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治療
“熱舞”,這兩個字一出,侍奉在顧南瑾身邊的護衛們,臉色都微微一變,眼眸深處似有驚懼之意,但旋即那抹驚懼便被隱藏,護衛隻是抱拳,隨後便迅速的下去準備了。
所謂熱舞,聽起來明媚燦爛的字眼,可實際上,它是一塊方方正正的鐵板,鐵板的底下是鏤空的,可以用來放柴火、煤炭之類的東西。
熱舞其實一種極為恐怖的刑具,行刑人先在鐵板的下麵放上可以點燃的東西,然後把犯人脫下鞋子,再趕到鐵板上去,命他們跳舞(做出動作),隨著時間的流逝,鐵板越燒越熱,冒出縷縷的白氣,直到生生把人的腳底板烤焦了,才算是一種結束。
當然,具體什麽時候結束,還要看行刑人的意思,不可不謂“變態”。
而今,顧南瑾要對張三貴所用的,便是這一種刑法,熱舞比其他的刑法更令人恐懼的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血肉被燙被燒,卻又無能為力,最多隻能在鐵板之上跳來跳去,像一隻小醜。
護衛隊的動作很快,也十分小心,可運來的“熱舞”是零散的,必須組裝,這就不免會弄出一些小動靜,引得顧南瑾有些不悅,他的小媳婦還在小憩。
在顧南瑾準備讓護衛撤遠一些的時候,懷中人微微一動,那眉頭緊緊的蹙起,連指尖也微微用力的抓著顧南瑾的衣袖,顧南瑾連忙低頭,那眸光是如水般的溫柔,偏生他的相貌又生得極好,月光與火光下,竟成了唯一的焦點。
“顧南瑾………”
七慕在暈暈沉沉中醒來,她睜眼,便看見顧南瑾那美極了的眼,和那俊俏極了的臉,冷靜理智如她,當下也頗有些不自在,可身子卻乏乏的,胃裏空空的,口中又幹渴,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氣,便隻能弱弱的喚了這麽一聲。
顧南瑾聞言,眼眸卻微眯,似乎有些不悅,他淡淡的說道:
“你先前可不是這般喚我的,怎麽一醒來就又換了一副麵孔了?。”
七慕心知自己是被顧南瑾救了,眼下也不好落他麵子,隻能低頭做嬌xiu狀,喃喃說道:
“你瞧,這兒火光多亮呀。”
顧南瑾眸光流轉中,已然明白七慕的意思,她這是嫌棄人太多了,鑒於七慕到底還是個姑娘家,雖然周圍都是自己人,但還是要給她兩分臉麵留著,等來日娶回去了,再好生纏綿悱惻。
“你要做什麽?我的手很痛………”
顧南瑾小心的抱著七慕站起,在七慕的驚呼下,又把七慕好好的放回搖椅去,不同的是,這次隻有七慕獨自躺在搖椅裏。
顧南瑾站著,他的身量本就高,眼下更是幾乎低頭看著七慕,唇邊的笑容充滿了打趣,說道:
“我還以為你忘了此事,卻沒有想到,竟還記著。”
他的眸光落在七慕的袖子上,十分不愉悅,那樣可怕的傷口,出現在男子身上便罷了,沒有什麽受不得的,可卻偏偏是她……………
七慕也不與他計較,舔了舔幹渴的唇,她的頭不自覺的轉向小圓桌,小圓桌上應有盡有,豐盛至極,可她的目光最終落在一個杯子上,語氣帶著一絲迫不及待,說道:
“可有水?我很渴。”
顧南瑾點頭,伸手親自為她倒了一杯水,水流在光下透明又晶瑩,七慕竟看得心裏火熱,急不可待,天知道她一天沒有喝水是這麽度過的?!
用沒有受傷的那隻手接過杯子,七慕便不顧形象的仰頭,一飲而盡,隨後將被子又遞給剛剛拿起扇子把玩的顧南瑾,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望著她,唇邊勾起一抹柔柔的笑意,極為乖巧的說道:
“好心人,我還要。”
她的神情寫滿了對水的渴求。
顧南瑾見狀,嫣然一笑,他的笑容驚豔了這火光之下的一切,五官生得那般好看的人,一旦臉上多一點笑容,便會驚為天人。
“好。”
在護衛的目瞪口呆下,顧南瑾竟然語氣糯糯的應了一聲好,隨手就放下扇子,俯身倒起水來了,他服侍人的動作不甚熟練,但耐不住人長得好看,舉動又是皇家出來的,自然是貴氣優美,還自帶他身上的一點風流氣質,叫人移不開目光。
縱然是七慕,也被這樣溫文爾雅又體貼人的顧南瑾給驚了一下,但她笑著,下意識的想去雙手接下水杯,可又生生的縮回受傷的那隻手,最後單手接過。
這一次,她不像上一次一般的著急,而是小口小口喝著水,眉眼間露出淡淡的滿足的意思,顧南瑾看著,心裏也順暢,恰好有一個護衛又搬來一張搖椅,顧南瑾見那人似乎要把搖椅搬到圓桌的另一邊,那眉頭就蹙了一下,指著七慕旁邊,說道:
“這裏,今夜夜色如此撩人,自然要與‘妙人’一同觀賞才好。”
七慕相信,若不是現在她的女扮男裝,顧南瑾有心要為她留幾分薄麵,那妙人就該是美人了,隻是七慕不知道,早在很久以前,護衛隊就幾乎知道了她的事情,自然是不必在他們麵前遮掩。
唯一要避著的就是張家莊的那一群人,可是眼下,那一群人都被綁著,又點了他們的穴道,他們的五感盡失,是一個字也聽不到的。
七慕轉念又想到,來救一個人,外出的事情還準備得這般走周到,搖椅圓桌,美味佳肴竟然應有盡有,還有滿花樓裏那個叫做吹雪的姑娘,可見,顧南瑾這個人慣會作樂了。
如此想著,七慕放下茶杯的動作倒有些重了,見顧南瑾側目,她又不想暴露自己的心思,這是,“熱舞”這個鐵台子剛好組裝好了,七慕便順水推舟,眼裏帶著半真半假的好奇,問道:
“這是什麽?看起來奇形怪狀的。”
顧南瑾瞥她一眼,好似看盡了她的一番小心思,他悠哉的躺著搖椅上,旁邊有身高馬大的護衛給他搖著扇子,那帶著夜裏寒氣的涼風一陣陣的吹在他的麵上,顧南瑾眼角微挑著,好似生來就是高傲又高貴的模樣,說道:
“葉七,你難道是沒有知覺的人嗎?方才還喊痛,現在竟然對自己的傷口毫不關心,竟巴巴的關心起旁的東西來了,可見,你的心思不純…………”
這一番話,說得實在是難聽,好在七慕心大,也不打算與顧南瑾杠上,可她也不想去回答,七慕便索性就閉眼裝死,她知道顧南瑾勢必不會叫她真的在這裏睡上一夜的。
果然,顧南瑾瞧了她一會,甚覺得沒趣,又擔心她傷口發炎、疼痛,便招手叫來的千大夫,使了一個淡淡的眼神,讓千大夫自己與七慕說去。
千大夫看著眼前的情形,少爺竟然對一個姑娘這麽容忍,看來那流言很有可能是真的呀,堂堂一個國家的嫡皇子竟然喜愛女童,這是上不得台麵的事情,說出去不是讓整個國家沒臉嗎?!
還好這是流言因為涉及到皇家,京都裏知道的高官婦人也不敢明麵上就亂嚼舌根,方能保全皇家一些臉麵。
千大夫倒是有心想勸,可是他沒有那個膽子呀,人人都說,先帝所出的皇子裏,五殿下是脾氣最好的、也是脾氣最不好的,他不在乎的事情,你鬧翻天了,他動都不動一下,但若是他在乎的東西,你若是看一眼,那也是要準備下地獄去磨練的。
千大夫內心深處,道:
“算了,此事就當做看不見吧,等回去後再寫一封信給蘇姑姑,好提醒她這件事情,讓她好好教育殿下一番吧…………他隻是個會點醫術的老頭子,犯不著去趟這趟渾水。”
千大夫對著閉目假寐的七慕,福了福身子,說道:
“葉姑娘,你的身子沒有大礙,隻要好好的修養便是,隻是這外傷卻是不好弄,傷口太晚處理,已經結痂,若要處理,勢必要將正在愈合的傷口再次破開,那過程將會十分疼痛,老朽建議,等明早再做徹底醫治之事…………”
千大夫一開口說話,七慕便緩緩的睜開眼睛了,她的唇邊勾起一抹微笑,很認真的看著千大夫,聽著他說話,這是表達一種尊重。
大夫救死扶傷,給診治的費用是應該的,給他們尊重更是應該的,同理,做大夫的人不僅要聰明善學,細心耐心,更要對病人有一種慈愛。
等千大夫說完自己的看法,再次為七慕請平安脈的時候,七慕也開口問道:
“千大夫,難道我今晚不能把這手處理了嗎?”
她麵上的笑容,宛如春風,根本就不像是個受傷的病人。
此話一出,千大夫一愣,顧南瑾也把視線移了過來,七慕還是不慌不忙,說道:
“其實,我這傷口剛剛造成的時候是有稍微處理過的,隻是到底給耽誤了………”
說著,七慕的口氣裏多了一絲失落,本來可以很快解決的事情,卻因為身邊沒有真正心疼她的人,沒有人願意真正去幫她,才會耽誤,這冷暖如人飲水,隻能自知。
但很快,七慕又恢複那副淺淺微笑的模樣,她素來都是這樣,把表情當做麵具,而在外人麵前,她隻有一個麵具,那就是無可挑剔的笑容。
“我知道,要治療就要先有再一次的傷害,可是,這已經是必然的了,若是把這傷口拖著一直不處理,我就是躺在床上,隻怕也是睡得不安穩的,因此才想著,能不能趁早處理了才好,千大夫覺得呢?”
七慕說完自己的意見,便又把問題拋回給千大夫,千大夫才是正經的大夫,身為病人要有聽大夫的話的自覺性。
千大夫聞言,了然的點頭,但卻不是很同意七慕的意見,他又反複看了一遍七慕的傷口,那傷口貫穿了整個手掌,甚至是傷及了經脈,千大夫斟酌著說道:
“按理來說,馬上處理對手掌的恢複是最好的,可是,現在傷口已經結痂,要把傷口再次破開,那個過程是非常痛苦的,甚至於比姑娘你當初受傷還好再痛上幾分,而且,如此一來,姑娘這晚也不必睡了,這又是何苦呢?不如等到明早,再做打算來得好。”
七慕想了想,故作開玩笑的說道:
“痛,我可以忍,但是我這手不能廢呀!”
她的語氣裏,有著非常的堅定,能做的事情現在就做,絕不拖延,萬一把她拖成一個殘廢,那可怎麽辦?!
正在修改中,五分鍾後,刷新可重看,
“熱舞”,這兩個字一出,侍奉在顧南瑾身邊的護衛們,臉色都微微一變,眼眸深處似有驚懼之意,但旋即那抹驚懼便被隱藏,護衛隻是抱拳,隨後便迅速的下去準備了。
所謂熱舞,聽起來明媚燦爛的字眼,可實際上,它是一塊方方正正的鐵板,鐵板的底下是鏤空的,可以用來放柴火、煤炭之類的東西。
熱舞其實一種極為恐怖的刑具,行刑人先在鐵板的下麵放上可以點燃的東西,然後把犯人脫下鞋子,再趕到鐵板上去,命他們跳舞(做出動作),隨著時間的流逝,鐵板越燒越熱,冒出縷縷的白氣,直到生生把人的腳底板烤焦了,才算是一種結束。
當然,具體什麽時候結束,還要看行刑人的意思,不可不謂“變態”。
而今,顧南瑾要對張三貴所用的,便是這一種刑法,熱舞比其他的刑法更令人恐懼的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血肉被燙被燒,卻又無能為力,最多隻能在鐵板之上跳來跳去,像一隻小醜。
護衛隊的動作很快,也十分小心,可運來的“熱舞”是零散的,必須組裝,這就不免會弄出一些小動靜,引得顧南瑾有些不悅,他的小媳婦還在小憩。
在顧南瑾準備讓護衛撤遠一些的時候,懷中人微微一動,那眉頭緊緊的蹙起,連指尖也微微用力的抓著顧南瑾的衣袖,顧南瑾連忙低頭,那眸光是如水般的溫柔,偏生他的相貌又生得極好,月光與火光下,竟成了唯一的焦點。
“顧南瑾………”
七慕在暈暈沉沉中醒來,她睜眼,便看見顧南瑾那美極了的眼,和那俊俏極了的臉,冷靜理智如她,當下也頗有些不自在,可身子卻乏乏的,胃裏空空的,口中又幹渴,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力氣,便隻能弱弱的喚了這麽一聲。
顧南瑾聞言,眼眸卻微眯,似乎有些不悅,他淡淡的說道:
“你先前可不是這般喚我的,怎麽一醒來就又換了一副麵孔了?。”
七慕心知自己是被顧南瑾救了,眼下也不好落他麵子,隻能低頭做嬌xiu狀,喃喃說道:
“你瞧,這兒火光多亮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