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半妖之身
微妙的聯係在羅熠和九尾狐之間產生，契約的力量來自天道本源，不可背棄，除非羅熠自主的做出解除契約的事情，否則這個契約就會一直存在下去，直至其中一方死亡。
忍不住咧開嘴笑了笑。
“大狐狸，你叫什麽名字？”
“單名沐。”
九尾狐微微俯首，顯得優雅而且恭敬。
“沐？沒有姓氏之類的嗎？”
羅熠輕咦一聲，奇怪的看向九尾狐沐。
後者微微點頭，解釋道：“所有的妖獸都是沒有姓氏的，包括吾在內，同樣如此。在妖獸的世界裏，不存在血脈關係，隻有血脈繼承而已。而如吾一般強大的血脈，在這個世界上也隻會存在一隻，而不會再有第二隻。當吾隕落，新的九尾狐自然會應天道而生，繼承吾之血脈，而非吾之子嗣。”
“那你的子嗣不是九尾狐，是什麽？”
羅熠愕然，這一點，倒是沒有在《混沌策》上見到過。
“未知。”九尾狐搖了搖頭，緩緩道：“天地萬法，自有其因果定律。這個世界上，九尾狐隻有吾一隻，而沒有第二隻的存在，所以，與何物交、合，便會誕生血脈交雜之子嗣。至於子嗣究竟為何等生物，吾等妖獸，皆不自知。”
“嘖嘖.……感覺有些怪怪的。”
羅熠咂了下舌頭，轉過頭看向一旁漂浮在半空中的紅光。迷蒙的紅光依舊無比的耀眼，看不透其中的樣子，看來並沒有因為九尾狐的契約而對其產生什麽影響。
微微鬆了一口氣，契約是產生在靈魂本源的力量，很容易就會影響到一個人，或者一個生物的力量波動。若是因此而使得劉惜雪的治療出現了什麽問題，那羅熠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稱自己是什麽神醫了。
正欲開口說話，忽然間，一股龐大的力量從身體的深處湧了出來。
羅熠瞳孔微微一縮，來不及反應，混沌決已經自主的運轉起來，將體內莫名出現的這股力量完全吸引住，隨著混沌決的運轉路線漸漸的融入羅熠的力量之中。紅色的光芒從羅熠的身上逸散出現，如同靜靜燃燒的火焰一樣。
磅礴的力量洶湧無比，經脈鼓脹，如同洶湧的激流一般四處衝撞。劇烈的痛楚瞬間襲上腦海，讓羅熠感覺頭都要一瞬間炸開一樣。
來不及多說什麽，連忙盤坐在原地，拚命的咬緊牙關，死死地抑製住已經堵在喉嚨裏的嘶吼。紅色的光芒漸漸變得緩和，但是卻仍舊蘊含著無比可怕的力量。
洶湧的氣息忽然爆開，這個並不大的空間頓時變得動蕩起來。
九尾狐微微抬頭，九尾輕輕一搖，周圍的空間頓時穩定下來。
額頭上，九尾狐那耀眼的紅色紋路緩緩的亮起紅色的光芒，金色的眼睛靜靜的注視著盤坐在地的羅熠，並沒有再多做任何的舉動，甚至沒有保護羅熠的意思。好像，這一切在九尾狐的眼中都很正常一樣。
紅色的氣息異常的妖豔，盤踞在羅熠的身邊，濃鬱如同水流一般覆蓋著羅熠的身體表麵。痛！劇痛無比！皮膚一寸寸撕裂開來，露出下麵鮮血流淌的肌肉與筋絡，血管清晰可見，甚至已經可以聽到羅熠劇烈的心跳聲。
咚咚！咚咚！咚咚！
好像要炸裂一樣！
羅熠已經盡全力的運轉著混沌決，然而，那忽然湧上來的力量卻仍舊沒有盡頭一般的洶湧出現，不斷的隨著混沌決運轉進入經脈之中。遍及全身所有經脈，都已經化作紅色的光芒，是那種無比妖豔的紅色。隱約間，還有縷縷青色與紫色混雜在其中，但也很快就被紅色完全吞沒。
體內，已經化作了紅色的海洋。
“妖……妖氣……”
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聲音，羅熠睜開眼睛，死死地盯著九尾狐，嘴角帶著淒慘的笑容。
“大……大狐狸，你丫……太強了點吧.……”
趁著還清醒的時候，羅熠已經知道了這個力量的源頭，正是麵前這隻與自己剛剛契約的九尾狐。契約法則之中，被契約的一方，會有一定的力量反饋給主人，也就是九尾狐的力量會有很小的一部分反饋成為羅熠的力量。但是，哪怕對於九尾狐而言隻是很小的一部分力量，卻也足以讓羅熠承受不住。
盡管這個過程沒有任何的危險，作為主人的羅熠一定能夠將其完全承受，但之間所承受的痛苦卻是不會有絲毫的減少。
“天道之選，吾，無法可施。”
九尾狐微微搖頭，金色的眼瞳中忽然帶上了些許的笑意。
死死地咬緊牙關，不再理會九尾狐，隻是拚了命的運轉混沌決去吸收來自九尾狐的可怕妖力。
妖力，沒錯，就是妖力！
羅熠的身上，蕩漾的氣息已經完全沒有了靈力的氣息，隻有純粹的妖氣！若是不知道其底細的人，隻看氣息，也會所有人都會認為羅熠是妖獸而非人類。
心髒劇烈的跳動，跳動！
砰砰！砰砰！
跳動之間已經幾乎沒有了間隙，劇烈的痛楚也隨著心髒的跳動越來越劇烈。體表，皮膚已經強大的妖力完全腐蝕殆盡，筋肉與血管完全暴露在空氣中，承受著妖氣的腐蝕。
咚咚！咚咚！咚咚！
心髒跳動，不斷的跳動，越來越劇烈，痛楚也如同浪潮一般洶湧而來，不斷的試圖吞沒羅熠的所有感官。
就在羅熠幾乎承受不住昏厥過去的時候，眼前的世界已經一片空白，而所有的劇痛，卻都在一瞬間消失，連同心髒也一起停止了跳動。
撕裂！
緩緩的撕裂.……
好像隻有一瞬間，又仿佛有一個世紀一般漫長。
當羅熠重新恢複了自己的意識時，卻發現，自己的右胸處，一顆嶄新的，紅得妖異的心髒正在同時跳動著。
皮膚正在緩緩的新生，覆蓋在肌肉與血管的表麵。新生的皮膚與原本並無兩樣，隻是卻多出了一道道紅色的紋路覆蓋在皮膚的表麵。紋路並不複雜，就如同九尾狐身體側麵的紋路一般，附著在全身各處，如同火舌一般的紋路延伸過脖頸，到達耳朵下麵。
臉龐兩側，如同獠牙一般的刻印在灼痛之間緩緩出現，一邊兩枚，呈現對稱的模樣。額頭上，仿佛複製一般，與九尾狐額頭上的紋路一模一樣，連同眉心的地方都同樣帶著一顆紅寶石一般的物體鑲嵌在其上，裏麵蘊含著讓羅熠都感到震驚的可怕力量。
背後，劇烈的灼痛感讓羅熠完全趴在地上，仿佛火焰灼燒出來一般，烙印著化作紋路的九條尾巴。
“妖紋.……”
九尾狐眯起眼睛，細細地打量著羅熠的身體。
盡管衣物早就已經在妖氣的腐蝕下完全消失，但九尾狐仍舊目不轉睛的盯著羅熠的身體。
金色的眼瞳深處，帶著深深的震驚。
“我*，丫的也太疼了！”
所有的痛楚終於全部結束，羅熠深深的喘了幾口粗氣，忽然爆出一句粗口。
“比吾想象中要承受的多，而且也更加徹底。”
九尾狐站起身來，目光已經恢複了平靜。
“不出所料的話，汝體內應該已經生出了核。”
“核？什麽東西？”
羅熠一屁股坐在地上，絲毫不理會自己赤身裸、體的模樣，畢竟現在劉惜雪還在那團紅光裏麵，眼前又隻有一隻妖獸，所以羅熠根本沒有任何的顧忌。
“核，是妖獸的心髒的稱呼，也是力量的本源所在。或者說，它就是另一枚心髒。而現在，汝已經有了兩條命一般，兩個心髒毀掉一個，仍舊無妨，隻會重傷。”
九尾狐耐心的解釋了一聲，九條巨大的尾巴輕輕晃動，身體在一團紅光之中緩緩縮小。直到身體的大小如同成年人一般，這才停止了收縮，隻是身後的九條潔白的尾巴看起來更大了一些。
羅熠愕然，內視而去，兩顆心髒正在同時跳動，雖然新生的那顆有些不一樣，但似乎功能並沒有什麽不同。但是，羅熠很快就注意到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血液經過核之後，顏色竟然微微有些轉變，變得更紅，就如同核的顏色一樣，妖異。
見到羅熠的模樣，九尾狐並不意外，緩緩走來，停在羅熠的麵前。
“汝，現在不算人類，也不算妖獸。一定要定義的話，應該算是半妖。也許是因為《混沌策》的功法影響，妖氣已經替代了你體內存在的靈力，而新生的核，也會將你的體質轉變向妖獸的方向。盡管不會完全變成妖獸，但也絕對不是普通的人類。”
“啥？半妖？”
羅熠張大嘴巴，一臉的驚訝。
“沒錯.……但這種情況，吾從未見過。《混沌策》的功法所擁有的力量，非吾可以理解，也許正是因為《混沌策》的關係，所以汝才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汝不必擔心，這隻會是好事，而絕不是壞事，《混沌策》不會允許任何不利的進化出現在它的主人身上。”
九尾狐微微點頭，語氣中帶著些許的遲疑。
“若汝不願，應該也可以恢複，隻是吾並不知曉，《混沌策》或許有所記載。《混沌策》蘊含了太多的神秘，曆代神靈都無法完全將其窺視。吾等所知，始終不過冰山一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