量才行。但是，破開終歸是能夠破開，但是卻必定力竭，到了下方，沒有我的幫助，你們二人進去也隻是身入險境。”
說著，二長者重新將目光放在老道士的身上。
那老道老神在在，已經入定，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和他沒有任何的關係。
“前輩。”
二長者叫了一聲。
“您可有辦法進入其中？”
邱鳳天後退，落在羅熠的身邊。
兩人都將目光轉向老道，等待著他的回答。
而對於二長者的稱呼，他們也並不在意，或者應該說是理所當然。
這老道，絕對不是尋常人。
“進入其中又能如何？”
老道士睜開眼睛，看向羅熠。
“因果之說，雖然真正存在，但是於魔人卻並不妨礙，隻要不是逆天之行，縱然沾染因果，也不過讓魔力更加森邪，並無大礙。那和尚縱然深入其中，獲得因果之利，若他要殺你，卻仍舊會沾染因果報應。《混沌策》之大因果，並非如此就可真正解脫。”
聞言，二長者頓時眯起眼睛。
邱鳳天一頭霧水。
《混沌策》這個名字他已經聽過很多次，但是卻仍舊不知道這個名字代表的含義到底是什麽，隻知道它身具大因果，而落在了羅熠的身上罷了。
羅熠也看著這老道，麵色不變。
“難道這陰氣爆發之地，旱魃之災，還不足以抵過《混沌策》之主的因果？”
二長者麵露疑惑。
老道士微微搖頭。
“那和尚身負因果報應，已然極重，隻是未到罷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那一，便是《混沌策》，所具大因果，並非天下萬物可及，並非拯救蒼生可抵。天道有輪回，來來去去罷了，人力通天，尚未可及。”
聞言，二長者麵露沉思。
邱鳳天和羅熠則是聽得一頭霧水，根本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說完，那老道士重新入定，不再理會。
又過了片刻，邱鳳天也越發的焦躁不安。
“不是，我們在這裏一直等著也不是辦法。老道，前輩，你說那什麽因果我不懂，但是那和尚殺了旱魃之後，他就沒有什麽顧忌了。真的會來殺我們的！”
邱鳳天看了一眼老道，見到他不理自己，又轉向羅熠。
“哎，老七，要不咱們現在趕緊走吧，在這裏真的挺不安全的。”
羅熠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目光轉向老道。
二長者也看著老道。
“哎你們.……不是，你們怎麽就想不明白呢？這老道士根本不知道是什麽來曆，又打算做什麽，是不是真的為咱們考慮也不知道，你看他那副樣子，還在那入定，根本就是沒當一回事，畢竟這不是他的命。老七，咱們還是趕緊走吧，那和尚一會殺上來了，真的對咱們沒有一點好處！”
邱鳳天有些惱怒的盯著羅熠。
但是，無論他如何說，羅熠始終不為所動。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老道的身上。
見狀，邱鳳天也有些喪氣，無奈搖頭，歎氣連連。
“真是搞不懂你們想什麽.……算了，你打算送死，我陪你就是，反正逃也逃不了，就是一條賤命罷了。你當年救了我，這麽多年也一直沒有還清給你，這次，算是一並把所有的都還給你了。死了之後可別怪我，下輩子也別纏著我了！”
說是如此，但是邱鳳天眼中卻精光閃動，體內的氣息也已經完全調動起來。
他又哪是準備送死，怕是事到臨頭，他拚了命，也不會真的讓羅熠死在這裏。
那老道忽然笑了一下，睜開眼睛。
“年輕人，萬事都有因果定律在其中，爾等不懂也罷，因果也沾染不得你們，縱然招惹上身，也不過隻是小因果罷了。萬事輾轉，其中自有定數，何須如此焦躁。”
“你這老道，說話倒是一套一套的，但是我聽不懂！”
邱鳳天不屑的瞥了一眼老道士，冷哼一聲。
對於邱鳳天的態度，老道士也不在意，抬頭看了一眼這陰雲密布的天空，又看了看那深淵的金碗罩，忽然淡淡一笑。
“差不多了，下去吧。”
說著，他站起身來，在邱鳳天愕然的目光中走到深淵的邊上，隨手一揮，一道清氣流轉而去，在那金碗上纏繞片刻，佛光頓時四散開來，發出“啵”的一聲，徹底消散。
邱鳳天長大了嘴巴，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已經露出下方漆黑的深淵。
“你你你……”
邱鳳天指著老道，連話也說不出來。
“嗬嗬，雕蟲小技，走了。”
老道士得意的笑了笑，又哪有之前仙風道骨的模樣，抬步腳下便出現一朵祥雲一般的白霧，托著老道的身形飄然落下。
後方，羅熠和二長者也不猶豫，縱然而入。
邱鳳天仍舊有些沒有反應過來，瞪著眼睛，見到三人都已經沒了蹤影，這才連忙追了上去。
“等等我！”
……
大殿之中，陰氣纏繞，濃鬱若水。
一行眾人在其中，伸手不見五指，就連靈覺也被壓抑到方圓不到一丈的範圍，磕磕絆絆的尋找，頗為困難。
“怎麽樣？找到了嗎？”
黑暗之中，遠處傳來一人的聲音。
“沒有。”
“這邊也沒有。”
“沒有.……”
金光普照，大長者的身形從大殿外緩緩踱步而來，臉色陰沉難看，幾乎能夠滴出水來。
大殿裏麵，人群緩緩的走出。
磕磕絆絆許久，才終於將所有人都聚起。
“如何？”
大長者問了一聲。
眾人麵麵相覷，低著頭。
見到這些人的樣子，大長者就已經知道了結果，當即怒哼一聲，身上佛光湧動，猶如一道厚重的牆壁猛地砸在眾人的身上一樣，慘叫聲響徹整個大殿，都摔了進去。
鮮血遍地，眾人不敢多言，隻能顫抖著重新爬起來，在大長者的麵前站定。
“那旱魃……到底去了哪裏？！”
大長者轉過身，目光掃過這鬼氣陰氣縱橫的深淵之地。
那些嶙峋怪石猶如惡魔一般張牙舞爪，隱藏在黑暗之中，空氣中也仍舊殘留著灼熱與冰冷共存的氣息，直入靈魂深處。
旱魃的氣息.……
這分明就是旱魃的氣息，而且一直都在，但是眼下卻根本找不到那旱魃的蹤跡。
連一道冤魂厲鬼都不存在的深淵之底，隻有漆黑一片罷了.……
大長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麵色冰冷猶若寒霜。
他忽然抬頭，看向上方。
那金碗罩破裂傳來的波動，自然被他發現。
又過了片刻，那四人的身影，緩緩落地。
二長者和邱鳳天臉上帶著詫異，羅熠神色不動，卻一直大長者身上蔓延出來的金光盯著他，眼神若死水一般，毫無波瀾。
至於那老道，則是滿麵春風的微笑，飄然落地，腳下的祥雲也散去。
“嗬嗬，和尚，又見麵了。”
那老道行了一禮，站起身來之後，笑眯眯的看著大長者。
“可是已經找到了那旱魃？”
聞言，幾人的目光都轉向大長者。
後者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老道臉上的笑容更甚。
“既然如此，那此行便無他事。旱魃以逃，久留此處也並無好處。我等便不再尋找那旱魃，隻消稍後將這陰氣泉眼堵住，散去這方圓數百裏陰氣便回。至於那旱魃，閣下若是想找，那便留在此處便是。”
老道立起手掌，又行了一禮，轉身便走向了大殿裏麵。
後麵，邱鳳天拉了一下二長者的衣袖，臉上滿是怪異。
“這老道……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旱魃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