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曾經 四 （4）
“你……你做了什麽？！”
羅熠有些驚恐的看著邱鳳天身上燃燒起來的金色火焰。
那熾熱的溫度，讓羅熠無法靠近，隻能被逼得爬起來，遠遠的離開。
鳳凰的眼眸轉向羅熠，看了許久。
“《混沌策》的主人，汝為何來此？”
鳳凰開口，看著羅熠。
聞言，羅熠的瞳孔驟然一縮。
《混沌策》的存在，他從來都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因為他從來都不願意相信別人真的能夠為自己保守這個秘密。
寶物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羅熠很清楚，在這個世界上生存的久了，尤其是經曆過那麽多的苦難，羅熠很明白自己絕對不能夠將《混沌策》的存在泄露出去。
縱然他不知道《混沌策》到底有多麽的珍貴，但是它能夠進入靈魂之中存在，這就已經說明了它的價值。
“你……你.……”
羅熠指著鳳凰，結結巴巴，開不了口。
鳳凰微微搖頭，俯下身來，似乎有些累了，困倦的閉上眼睛。
“他心本善，作惡乃是無可奈何，但本心為善，便可。世事無常，難以順心，應有天命為此，不負吾心。”
鳳凰緩緩道了一句，閉上眼睛，氣息已經漸漸開始消散。
羅熠張大了嘴巴。
他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是他能夠看得出來，鳳凰受了很重的傷。
小心翼翼的靠近兩步，羅熠見到鳳凰似乎並沒有什麽太過的舉動，這才加快了腳步，來到了鳳凰的身邊。
他伸出手，放在鳳凰的脖子上。
很熱……
羽毛很華麗，也很順滑，但是卻猶如鋼鐵一般的堅、硬。
羅熠有些緊張的吞了一口唾沫，然後將手探入羽毛的下麵，感受著鳳凰的脈搏。
“雀啄脈？！”
羅熠的瞳孔驟然收縮。
雀啄脈，將死之人的脈象，縱然大羅金仙在此，也絕對無力回天，但是卻出現在了鳳凰的身上。
“《混沌策》之主，勿要枉費力氣，吾命已不久，無力挽回。”
鳳凰睜開眼睛，看了羅熠一眼。
她的聲音很虛弱，但是仍舊帶著威嚴。
“你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羅熠看著它，有些不解。
如此強大的生靈，竟然也會落得如此的地步。
“萬事不順心意，乃是天命難違，縱然浴火重生也不敵命途斷破。無妨，吾以看開，隻是那罪惡之人不可久存於世。汝有《混沌策》在身，無需鳳凰之力，但眉宇含煞，命途多舛。”
鳳凰轉頭，嘴巴輕輕的碰著羅熠。
許久，它歎息一聲。
“妖獸一族沒落，多為弱小之靈，妄圖返鄉已是希望渺茫。吾之力，不堪時待，贈予此人，也望汝等齊心，以他之力，助你莫入邪途。最後之言，臨終之語，莫忘。”
它看著羅熠，像是在祈求。
鳳凰本事祥瑞的神獸，更是自古以來便唯一存在的一隻，縱然說它乃是妖獸一族最強之獸也不為過，見識的多了，自然懂得便多。
它看出了羅熠的命途，是大惡！
《混沌策》的主人，不該如此。
妖獸一族想要重歸繁盛，也隻有依靠眼前這個仍舊弱小的人類，但是，妖獸已經弱了太多，鳳凰的力量消散，可以誕生新的鳳凰，但是卻需要經年累月的成長。
妖獸一族，等不到。
所以，它用盡自己最後的力量，給了眼前這個為惡卻本善的男人，大概也是有些其中的些許機緣在此，所以才會有了這個結果。
羅熠聽不懂，也聽不明白.……
這些話，對他而言，像是天書一般。
但是他知道，眼前的這龐然大物，已經將所有的力量都給了邱鳳天，自己卻要永遠的離開了。
“《混沌策》之主，以他之力，承受不住吾之火焰的洗禮。幫他，日後必定助你成大事，也助你不入邪途。”
鳳凰的聲音，漸漸遠去，但是它還是不放心。
這句話羅熠聽得明白，默默地歎了一口氣，心裏有些不太舒服。
畢竟，初次相遇，卻被人如此慎重對待，這還是羅熠這一生的頭一遭。
“好，我答應你，不入邪途就是，也救他。”
羅熠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似乎是終於了了心願，鳳凰的最後一口氣息也徹底的消散，那龐大的身軀，化作點點的活過，在金色的火焰之中漸漸消散。
羅熠轉過身，來到邱鳳天的身邊。
他猶豫了一下，嚐試著運轉混沌決，來幫助邱鳳天將體內那狂暴到他無法控製的血脈之力壓製下去。
也或許是鳳凰本就意願如此，所以這個過程很簡單，輕鬆到羅熠自己都無法想象。
但是，邱鳳天的情況仍舊十分的嚴重，幾乎就要喪命。
鳳凰說的不錯，他的身體，確實承受不住涅槃之火的焚燒沐浴。
不過，好在他還活著。
以羅熠的醫術，自然不會讓他死掉，但是要先離開這裏。
救他是鳳凰的遺言，大概它有著什麽其他的想法，但是至少對自己是無害的，而且這個人行惡但本善，大概也不會是什麽太壞的人，鳳凰是瑞獸，眼光自然不會錯。
也或者是隻能這樣選擇。
火海已經無法在給羅熠造成什麽阻礙，他扛著邱鳳天，很輕鬆的離開。
沒有驚動任何人。
也可能其他人早就已經在火海之中化作消散的灰燼，沒有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離開梧桐林，順路看到了另一個任務需要的草藥，羅熠也摘了下來，一起帶走。
走過湖泊，回到城市，用邱鳳天的錢買了藥材和其他需要的東西，然後又找了一家小賓館，開了個房間。
床上，邱鳳天已經綁成了木乃伊，被羅熠丟在那裏。
許久，他才醒了過來。
房間裏沒人，他四周環顧了許久，這才安心下來，繼續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有些迷茫……
因為那鳳凰的精血中，帶有它交給邱鳳天的記憶，他需要消化一段時間。
當羅熠買飯回來的時候，邱鳳天已經坐了起來。
他看著羅熠的目光，有些複雜。
“餓了吧，我拿了你身上的錢買的飯。”
羅熠將吃的擺在桌子上，然後丟給了邱鳳天一份。
接過，放在手裏，但是邱鳳天沒有著急吃。
他餓了，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說。
“我欠你一條命。”
羅熠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鳳凰.……已經告訴我了，我承受了它所有的力量，但是卻沒辦法吸收消化，更沒有能夠轉化自己的身體，成為妖獸之軀，所以承載不了它的力量，需要很長時間來慢慢適應。十滴精血，我隻承受了一滴而已……如果沒有你救我，現在我已經變成一團灰燼了。”
“哦……”
羅熠點了點頭，隨意的應付了一句。
但是，羅熠的心裏卻想了很多，大概是鳳凰刻意為之。
“你如果隻是救我一命，也就還了我之前救你一命的恩情罷了。但是，這個力量.……說實話，我受之有愧，而救我這一命的恩情，也就不隻是一條命了。說吧，你想要我做什麽，我不喜歡虧欠別人的。”
邱鳳天打開手裏的飯盒，一邊吃著，一邊看著羅熠。
“我也不知道。”
羅熠擦了擦嘴，已經狼吞虎咽的將東西都吃完。
“不過你可以跟我去歐國，我那邊還有三個人一起的，暫時正在發展的過程，但是少個人庇佑。你的實力不錯，我覺得可以。十年，不長吧。”
“就這樣？”
邱鳳天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
“不然呢？”
羅熠看向邱鳳天，隨意的問了一句。
邱鳳天看著羅熠，很久，才忽然笑了一下。
“你這家夥也是個老油條，不好對付。我可以跟著你，而且絕對真心實意，十年的期限就取消吧，這也是鳳凰將它的力量給我的代價，有沒有什麽束縛，所以當時我一點沒猶豫就答應了。”
說完，邱鳳天似乎也終於放下了心中的大石。
至少羅熠沒有坐地漲價，而且他的要求也十分的合理。
十年而已，對於靈者來說並不長，而且，還不是那種直接的保鏢，可以說給了他很大的自由。
或者說，隻是想要讓他加入而已。
盡管互相之間還沒有怎麽了解，但是鳳凰這種在傳說中帶來祥瑞的妖獸，哪怕是靈者，也會對其有著一種莫名的敬仰和信任。
它說的話，錯不了。
無論是羅熠，還有邱鳳天，都這麽認為。
所以他們走在了一起，邱鳳天隨著羅熠回去了歐國。
了解不深，但是時間卻可以讓他們彼此真正的互相了解，時間的長河從來都不是平靜的。
邱鳳天得到了鳳凰的力量，對他而言是一個機遇，但也是一種痛苦。
鳳凰的火焰，太強了，在他沒有真正的得到妖獸之軀的時候，根本無法承受。
縱然實力強了，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弱了。
這也給不適應的邱鳳天帶來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機。
羅熠，華文軒，獨孤宏，葛小薇，在那些危險的任務之中，互相之間的扶持與幫助，至少是真情實意，從無背叛。
信任，悄然建立。
他們的雛形，真正的兄弟情誼，也漸漸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