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曾經的故事

  妖氣循環體內，奔騰不息，川流不止，循環肌肉，經脈，筋骨之間，自成一體，與混沌決並無二樣。


  隻是運轉了片刻，羅熠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嘿嘿一笑，雙腿妖氣微收，輕輕一點，身形如落葉一般飄然而去。輕踏草尖，如雲踏雪，不留一絲痕跡。飄然之間，身形恍然接近，妖氣迸發，轟然一拳落在撼地熊的腰間。


  龐大的身體轉動起來似乎並不是十分的靈活，撼地熊吃痛，怒吼一聲，身體搖搖晃晃的向前爬到。後麵，羅熠並沒有這麽簡單就放過如此好的機會，腳下連踏，身形緊追而上，妖氣洶湧奔騰，如大河一般澎湃而出。漫天的紅光映的周圍一片猩紅，隻有撼地熊不斷傳來的慘叫。


  轟！轟轟轟！

  可怕的震動不斷的傳遞出去，整個大地都在顫抖。


  羅熠的身體素質比起之前要強出了不多知道多少倍，每一拳都重如千鈞，哪怕是撼地熊皮糙肉厚也完全吃不消。


  抓住一個空隙，撼地熊連忙從地上翻滾著跑到一邊，畏畏縮縮的看著羅熠。小眼睛中的凶性已經完全消失，剩下的隻有恐懼。


  雖然實力並不算是很強，但至少也有了一些靈智，對於比自己強的敵人，軟弱是最好的表達。而撼地熊也很明白這個道理，若非如此，恐怕它也沒辦法在脫離了族群之後，在這個四處都是凶險的十萬大山中生存下來。


  “大家夥還是挺耐打的啊！”


  羅熠看了撼地熊一眼，身上完全沒有什麽傷痕，忍不住讚歎兩聲。


  沐的身影飄然落下，來到羅熠的旁邊，目光冰冷的看著撼地熊。


  似乎到了現在才終於察覺到了沐的存在，原本還站在那裏的撼地熊忽然轟得一聲跪在地上，如人一樣的磕頭求饒，血盆大口裏發出嗚咽的聲音，讓人直覺的一陣搞笑的模樣。


  “滾。”


  沐的聲音仍舊十分平淡。


  但撼地熊卻仿佛得了赦令一般，連忙爬起身來，搖搖晃晃的竄入樹叢之中，消失不見。


  “悟性不錯。”


  淡淡的誇了羅熠一句，沐轉身坐在一旁倒塌的樹幹上。粗壯的樹幹滿是羅熠和撼地熊戰鬥的痕跡，正好弄出了一處平坦的地方，讓沐可以坐得更舒服一些。


  “我餓了。”


  金色的眼睛看向羅熠，雖然在說著自己的感覺，但在羅熠看來卻好像指使自己一樣。


  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沐，這個女人似乎真的把自己當成主人了，好像現在自己才是被契約的妖獸一般。


  “餓了也應該是你去找吃的才對吧！什麽意思？讓我這個當主人的來給你服務啊！”


  不滿的嘟噥了一聲，羅熠抱著肩膀站在原地沒動。


  沐撅起嘴巴，露出一絲委屈的模樣。


  沒由來的打了個寒顫，趁著沐還沒有施展自己的妖媚之前，羅熠已經如屁股著火了一樣竄出去，隻是片刻就已經提了兩隻野兔回到了這裏，討好一樣的送到了沐的麵前。


  “我不吃生的。”


  撇過頭，沐對於眼前兩隻野兔身上的騷味似乎有些不喜歡。


  “不會吧？你之前不還喝我的血呢。”


  羅熠奇怪的看著沐，響起之前被沐裹住手指的感覺，心裏忍不住一陣蕩漾。目光不自覺的落在那紅潤的嘴唇上，回想起那柔軟的觸感，以及滑膩的小舌，羅熠激靈靈的一顫。


  怪異的瞥了一眼羅熠，沐皺了皺好看的眉頭。


  “我不吃生食，但是我偶爾會喝人血。不過，那是以前的習慣了，除了你之外，我已經進八千年沒有喝過人血了。上次，隻是一個意外。”


  說著，沐的俏臉微微有些發紅。


  “知道了知道了！”


  羅熠收回目光，不敢再多看，自己跑到一旁生火烤肉。


  吃飽了之後，兩人這才重新上路。


  “接下來去哪裏？你有目標了嗎？”


  跟在沐的身後，似乎一直在向著一個方向前進，羅熠忍不住問了一聲。


  聞言，沐瞥了一眼羅熠。


  “你已經是半妖之體，五官比起常人要靈敏很多，嗅覺，味覺，觸覺，靈覺，聽覺，都幾乎能夠達到妖的水準。用你的鼻子好好聞一下就知道了，這個方向，有一股很濃的鬼氣，還有一種腥味。”


  “腥味？”


  羅熠愣了一下，聳了聳鼻子，確實發現空氣中有一股很熟悉的腥味。


  忍不住嘿嘿一陣怪笑，引來沐奇怪的注視。


  連忙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羅熠一路上都在好奇的嚐試著自己已經與以前完全不同的五官和各種感覺。感知的世界裏，多出了很多以前從來都沒有察覺到的東西，讓羅熠一路上都十分的活躍。


  一直到了傍晚，兩人這才再一次停下來。


  一路上走走停停，隻前進了五十裏而已，但已經遇到了不少的妖獸野獸之類，每一次都是羅熠出手將其打發，實在不是對手的，羅熠也是用各種手段蒙混過去。雖然有著沐在一旁指導調、教，但似乎羅熠根本沒有怎麽在意這些戰鬥，畢竟妖獸大多智力底下，戰鬥起來毫無章法，隻是身體比較強大一些而已。


  很多妖獸並非是不能戰勝，而是比較麻煩又費時，所以沐也默許了羅熠的種種做法。


  至少到現在位置，一天經曆了大大小小十幾場戰鬥，也讓羅熠真正的熟悉了現在的身體，而不會出現控製不了的情況。


  火焰靜靜燃燒，木柴偶爾在火堆裏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十萬大山的季節似乎有些非比尋常，隻是剛剛黃昏的時間而已，這裏卻已經完全黑了下來，而且空氣也有些異樣的寒冷，就如同進入了秋天一樣。黑暗的環境下，格外的幽靜，隻有火焰的光芒將周圍很小的一片範圍照亮。


  火光映射下，安靜坐在一旁的沐顯得十分的柔弱。


  羅熠手裏的木棍隨意的挑了一下柴火堆，發出劈啪的一聲，濺起大片的火星。而羅熠的目光則是一直看著眼前的火焰，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在想什麽？”


  沐忽然開口，打破了安靜的氣氛。


  聞言，羅熠愣了一下，隨即笑了笑，微微搖頭。


  “沒什麽，隻是想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而已……而且，我竟然大意了，在這種環境下，不應該這麽放鬆的。”木棍再一次挑了一下火堆，羅熠緩緩道：“叢林的環境中，有很多的野獸都是夜間出來覓食活動的，而最可怕的就是狼群。它們會被火光吸引，每次出動都是至少幾十頭出現，狼型的妖獸也是這樣。所以，在這樣的環境裏，到了晚上還生火的，不是新手就是傻子，哪怕是實力再強的人，也沒有誰敢冒這種險的。畢竟螞蟻多了咬死大象，因為狼群而隕落的高手可是數不勝數。”


  “有我在，沒事。”


  沐隨意的道了一聲。


  “是啊，就是因為有你在，所以我才放鬆了。”


  羅熠的眼簾微微垂下，眼睛的深處露出一絲沉痛與恐懼。


  金色的眼睛中倒映出火焰跳動的頻率，沐的眼神就如一口古井，泛不起絲毫的漣漪。


  “你很害怕狼群？”


  “.……”


  羅熠沉默了，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依舊看著麵前的火焰。


  眼神有些渙散，又很快凝聚。


  “是……”終於，羅熠點了點頭，晃了晃自己的左臂，笑著道：“這隻手，其實不是我原來的手，而是我得到了《混沌策》的時候重新長出來的。很厲害吧，《混沌策》似乎無所不能，無所不包，裏麵的東西，這麽多年了我仍舊沒有看完，甚至看過的地方連十分之一都不到。”


  “你以前的手呢？”


  沐沒有理會羅熠想要叉、開的話題，目光轉向那隻已經放下來的手臂。


  抿了抿嘴，羅熠苦笑一聲。


  “被狼吃了，血狼.……”


  “血狼？”


  沐皺起好看的眉頭，有些疑惑為什麽羅熠會遭遇過血狼。


  “嗯，也是在十萬大山，從這裏往北的方向，有一個進入十萬大山的入口，那裏有一個凱旋村。這個名字，寓意著所有進入十萬大山的人都能凱旋歸來……那是我第一次進入十萬大山，也是我到之前為止唯一一次進入十萬大山。”


  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回憶著什麽。許久，羅熠才笑了一下，異常的溫暖。


  “那個時候，我還隻是一個被趕出家族的廢物，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才終於活下來，也練成了一身的本事，隻是雙腿仍舊殘廢，幾乎被所有人看不起。但是，他們，還有她，那個又天真又單純的女孩。他們都沒有看不起我，而是欣然的接受了我加入他們的隊伍……我們相處得很開心，也是那段時間我唯一開心的一段時光。尤其是她，讓我終於感覺到了自己是一個人。但是，那時候我們都很年輕，都是第一次進入十萬大山，經驗很差。所以，在晚上，黑暗與寒冷之下，我們點燃了火堆……”


  說著，羅熠的臉忽然扭曲起來，手裏的木棍被羅熠失控之下直接捏成了粉碎。


  沐靜靜的看著，那不平靜的氣息，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


  妖氣有些失控的從羅熠的身上浮動出來，深紅的顏色，帶著些許的狂躁。扭曲的表情，泛紅的眼睛，還有拚了命也壓抑不住的顫抖……

  “火光，引來了狼群，還是最凶殘的血狼.……血狼是妖獸，而我們，實力都不算很強，為了照顧我，為了讓我逃走……他們，拚了命的將我從狼嘴裏救了出來，但是.……但是……”


  嗷——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