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任性的醫生
“穆爺爺，到底發生什麽事了？我才離開了三天時間，怎麽村子裏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羅熠皺著眉頭，示意了一下穆老爺子，進了房間這才開口詢問。
穆老爺子的臉一下子就苦了下來。
“誰知道呢，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說著，穆老爺子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來，愁眉苦臉的歎著氣。“咱們這個地方你也知道，靠近十萬大山，已經是華國最邊緣的地方了。所以，這裏一般不會有什麽外人來的。但是，就在前天，也是你走之後的第二天，村子裏忽然來了一群人，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樣子，看起來像是一個流竄的逃犯之類的，進了村子之後見人就殺，根本就是已經喪心病狂。”
“逃犯？”
羅熠皺眉，心裏忽的一突。
無名村地處十萬大山的邊緣，而十萬大山又是被稱為人類禁地的地方，裏麵有著無數的妖獸，野獸，異獸，還有很多仍舊不為人知的存在。對於十萬大山的探查，人類到現在也沒有真正的完全了解。但哪怕是十萬大山的邊緣地帶，就已經十分的危險，所以這裏一般不會有什麽人靠近的。
哪怕是那些亡命的逃犯，他們凶惡，陰險，有時不顧性命，但有時又將自己的命看得無比重要，一般是不會來到這樣的地方的。
“那些人是從哪裏來的？”
羅熠問了一聲，同時心裏也有了一些猜測。
聞言，穆老爺子苦笑，指了指十萬大山的方向。
“果然.……”羅熠微微點頭，心中了然。
“是那孩子派來的人，或者是那個豔鬼。”穆老爺子又是深深一歎，緩緩道：“十萬大山凶險無數，一般人又怎麽會靠近，不過是有一些靠獵殺野獸妖獸為生的人才會進入裏麵。但這個位置，並不是那些獵妖者聚集的地方，所以根本不會有什麽人在這裏。唯一的可能，就是裏麵的什麽東西從別的地方俘虜了這些人類，然後帶到了這裏來.……最有可能的，就是延盡那孩子了。”
穆老爺子的臉色很苦，也許這兩天夜裏沒有人的時候，他還會獨自抹淚。
自己的孩子，竟然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已經根本不能稱之為一個人類了。如此惡毒的心腸，哪怕還有一絲的良知，也不會如此行事。
“雖然我不願意承認，但，肯定是他。”
說著，穆老爺子忽然抓住了羅熠的手，眼眶裏帶著淚光，滿臉的皺紋擠在一起，那絲隱藏不住的痛苦讓人揪心。
“小熠，我沒有其他辦法了，延盡已經徹底回不了頭了，老頭子我也不再奢求他能改過自新，犯下這樣的惡行，是人人得而誅之啊！我隻求，你留他一個全屍，也好讓我和老婆子給他好好安葬，算是我們親手埋葬了自己的罪過！”
聲淚俱下的模樣，讓羅熠心裏一陣發堵。
深深的喘了幾口氣，羅熠緩緩點頭。
“我……知道了.……”
對於穆老爺子的懇求，羅熠沒辦法拒絕，而且也不會拒絕。
穆延盡，這個他早就想要除掉的威脅比他想象中來的更快。想來如果不是穆老爺子和涵兒的阻攔，現在的無名村怕是已經徹底的覆滅在穆延盡的手裏了。
轉身走出房間，一群人的目光看過來。
這種被注視的感覺，還有那樣的目光，讓羅熠心頭有些沉重。
沒有說話，也沒有再跟孫婆婆和涵兒打聲招呼，帶著沐直接走出了院子，重新關閉了陣法，一路向著十萬大山走去。
路上，進過枯井的時候，羅熠的目光微微掃了一眼那已經荒廢了多年的枯井。不出意外的，井口的石頭已經被推開，露出下方已經封閉了無數年的井底。也許是因為多年陰氣的沉積，連陽光都照射不進去。
殘留的陰森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原來在這裏……”
沐停下腳步，望著井口托有所思。
“井鬼在這裏被封印了上千年，這裏的所有人都知道它的存在，包括那個穆延盡。把它放出來，應該是穆延盡早就已經有的打算。而這次襲擊村子，恐怕主要的目的也是為了這隻井鬼。”
羅熠轉身來到井口邊緣，探頭望向深邃的井口。
黑暗，還有一片沉積陰鬱的黑霧，看起來像是一個擇人而嗜的血盆大口一般，令人心生恐懼。因為巨石已經移開，在井底沉寂多年的陰氣都被釋放出來，所以空氣中才會彌漫著如此濃鬱的鬼氣。
而且，這井底似乎連陽光都照射不進去。
“你們剛才說到了豔鬼？”沐稍微看了一眼井底的樣子，隨即開口問道。
“嗯，穆老爺子一輩子除靈，應該不會認錯那個鬼氣的氣息。”
“嗯……那事情可能會有些麻煩了。”
沐的聲音依舊十分的平緩柔和，沒有絲毫的波動。
羅熠挑了一下眉頭，意外的看向沐。
沒有等羅熠問出口，沐就已經轉身繼續走向十萬大山的方向，一邊開口解釋道：“豔鬼本身的實力很弱，但是有著能夠奴役鬼屬的能力，這些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但是豔鬼的數量極少，而且這也是我第一次遇到，不過有一點我很清楚，那就是豔鬼的智力比起大部分的人類都要高。”
“什麽意思？”
羅熠皺眉，有些不懂。
“人類死亡，或者野獸，妖獸，異獸等等生靈死亡之後，怨氣不散，或者因為其他的一些原因，會形成鬼魂的存在。鬼魂的力量不屬於天地五行之間，卻在陰陽二氣之中，不出天道之外，可以說它們的存在還是合理的。隻是因為鬼魂大多凶戾，以行惡禍害為主，所以才會被天道排斥。”說著，沐看了一眼羅熠，緩緩道：“而生靈死亡之後，靈魂本應該進入地府之中，投胎輪回。化作鬼魂之後，遊離人間，以怨氣為寄托，會導致理智漸漸喪失，也即智力會比常人要若很多，甚至一些怨氣極深而實力不強的鬼魂還不如野獸的智力高。”
“但是，豔鬼是其中的一個另類。豔鬼的存在很奇特，它就像是一塊肥肉，所有的鬼魂都想要得到它身上的鬼氣從而強大自己的實力。鬼魂想要實力增長，一種是自行修煉，以陰氣，黑暗，怨念為生；一種則是吞噬其他鬼魂。豔鬼，就仿佛天生作為其他鬼魂的飼料一樣的存在。但是沒有脫離天道的事物，都會有著彌補其不足的方麵，極高的智力，與天賦鬼屬，就是豔鬼成為飼料的所得。”
說著，沐微微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索。
羅熠也沒有出聲打斷，隻是靜靜的等待。
過了片刻，沐才微微皺眉，開口道：“那隻井鬼的實力還不錯，算得上上乘的惡鬼。而豔鬼竟然有把握將其釋放出來，那就意味著現在那隻豔鬼已經有了足夠強大的本錢。而它的本錢，就是鬼屬。”
“你是說……豔鬼已經有了自己足夠強的勢力？鬼屬！”
羅熠眼中閃過一縷寒光。
“是。”
沐輕輕點頭，道：“所以我才說這次的事情會比較麻煩，如果豔鬼已經發展經營了自己的勢力，通過培養，哪怕天賦很差的鬼屬都能擁有極強的實力，而且提成很快。所以，我們麵對的，將會是大量的敵人，而且其中還有很多的被迷惑了心智的無辜人類。”
好像是在擔心羅熠是不是願意殺人一樣，沐的眼睛深處帶著些許的擔憂。畢竟她對於羅熠的認識，還隻是停留在醫術的方麵，最多就是擁有著尋常人沒有的殺氣而已。但這種殺氣，顯然不是殺過很多人才培養出來的，而是某種經曆之後對於生命的漠視才產生的殺氣。就見識而言，沐的見識根本不是尋常人能夠相比的。
但從沐的角度來看，羅熠是一個治病救人的人，而不是一個會正統的修行者，畢竟見麵的時候實力那麽弱。所以，她現在才會擔心羅熠不敢殺人，不會殺人。
畢竟，雖然身為鬼屬，但那些人未必就是惡人，大多數還是無辜之人倒了大黴而已。
“瞧不起我.……”
羅熠撇了撇嘴，不屑的哼了一聲。
“你不是治病救人的嗎？”
沐歪了歪腦袋，眼神中帶著奇怪。
聞言，羅熠翻了個白眼。
“我是治病救人，但那隻是副業……可以說是副業吧。”羅熠的聲音忽然沒有了底氣，似乎自己確實一直以治病救人為主。“但我還是一個國際傭兵團的人，平時就是接一些任務，比如殺人放火，買賣東西之類的任務，我也做了不少！……雖然我主要負責治病救人的任務吧，但那也都是老大安排給我的，畢竟這類的活輕鬆又掙錢，組織各種地方都需要開銷的嘛.……當然，我也不是誰都救的，主要是看心情！心情不爽了，我誰都不救！不救就等於殺人！所以被我直接或者間接殺掉的人還是有一定的數量的！”
“哦。”
對於羅熠的狡辯，沐隻是點了點頭，很平淡的應了一聲。
說到底，還是一個治病救人的醫生，就是有些任性。
咧了一下嘴，羅熠衝著走在前麵的沐的背影做了個鬼臉，滿臉不爽的嘟噥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