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開拔，悟道
“是的，他不喜歡的.……隻有我一個人而已……”
劍秋苦笑一聲。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他和三長老之間的恩怨糾葛到底如何，羅熠也不願意去管，更懶得去知道，反正和他沒有什麽關係。
“那你告訴我……我.……還能活多久.……”
劍秋深吸了一口氣，緊緊地盯著羅熠。
羅熠看著劍秋，忽然笑了出來。
“你真的很聰明，所以，你也真的很適合當這個劍宗的宗主。但是可惜，可惜……”
羅熠挪了個位置，也變了一下自己坐的姿勢，讓自己更舒服一些。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很好奇，你既然已經猜到了，為什麽還要繼續留在這裏？難道，你就這麽不珍惜自己的命嗎？還是說，你真的有著犧牲自己，成全兒子的大義？”
“當然是後者。”
劍秋笑了笑，站起身來。
他知道，從羅熠這裏他也沒有辦法再得知什麽。
“你很聰明，但是聰明的人，往往也死得很快。”
羅熠看著劍秋，仍舊在笑。
“你也很聰明，所以，你也需要小心一些。三長老可不是你表麵上看起來那樣的容易接近。我也奉勸你一句，跟他一起謀劃，無異於與虎謀皮！”
劍秋的眼中閃爍著寒光。
輕哼一聲，然後轉身離開。
羅熠沒有在意劍秋去了哪裏，那是他的自由，但是劍秋的最後一句話，卻讓羅熠有些深思。
他的手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麵，發出沉悶的聲音。
許久，才抬起頭來，看向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自己麵前的三長老。
“你們.……說了什麽？”
三長老坐了下來，很有興趣的樣子。
“沒說什麽，隻是在說……與虎謀皮的故事而已。”
羅熠笑了一下，站起身來，然後直接轉身離開。
他沒有繼續跟三長老糾纏說些什麽，也沒有必要。
人老成精，雖然是古人說的，但那也畢竟是先人總結了無數的經驗而得到的，這是屬於先人的智慧。
從來都沒錯過。
人老了，經曆的多了，自然也就成精了。
羅熠也從來都不認為三長老是一個好相與的家夥，雖然看起來瘋瘋癲癲，但是在某些時候，他做事，卻比任何人都更加的清楚自己的目的，也更加清楚自己該怎麽做。
三長老看著羅熠離開，沒有出聲製止。
許久，他才獨自離開。
……
翌日。
劍山，山門前。
劍宗所有的弟子都在這裏了。
從一大早就已經開始匯聚，偌大的劍山，如今卻隻有這千人還在這裏，有些諷刺。
哪怕是所有人都聚集在這裏了，也顯得有些空蕩蕩的。
看著眼前的樣子，劍畫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又看了看慢悠悠走在山道上，還在半山腰的羅熠三人，以及早就在一邊等候了許久的三長老和劍秋，劍畫微微點頭。
“各位，出發之前，我有東西要給你們。”
劍畫深吸了一口氣，聲音隨著靈力擴散出去。
眾人的目光始終望著劍畫。
他從自己的背後卸下千軍，那龐大的劍身，讓人有一種要窒息的壓迫感。
尤其是那番厚重的威壓，在直望而去的時候，更能夠深切的感受到其中所蘊含的厚重。
“千軍，乃是我宗立派祖師留下來的神劍。它是一柄重劍，但，同時也是劍塚！”
劍畫的目光掃過下方的劍宗弟子。
看著眾人有些疑惑的樣子，劍畫忽然笑了一下。
然後，他的手腕輕輕一顫，靈力渡入千軍之中，打開了那扇門。
千軍化作一抹流光，從劍畫的手中脫飛而出，懸立半空中，忽然綻放出萬千厚重的迷蒙光澤。
隱隱約約，仿佛一扇厚重的大門正在緩緩地打開。
嗤！嗤！嗤！
劍刃呼嘯的聲音從其中響起，就在眾人疑惑之際，那迷蒙的光澤之間，一柄柄寒光閃閃的利劍從其中彪射而出。
比起那一日靈劍出世帶出來的劍刃更加的鋒銳，也更加的強韌。
每一柄劍，都帶著無比鋒利的寒光，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彪射而出，直接落向人群。
劍宗弟子沒有慌亂，隻是靜靜的看著，安靜的站在原地。
劍，呼嘯而去。
直直的落在每一個人的麵前，直接插入下方的土地之中，每一柄劍都是直接沒到了劍閣，劍身完全插入地下。
“這是，給你們的！”
劍畫抬手，千軍重新回到他的手中。
千軍，就是劍塚。
劍，千軍從來都不缺好劍！
每一個劍宗弟子都有些激動，因為他們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麵前的劍，比起自己之前得到的劍，要更加的強大。
神兵利器，助長軍威！
“劍宗輝煌！”
“劍宗輝煌！”
“劍宗輝煌！”
舉起麵前的劍，劍宗弟子的聲音如同海浪一般呼嘯出去，聲浪陣陣，搖曳劍山。
那刺眼的寒光，仿佛已經匯聚，化作一柄巨大的利劍，遙指南方！
“出發！”
劍畫舉起千軍，劍身落下，呼嘯的長風破空而去。
呼喝的聲音在人群之間響起，這一道並不是那麽厚重的長流迅速的向著遠方而去。
劍畫沒有走在最前麵，因為最前麵，有三長老和劍秋帶路。
落在後方，一直到羅熠帶著沐和墨紅妝慢悠悠的趕上來，這才隨著三人一起出發。
“比昨天好了一些。”
羅熠笑著道了一聲。
劍畫的所做所說，他都看得清楚。
隻是，羅熠比較意外的便是千軍竟然在這裏也能夠打開劍塚，本以為千軍就像是劍塚的鑰匙一樣，而劍塚也隻是一個固定在廣場之下的空間。
如此看來，倒是羅熠誤會了。
“總是需要成長的。”
劍畫笑了笑，指了指千軍。
“而且，我有它，它也會告訴我我應該怎麽做。”
“替我跟它說聲抱歉。”
羅熠搖了搖頭，慢悠悠的走著。
“我之前說它的劍道走了錯誤的路線，現在看來，它並沒有錯，反而隻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誤會了。”
“嗯？”
劍畫有些意外，不知道羅熠和千軍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是羅熠不說，他也就沒問，隻是默默地轉達了羅熠的意思。
千軍輕顫，發出一聲低沉的劍吟，像是在回應。
“千軍說沒關係，也是它本身就已經偏離了重劍本應該有的道路。它說你的話沒錯，隻是它注定沒辦法走上正統的重劍路線……”
劍畫有些猶猶豫豫的說完，然後看著羅熠。
“千軍它……”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羅熠轉頭，看向千軍。
“重劍本就沒有任何的鋒刃，但卻比任何的鋒刃都更加的銳利，因為它本身的重量與威力，決定了它不需要鋒刃那種多餘的東西，反而鈍才是它最大的武器。”
羅熠歎了一口氣，無奈笑笑。
“但是千軍本就是劍塚，劍塚葬有無數利劍。也許，你們劍宗的立派祖師便想要重劍走上禦劍一道，而不是正統的重劍之道。至於你們劍宗的立派祖師是怎麽想的，我倒是也不知道。”
“這樣……”
劍畫看了一眼千軍，抿了抿嘴。
很快，他又笑了起來。
“不過，千軍很厲害，其實禦劍也可以走正統的重劍之道。我最近也在和千軍一起研究，隻是還沒有完全通透。如果真的成功的話，也許可以在這一條路上走得更遠！”
“哦？那倒是了不起了！”
羅熠讚歎一聲，有些意外。
禦劍與重劍，本就是不相容的兩個流派才對，畢竟一者輕靈一者重，完全相反。
若是兩者能夠結合.……
羅熠忽然有些明白過來，為什麽千軍會被劍宗的立派祖師會讓千軍變成劍塚。
“不得不說，你們劍宗的立派祖師，也許真的是一個大人物！”
“啊？”
忽然聽到羅熠的讚歎，劍畫有些不明白。
“重劍與禦劍，重與輕，笨與巧，同樣都是劍道。大道三千終歸道，萬法修靈終歸靈；無論什麽樣的道，走到最後，也終究都是道。重劍是大巧不工，但也有舉重若輕；禦劍是輕靈詭變，但也有舉輕若重。走到最後，也許你就會發現，其實你走的，就隻是劍道而已。”
羅熠哈哈一笑。
“而我，又何嚐不是！”
劍畫有些懵懂，有些不明白。
他能夠感覺到羅熠這番話中的深奧，但是卻理解不了。
他開始沉思起來，看著千軍，也看著自己。
隻是，也許是還沒有達到那樣的境界，反而不得入其中的法門。
苦笑一聲，劍畫轉頭看向羅熠，卻發現羅熠身上劍光呼嘯，劍氣升騰，一股股澎湃的劍意越發的猛烈高漲，銳利而又輕靈，仿佛要直上九霄，逍遙天下一般。
“我……我的天.……”
劍畫張了張嘴，目瞪口呆。
一旁，沐和墨紅妝對視一眼，也有些驚愕。
“不會吧，這個時候.……”
劍畫很快反應過來，再抬頭看看前方不遠處停下來的劍宗眾人，無奈苦笑。
羅熠的動靜有些大，所有人都發現了。
沐的動作也很快，下一秒就已經以九尾揮灑漫天的狐火，將羅熠完全保護起來。
劍宗眾人的前方，劍秋愕然長大了嘴巴，三長老也是皺著眉頭，有些不可思議。
“這小子，悟性也未免太高了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