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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七慕還是決定退讓,古代不同於現代,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不能駁了楊麗麗的顏麵。


  七慕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她對著楊麗麗說道:

  “娘,他既然給我送來了及第禮,不如我少少的收幾樣,權當是謝了他的心意,其餘的,便讓朱將軍送回去。”


  聞言,楊麗麗歎息著同意了,道:


  “也罷,你好好同他說,咱們是莊稼人家,受不起那些的,娘隻希望,你將來找個好婆家,將來能過好簡單幸福的好日子。”


  七慕點了點頭,她倒是明白楊麗麗的的一片真心,畢竟瑾王府的門檻太高了,哪怕是顧南瑾真心願意娶她,也一定很艱難。


  與其那樣,倒不如現在早早的了斷了好。


  隻是,楊麗麗不懂她與顧南瑾的感情,她能有今日,葉家能有今日,棲鳳村能安然發展到如今,這一切都有顧南瑾的功勞。


  七慕走到朱將軍的跟前,微笑中帶著歉意,說道:

  “將軍,隻怕要辛苦你再帶一趟回去了,小女及第,並不能收這麽多貴重的禮物,但念及王爺的心意,便隻少少的取了幾樣,謝他記掛著我。”


  朱將軍聽了這話,臉色微變,蹙著眉頭,問道:

  “為什麽不能收?這些都是來曆清白的東西,又不是打家劫舍來的,而且,這每一樣都是我們統帥親自挑選的。”


  話說,當看到顧南瑾遠去邊疆之前,在院子裏待了一天一夜,眾人也以為他不舍,結果,等院子的門一開,他倒是好,直接便吩咐人將他親自挑選過的禮物送往江南這邊。


  不幸的是,他朱將軍便是這個倒黴蛋。


  別人都在去邊疆打仗的路上,他倒是像個娘們一樣,竟然護著一堆的金銀財寶來江南。


  聽見“統帥”這兩個字,七慕微微蹙眉,問道:


  “統帥是顧南瑾嗎?”


  這東華帝國要打仗了嗎?


  七慕倏然的心慌意亂,為何他從不來信告訴她………這麽重要的事情,九死一生啊!


  朱將軍點了點頭,驕傲的說道:

  “瑾王爺親自統帥,這可比天子親征還要有麵子!”


  畢竟顧南瑾的出身比當今天子要高貴不少,他乃是正經的嫡皇子,又一向善籌謀,聲名遠播。


  七慕的臉色暗了暗,旋即又笑道:


  “我們普通老百姓的,倒是從未聽說這些事情,不知道我們偉大的帝國這是要與哪個國家開戰?”


  朱將軍輕笑,涉及軍事,他自然是小心謹慎的,隻是七慕問的也不能算是什麽重大的秘密。


  他很爽快的回答道:


  “我們軍隊往西南走,去往南疆國的那個方向。”


  聞言,七慕的身子晃了晃,招弟連忙上前去扶,招弟關心的問道:


  “怎麽了?”


  七慕反抓住招弟的手,急切的問道:

  “小軒他怎麽了?他現在在哪裏呢?你們之前在信上說…………”


  招弟聞言,微微一笑,說道:


  “東家,小軒有月支帝國的南宮世家護著呢,他們派了很多的人,陪小軒回南疆國,小軒的身份那樣的高貴,東家還請不用擔心。”


  七慕火燒火燎的,歎道:


  “早知道,便讓小軒回我這裏了,哪怕他繼續待在月支帝國也好呀,南疆開戰,他才幾歲,能討得什麽好?!”


  東華與南疆開戰,那勢必月支也是要出兵的,就算不參與,他們也要防著,如此一來,天下的局勢瞬間便緊張起來了。


  “南疆開戰?怎麽好好的,說開戰就開戰了呢?”


  招弟咬唇,眼眸裏帶著擔心,問道。


  小軒這次回南疆國,本就是去爭屬於他的身份地位的,可東華帝國的勢力也參與了進來,那南宮世家未必能真正出手,這可是涉及了三大帝國啊。


  朱將軍見狀,轉頭看向那讀書人,隨後,朝著七慕拱手說道:


  “葉姑娘,您有什麽想要知道,不如便問他吧,他是一個老實人,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至於那些禮物,我是決不能帶回去的,我們統帥給我的第一命令,我若是完成得不好,也沒有臉麵去見我那些兄弟們。”


  “戰事在即,我得去跟大部隊了,葉姑娘告辭。”


  說完,朱將軍一聲令下,所有的人便上馬,轉身而走,而他們帶來的及第禮物和那個讀書人都留下了。


  楊麗麗見狀,揮著帕子追了兩步,她百般不解,回頭,便嗬斥七慕道:

  “慕兒,你有沒有和他說?還是說,你心底舍不得這些發釵首飾的?”


  這話,便說得有些重了。


  再加之小軒的那事情,七慕微微的紅了眼眶,說道:


  “娘要這麽想,我也無可奈何。”


  人命關天的事情,怎麽能還糾結於這些旁枝末梢?


  小軒、常勝、徐成………這一個個,都在南疆國呀!


  隨後,七慕便對著招弟吩咐道:

  “你找幾個人,收拾好這些東西,放到庫房裏去。”


  招弟福身,應道:

  “是,東家。”


  接著,七慕喚了朱將軍留下的那個讀書人,隨她一起進大堂去,而朵兒也甩開陶八的手,略笑了笑,便跟著七慕走了。


  楊麗麗眼見著七慕如此不客氣,當即心裏有些氣了,連憶然來拉她的手,她也不願意了,隻是道:

  “然然乖,找你爹爹去。”


  說完,她一個人獨自回房。


  張春草看到這幕,歎了一口氣,與葉大騰說道:

  “三弟妹也不知道怎麽了,似乎是我那個大侄女兒吵架了,我去看看她,也順便聽聽她的心裏話。”


  張春草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沙啞,但比起以前,卻是柔和不少的。


  葉大騰人高馬大的,他一臉關心的點頭,道:


  “你去吧,二房待我們甚好,我們也理當多關心他們,你與二弟妹都是婦道人家,想來,她有事,你也能幫忙分解一二。”


  張春草得了自家相公的話,小跑著便追楊麗麗去了。


  留在原地的葉大騰則拍了拍自家女兒巧姐兒的肩膀,說道:

  “走,和爹爹一起去招待客人,你二叔父家的客人,也就是我們葉家的客人,作為葉家的一份子,大家都得上著心。”


  巧姐兒乖巧的應道:


  “是,爹爹,你這話都說了好幾遍了。”


  葉大騰與巧姐兒說說笑笑的,便回了辦及第禮的院子,都幫忙招待客人去了,也算是盡心。


  至於李氏和三房的李之情,兩個人冷笑,各自回房。


  而葉大壯則安慰起委屈巴巴的葉憶然,但由七慕和楊麗麗之間的事情,還有眾多的客人尚未好好招待,他心裏煩得很。


  不過與葉憶然說了幾句話,見葉憶然非要纏著他,便直說她:


  “這個孩子,實在是不懂事,你娘生氣,你姐姐有事情要處理,你就不能先幫幫忙,別哭了?!”


  葉大壯略有些氣急敗壞,指著不遠處的巧姐兒說道:

  “你若是沒有你大姐姐的幾分本事,你學學你巧姐姐,有她幾分的耐心沉靜也是可以的。”


  聞言,葉憶然更是傷心,轉身跑開,道:

  “娘親不管我,爹爹也不要我了,算了,這個家裏就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我還是去睡大街上吧。”


  看著葉憶然跑了,那單薄的背影讓葉大壯有幾分傷心,但是,想著這裏是棲鳳村,憶然自小在這裏長大,他歎息著,還是先回去幫忙招待客人了。


  而葉憶然跑到拐角處,便悄悄的躲起來,她就等著大家夥敲鑼打鼓的來找她,這樣的事情以前也發生過。


  在棲鳳村,誰人不知道,葉家最厲害的女兒是葉七慕,但是最受疼愛和保護的女兒卻是她葉憶然!

  隻是這回,葉憶然等了許久,天色都微微暗了,也不見有人來找她,當下,葉憶然微微的探頭,張望了幾番,那心裏便像有木棍在翻攪一般,難受得很。


  居然沒有人來找她………


  她還是不是楊麗麗的掌心寶貝了……


  葉憶然不甘心,又在角落裏繼續蹲著,直到天都黑了,饑寒交迫,她也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另一邊,七慕火急火燎的將那個讀書人拉進會客的花廳,朵兒很有眼色的上了茶水,七慕喝了一口,便開門見山的問道:

  “把你知道的,通通說出來。”


  周圍雖然沒有刀劍,但那讀書人卻像被嚇傻了一般,愣愣的,不說話。


  七慕又問了一遍,拍了桌子,那讀書人才反應過來,拱手作揖道:

  “在下失禮失禮。”


  七慕恨鐵不成鋼的歎氣,道:


  “好了,別來這套繁文縟節,趕緊的,說事情!”


  讀書人在心裏歎息,不都說江南女子溫婉嗎?怎麽……


  但是有一件事情,他卻是很明白了,難怪王爺當初說話不避著他,原來是要讓他當傳聲筒呀!


  說什麽請個口齒清晰的人讀禮單,都是假的………不,也是真的,隻是還有其他更多要說的!

  讀書人也喝了一口茶,便將事情娓娓道來:

  “我本是三年後要科舉的學子,隻因在街上偶然路過瑾王府,便被幾個人抓了進去,我開始的時候都要嚇死了,後來才知道,原來王爺要找口才好的,算賬行的去江南幫他送禮……………”


  七慕托著下巴,簡單粗暴的說道:


  “這段,不要!下一段!”


  聞言,那讀書人便開始講起王爺挑禮物的事情:

  “姑娘,你可不知道,那瑾王府的庫房簡直堪比皇宮呀,一排排的架子上放的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我就跟在王爺的後麵,我連頭都不敢抬,就一直聽見一個聲音————


  ‘這個好,極為漂亮,她定會喜歡,要了!’


  ‘這個不錯,有些年代的東西,看著厚重,要了!’


  ‘這南海的珍珠著實配她,她膚色白,不似前幾年,黑得跟個猴子一般,也要了!’


  ‘那個我瞧見好看,要了!’”


  ………………


  諸如此類的話,讀書人記性好,幾乎複述得完完整整的。


  七慕從剛開始的臉紅耳赤,到後來都麻木了,瞪著眼睛,威脅一句:

  “夠了!說兩個句正經的,說重點,說南疆,說打仗的事情!”


  讀書人的身子抖了抖,在七慕的注視,再喝一口水,才緩緩說道:


  “不及,姑娘且慢慢的聽著………”


  聞言,七慕氣都要氣死了,立即拍桌子,道:

  “還有沒有完呀?!”


  那讀書人雙眼一閉,身子也斜了,好似要暈了,站在旁邊的朵兒笑了笑,說道:

  “姑娘,這位才子似乎身子不行,不如我現在去請薑老先生,用那最粗的銀針紮一紮,聽說那效果,好得很。”


  “若是實在不行,家裏的黃連湯灌上一口,神仙也是要被苦醒的。”


  話音未落,那讀書人悠悠的便醒了,他裝模作樣的作揖,道:

  “在下身子不行,但還不需要動用那些個好東西,姑娘且聽,我這就說。”


  七慕沉著臉,眼底卻含笑,點了點頭。


  那讀書人果真開始說重點:

  “我們那瑾王爺,明著是讓我來給姑娘您念禮單,可實際上,大約是想著,我能告訴您一些在京都的小道消息。”


  “如今咱們東華帝國要對南疆國開戰的消息,除了京都這一塊,其他的地方,譬如江南,大約都是不知道的,您看,您就不知道了吧?”


  七慕唇邊微微勾起,點了點頭,她的表情十分的微妙。


  那讀書人咽了咽口水,討好的一笑道:


  “不過,王爺讓我來,不就是來跟您說的嗎?!”


  七慕抿唇道:

  “快說,開戰的原因是什麽?”


  那讀書人搖了搖頭,說道:

  “這個嘛,屬於軍事和朝堂上的機密,恐怕要王爺那種等級才能知曉,在下也不知道。”


  七慕不耐煩的道:


  “那你知道什麽?你知道什麽,便說什麽吧?算我謝謝你,你快些說吧。”


  聞言,那讀書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是,姑娘。瑾王爺帶著一隊的人馬,輕裝上陣,聽說是前往前線去了,咱們東華帝國的大部隊,倒是還沒有什麽動靜,我想著,大約是要動兵馬,糧草先行,所以,隻怕再過一段時間,全東華帝國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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