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 容澈不待見雲寶兒,小畫告狀
嬤嬤唉聲歎氣,她此刻的內心就像是一團亂麻,心裏慌慌的,她總是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而且還是很不好的事情,可她又不知道到底是什麽。
嬤嬤心想,許是昨兒今兒發生了太多事情,才讓人如此的吧,她還是先勸慰好寶兒小姐,再去看看馬氏,還有少爺和老爺的事情要處理……………
這一團亂麻!
“小姐,老爺雖然正當壯年,卻天天與人吃酒玩樂,一點正經事情也沒有做過,天長日久了,那身子骨便壞了,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小姐且先收收傷心淚,養好身子,再為老爺打算後事。”
聞言,雲寶兒震驚不已,她坐在床上,大口的喘著氣,問道:
“嬤嬤,你竟然一點也不傷心?那可是……可是我們雲府的當家人呀!”
嬤嬤和雲寶兒說了許多的話,也有些累了,再加上她作為馬氏的陪嫁嬤嬤,從前確實是看不慣那人的作風,便說道:
“小姐,老爺已去,如今府裏又是這樣的飄渺動搖,咱們還是先操心活人的事情吧。”
在嬤嬤的眼中,雲月清、雲寶兒、雲賀、馬氏,任何一人的地位都是要重於雲府老爺的,甚至老爺去了,她還有些替馬氏高興。
反正本來馬氏過的日子就和寡婦沒有什麽大區別了,雲府老爺走了,以後還能少一些麻煩的事情。
隻是可憐寶兒小姐和雲賀少爺,一個未嫁、一個未娶,若是雲賀再不出息一點,將來雲府的日子隻怕是更加的不好過了。
雲寶兒接受不了嬤嬤的這個態度,她趴在床頭上哭,道:
“嬤嬤好狠的心,母親也是,弟弟也是一個沒心沒肺的,虧我從前總想著為這個家裏爭一口氣,我飛上了高枝頭,你們以後也有一個庇護,卻沒有想到………你們原來一點情分都不念的!”
“父親,我可憐的父親呀……………女兒都沒有能見您最後一麵,女兒不孝呀!”
嬤嬤見狀,安慰了雲寶兒幾句,卻是一點用也沒有,見侍女帶了大夫來,盯著大夫把完脈,又開了藥方子,嬤嬤便要走了,走之前,嬤嬤含淚說道:
“世事艱辛,如今見小姐哭老爺一場,老奴心中不知道是什麽滋味,從前的一些事情,夫人過得有多難,小姐是不知道的,但小姐有這份赤子之心,老奴甚是欣慰!”
生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兒,總比生個白眼狼要好,嬤嬤心想,夫人是該多疼疼寶兒小姐,女兒多情,兒子寡義,但願夫人能夠想明白,將來誰才是那個依靠。
雲寶兒望著嬤嬤的背影,彎彎的背脊,她倏然感覺嬤嬤其實已經老了,雲寶兒紅了的眼睛,一下子又掉出眼淚來。
她後悔了,後悔了昨兒的事情,她不該對雲月清耍心思的,雲月清總有清醒的時候,她總有發現的一天,等到了那個時候,隻怕府裏更要不好過了。
而容世子,本就是她的一個妄想罷了,雖然不滿母親的不公,但是,到底是她癡心妄想了。
還有小畫………
想起小畫說的那些話,雲寶兒眯了眯眼眸,她張口,正想對侍女說一些什麽,卻眼前一黑,力氣不支,暈了過去。
最後一秒,雲寶兒的心裏隻有兩個字————後悔。
她後悔了。
她實在是太後悔了,好好的安生日子放著不過,偏偏去招惹是非,讓自己更加的難過。
雲月清院中。
等嬤嬤到了雲月清院子,才發現屋子裏一片的狼藉,似乎有人將這屋子翻了一遍的模樣,她頓時緊張起來,問道:
“夫人呢?”
侍女紛紛低著頭,害怕的回答道:
“夫人走了,夫人前腳走,嬤嬤後腳就進來了。”
聞言,嬤嬤暗道一聲:
“壞事了!”
嬤嬤緊忙去看雲月清,發現她如清晨時一般,一直發著高燒又昏睡著,嬤嬤又問道:
“雲月清小姐的情況可好呀?大夫都說了什麽了?”
侍女們回答道:
“大夫說高燒不退,越發凶險了……”
嬤嬤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差點沒有昏過去,她歎了一口氣,嚴厲的說道:
“她的命,就是我們的命,她若是出了一點半點的意外,咱們通通不要活了,你們幾個一定要好生的照顧著。”
被嬤嬤說了一番,侍女們做事便更加的仔細了,而嬤嬤的頭卻越發疼了,她隻看這屋子的狀況,便知道馬氏一定在屋子搜了那信物,現在應該去官府要人了。
可是她追,還是不追?
追了吧,其實馬氏要做的事情,一旦涉及到了雲賀,就是她拚上性命,也未必能夠阻止得了。
可是不追,雲月清還不死不活的躺在這裏,馬氏卻拿著她的信物去官府,可這不是什麽正大光明的做法。
若是京都那邊不知道還好,一旦知道,隻怕整個雲府都要迎來滅頂之災。
嬤嬤在萬般無奈之中,還是決定親自去追馬氏,那樣糊塗的事情,在當下可不能做了。
當下最最要緊的事情,便是照顧好雲月清,然後料理老爺的後事,最後,才是想辦法救雲賀少爺。
“我去找夫人,你們幾個在這裏伺候著,什麽時候雲月清小姐醒了,一定要及時的稟報,你們要好生的伺候著,明白嗎?”
“明白,嬤嬤。”
嬤嬤對著雲月清屋子裏的人,又是幾番交代,這才急匆匆的出門去追馬氏,不料,京都雲府的人來得比她想象中快,她都雲府的門都沒有出,便被擋下了。
有一個模樣俊俏的男子問她:
“這裏是雲府,你是雲府的誰?”
那男子的身後,列著一隊的人馬,威風凜凜。
嬤嬤心急找人,但一見便心知不好,她大約猜到,是京都來人了,她福了福身子,回答道:
“老奴周氏,是府裏夫人的陪嫁嬤嬤,還請問公子是何人,為何要擋在雲府門口?”
那公子一笑,說道:
“這就對了,我是京都雲府的二公子,也就是月兒的二哥哥,雲從文,月兒打擾你們府裏已久,家裏不勝感激,此次前來,我是來接她回去的。”
聞言,嬤嬤的身子顫了顫,這來得可不是什麽好時候,但還還,他們似乎不知道昨兒的事情,那便什麽都好說了。
“嬤嬤,雲府的待客之道,便是不請客人進屋的嗎?我還要拜會你家老爺夫人。”
嬤嬤慌忙側身,請雲從文入府,她彎著腰,語氣低下:
“雲公子,原本您遠道而來,我們應該舉家歡迎才好,隻是昨夜突逢了大雨,府裏的小姐侍女們,幾乎病倒了………”
聞言,雲從文臉色突變,他板著臉,快步走入府裏,說道:
“隻是一場大雨,怎麽會讓人病倒?!我家妹妹可還好?”
嬤嬤咽下一口口水,所有人裏,就數雲月清最不好了,但她靈光一閃,說道:
“是,若是天上下了雨,人間撐一把傘,那便也過去了,可若是心裏的雨,那便是如何,也沒有辦法的呀?!”
雲從文青了臉色,隻是瞥了嬤嬤一眼,冷冷的說道:
“你倒是說句人話?!”
江南雲府,風氣著實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