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談價錢

  七慕麵帶微笑、神態自若的跟著說書先生穿過茶樓的大堂，進了後門，來到聽雨茶樓後院的一處小屋。


  小屋布置得十分簡單，角落放著素淨的瓷瓶，竟還別有雅致的插著花，看得出來，這裏是平日說書先生休息的地方。


  午後的陽光從窗外透進來，暖洋洋的照在七慕和說書先生身上，令人舒適。


  那說書先生笑著請七慕落座，兩人之間寒暄了一番，彼此介紹了姓名，那說書先生才切入正題，道：


  “葉公子才華橫溢，你這本《神雕俠侶》寫得甚好，讀起來膾炙人口，令人欲罷不能，葉公子是想把這本話本直接賣給我們茶樓嗎？”


  七慕聞言，點了點頭，笑道：


  “是的，呂先生，千裏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呂先生就是我這本書的伯樂，把這本賣給呂先生，也算是我這本書的好出處。”


  “呂先生估摸著我這本話本，大約能得個什麽價位?”


  前幾日，七慕依著呂先生的話，去了他說的那個書店瞧了瞧。


  當時，七慕不僅挑了兩本話本來借鑒，同時，也留心著摸清了這個時代，一本書大約能賣多少錢。


  她辛苦熬夜寫（抄）的這本話本，七慕估摸著，至少也得賣個八兩銀子左右，這是七慕按照當紅小說的價格來定的。


  唯一一點不算太好的，就是古代沒有現代的“版權保護”這個概念，賣書就是一錘子定下來的買賣，賣了之後，以後無論這本書有多火，能帶來多少收益，都與原作者無關了。


  收了買家的銀錢，作為原作者和賣家的七慕，唯一能剩下的就是書上的那個名字了，或許，還有鶴起的名聲。


  呂先生摸了摸他的胡子，模樣和藹可親，可說的話卻有些不盡如人意，道：


  “葉小公子的這本話本，不誇張的說一句，我入行幾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精彩的話本。”


  “但是我也隻是這茶樓裏的一個說書先生，有心想給你高價，卻是做不了這個主的。”


  “這個話本，寫得是真不錯，但是，我能出的價格最多也就五兩銀子，葉小公子看看，是否能接受？”


  七慕唇邊緩緩勾起一抹冷清的笑，望著呂先生眸底深處一閃而過的精明，幹脆了當的道：


  “這個價錢，我不能接受。”


  說罷，七慕卻是沒有當即起身離開，中國自古做生意就是個‘你來我往’的過程，非要先扯人情，再論其他。


  七慕做事不喜歡這樣的拖遝，但是，入鄉隨俗，呂先生想要壓她的價，她想要抬價，這筆生意她還是想要做的，那麽，這個過程就必不可少。


  這事能不能成，端看這聽雨茶樓、這呂先生到底有多大的誠意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呂先生輕蹙眉頭，雖說在商言商，你想買多少錢，我想賣多少錢，大家心裏都有個數，但是，也從沒有人會如此的直白！

  隻是，看著七慕堅定的眼神，想著他行為雖然成熟如成年男子，但說到底也隻是個乳臭未幹的少年罷了，涉世未深，呂先生隻得笑了笑，語氣放緩了些，再道：


  “你的話本，我是真的很想要，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我再加二兩銀子，如何？”


  五兩銀子再加二兩銀子，就是七兩銀子，和七慕預估的八兩銀子也差不到哪兒去了，可是，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七慕卻是倏然就不想賣了。


  原因無他，這呂先生做生意不太實誠，無非就是欺負她年紀小，故意壓她的價。


  瞧著眼前的這情形，七慕覺得她的話本也許還能賣出更高的價錢來，條條大路通羅馬，她也不是非要吊在聽雨茶樓這棵坑人的樹上。


  隻可惜，上次呂先生給她提點，她心裏對他印象還算是不錯，而這次，一下子就給全毀了。


  見七慕笑著搖頭，將那話本收入懷中，起身將走，呂先生頓時就有些急了，他是說書人，自是最明白七慕寫的那話本的價值了。


  當下，呂先生就攔住七慕，好言勸道：


  “葉小公子，有事好說，快坐下，價錢什麽的，我們還可以再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