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千裏馬,朵兒陶八
早飯過後,朵兒和陶八便神色興奮的回店了,一回店裏,朵兒倒是還記得身為女子說話要細聲細語,做事要穩重些,盡管她眉眼間的激動掩飾都掩飾不住,她走到七慕說道:
“東家,您交代的事情已經辦妥了,我和陶八這次買了兩輛馬車,兩匹馬,現在就在店門口的旁邊放著,東家可要去看看?”
問完七慕,朵兒隨即給在大堂的眾人請安。
而那邊,陶八年輕,他雖然聰明機靈,但是沉不住氣,可此刻又在熟悉的麵前,此刻,他已經眉飛色舞的講起他今兒和朵兒買馬車買馬的經曆了。
“大哥(陶七),常勝大哥,徐成大哥,一大早的,集市那邊可熱鬧了,我和朵兒邊走邊看,恰好就給我們碰上一個賣馬的了,你們猜怎麽著?”
陶八賣了個關子。
陶七沉穩,他沉得住氣,隻是笑著著道:
“你瞧你,一路小跑著回來的,現在還有力氣賣關子?”
常勝蹙眉,他急不可耐的說道:
“陶八,快點說,還賣什麽關子呀?都是自己人。”
而徐成站在那邊,隻是笑了笑,並不說話。
聞言,陶八驕傲的點了點頭,手舞足蹈的說道:
“那個人說,他不是這裏的本地人,他是從別的地方來的,最大的愛好就是養馬,現在他要走了,時間比較趕,馬又帶不走,所以準備到集市賣了。”
“他賣馬就隻有一個要求,他有一匹馬是好的,還有一匹是坡腳的,要買就要兩匹都買,而且要保證這兩匹馬要待在一起,待遇要一模一樣,要善待馬。”
“我和朵兒看了看馬,我們兩個一商量,就給買了。”
話音未落,常勝就著急的說道:
“陶八,你這腦子是不是傻啊?坡腳的馬你也要?你不知道養一匹馬要多少錢呀?”
徐成平靜的看向陶八,常勝說話,大抵如此,其實他是怕陶八被別人騙了,吃虧了。
陶八見狀,說道:
“不虧,那個人開價不高,而且那匹沒有坡腳的馬,確實是一匹好馬,就是之前那個人養得粗糙了些,馬的皮色不是很好,但是我發誓,給我一些日子,用上好的草料喂著養著,日後那一匹馬,一定是前途無量。”
徐成笑著道:
“陶八,你到底花了多少錢?若是能得一匹真正的好馬,價格高一些也無妨,多養一匹廢馬也無妨,畢竟這世間伯樂不常有,千裏馬也不常有。”
七慕點頭附和道:
“確實如此,好漢愛好馬,雖然我們店裏不需要太好的馬,但是能有更好的,那自然是要用更好的。”
朵兒微笑著看向陶八,眾人的表態好似讓他得到了無盡的鼓勵一般。
從前在鐵龍幫,事事有段玉壓著他,而今在店裏,徐成一心看護著常勝,他哥哥陶七又比較的老實忠厚,細細一想,好似店裏就他最“機靈能幹”了。
那他就要表現得更好一些才是,陶八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道:
“口說無憑,請各位還是到門口那邊去看看馬兒,我保證,大家一定喜歡的。”
七慕點頭,帶頭先走,很快眾人就到了店門口處了,在其旁邊果然停著兩輛馬車和兩匹馬。
先不說那兩輛馬車,單看那兩匹馬,七慕的眼睛就要發直了,這樣的好運氣竟然都被陶八和朵兒給遇到了,今兒真的是開門喜。
除了七慕,常勝和徐成也看出門道了,就連薑老的眼神也不一樣,倒是小源,他年紀還小,見識不多,見兩匹馬模樣平平無奇,仰著頭問道:
“這不就是普通的馬嗎?還有些髒,我實在是看不出什麽來。”
聞言,薑老拍了一下小源的頭,說道:
“不可胡言亂語,待會衝撞了馬神可怎麽辦?!小孩子家家的,有眼無口,知不知道?”
小源扁著嘴,悶悶的應了一聲。
這時,七慕對著陶八笑道:
“若是放在軍隊裏,或者是換在某位貴人的府裏,你可就是立了大功了,這馬,當真是極好的。”
極好的汗血寶馬。
春花也一同跟過來看,她原本見七慕誇那匹馬,所以也想要長長見識,便擠到了前麵去,隻是她一瞧,不由得驚呆了,旋即,滿眼都是嫌棄。
那兩匹馬一匹更比一匹髒,像是從泥地裏打滾爬出來的一般,毛發是黑黑的,似乎透著點紅,身體是瘦瘦的,四肢倒是纖長,個頭挺高的,但無精打采的,惹人嫌得很。
春花囂張跋扈慣了,這時候也沒有人管她,便喃喃著說道:
“什麽好馬嘛?!我瞧著,就是馬車的馬都比這兩頭還要好一些,就這兩匹馬,想要唬弄誰去?!當誰沒見過好馬呀…………”
在場的人,十有八九都是習武之人,耳力自然是極好的,當下,基本都聽到了春花講的話,薑老是滿帶不屑的瞟了她一眼,旋即便不看她了,一句話也不想跟她說。
平時小源在春花那裏受到的委屈,小源一句也不跟他說,但這不代表他不知道,往日隻不過是看在春花好歹是七慕的大丫鬟的份上,才不敢她計較,隻是讓小源避著她而已。
現在看春花這般口無遮攔的模樣,一點見識也沒有的愚昧,薑老更是不想和她沾邊了。
而徐成則代表常勝,淡淡的說了一句:
“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多做點事好了,餐桌上的碗筷收拾了嗎?”
聞言,春花氣急,摔起袖子就要開幹,但被七慕一個淩厲的眼神製止了,七慕的語氣帶著些微怒意,說道:
“朵兒和陶八一大早就去買馬,很是辛苦,你今兒睡到幾點才起的?”
春花低頭,心裏頭有些委屈。
她昨天擦了那麽久的地板,後來,開飯的時候她也沒有吃到,是等到很晚之後,她自己像老鼠一樣去後廚翻東西吃,稀裏糊塗吃了一些,連澡都沒洗,她就累得睡著了。
可是她都這樣了,也沒有人來關心她一句,她今兒早上是睡遲了,但其實也沒有睡得那麽遲,主要還是她自己打水洗澡去了。
眼下,見七慕又這般對待她,春花徹底是繃不住了,她跺了跺腳,說道:
“我去擦就是,東家也別這樣磕攙人。”
說完,春花便擦著淚水離開,她一路小跑著,單看背影,倒真有那麽幾分蕭條之意。
但由於,在場的人,除了七慕和常勝,還有薑老,這種地位確實是比較高的之外,其他的人或多或少都被春花欺負過,所以便也不覺得替她難過了。
招弟看了看春花,一臉的慚愧,哪裏有這樣做下人、當奴婢的?春花這種行為無疑是在打七慕的臉麵,連招弟都覺得春花這樣做甚是不妥當。
招弟低聲說道:
“東家,我回去之後,再去跟春花說說吧,你從前任性慣了,現在一時間可能還有些改不過來。”
聞言,七慕淡淡的說道:
“她哪裏是任性,分明就是囂張跋扈,可著勁的欺負別人,你私下裏也別去管她,讓她嚐一嚐一個人待著的滋味。”
“也是我以前太放縱她,才導致她現在變成了這一副不得了的模樣,我自己心裏也後悔著,現在是時候讓她改一改了。”
七慕的這一番話說出來,眾人的臉上都或多或少的有了笑意,從前大家避著讓著春花,就是因為春花背後有七慕,不看僧麵看佛麵,而現在,七慕自己就要教訓春花,眾人自然求之不得。
薑老瞧了七慕一眼,以長輩的態度說道:
“你總算是有些長進了,知道該管束管束自己的丫鬟。”
七慕訕訕一笑,頗有幾分尷尬的說道:
“讓薑老見笑了,我以後會多多的注意這方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