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隻是默契
七慕聞言,便止住了步子,回眸望著麵色有些羞澀忸怩的大福,唇邊輕輕揚起一抹笑,柔聲道:
“嗯,有空,你事情應該做完了吧?離下午的飯點還有一段時間,我們上樓說。”
大福輕聲應道,便跟著七慕上了樓,兩人進了房間,大福對著七慕笑了笑,便去角落裏拿了一個籃子過來,從籃子中拿出一個小件的什物,道:
“東家,你看看,這是我根據東家那日給的圖紙做出來的,東家看看是不是這樣?我以前沒見過,也不大懂。”
七慕接過那件小樣的東西,定睛一看,麵上也稍稍露出幾分微紅,原來,大福給她看的,就是那日她特意交代大福做的內褲。
七慕拿在手中仔細打量了一番,眉眼流露出幾分喜意,她摸了摸,又微微扯了扯,心裏默默感歎,大福不僅廚藝好,女紅也好,除了不善言語和性格略有些不討喜之外,其他的方麵都還算是好。
瞧這繡工,瞧這針腳,雖然簡單,但是縫得密實、幹脆,一看便知道是認真做的。
“你熬夜做的?”
大福微微點頭,有些不自信的道:
“是,但是就是不知道我做出來的,到底是不是東家想要的。”
七慕拍了拍大福的肩,唇邊揚起一個笑容,安慰鼓勵道:
“你第一次做,能做成這樣已經算是很好了,我很滿意。”
“但是,還有可以改善的地方,你看,像這個部位,可以再加一塊白色的棉布上去。”
七慕指著內褲褲底,和大福比劃著,大福認真的聽著,似懂非懂的點頭。
“還有,你做的這個其實是基礎款,別看這個東西小,它可以有很多變化的,最簡單的,就是用剪子剪出些鏤空來,明白不?”
大福一臉為難的看著七慕手中的那個小內褲,唯唯諾諾的低聲道:
“東家,可是,這東西就這麽小了,再剪,還能穿嗎?”
七慕扯著唇角笑了笑,現在她眼前的若是招弟或是春花,她肯定直接一個手指頭點過去,好好“說教”一番。
但是,七慕眼前的是大福,大福性子比較內向,所以七慕選擇了較為溫和的一種方式,她笑了笑,解釋道:
“這東西,原本就不是要用來遮身子的,我做它的目的,也不是那個,布料多少無所謂,能穿得上就好,你就看著做吧,行吧?”
大福聞言,她雖然害羞,但還是認真的點了點頭,應道:
“東家,我試試。”
“嗯,加油,每天做一點就好了,不用趕,晚上做的時候,油燈可以多點一盞,注意保護眼睛。”
“嗯嗯。”
……
七慕和大福說完關於內褲的事,兩個人便一同下樓,迎接今兒中午的飯點。
看著“金四季小飯館”的生意越來越好,想著她未來的胭脂水粉計劃、內褲計劃,七慕的眉眼間隱隱都是喜意,臉上的笑容也更開懷了些,一掃之前因為上學堂之事的陰霾。
下午飯點過後,在店裏尚未收拾的時候,七慕便召集了春花幾個,進行談話。
“我有一件事,要跟你們幾個說。”
看著春花幾個,或緊張或期待或不安的神情,七慕笑了笑,也不賣關子,便繼續往下說了,道:
“今晚過後,我便會搬到店裏,和你們一同住。”
招弟聽聞,眸子立馬就亮了,她笑得開懷,有些激動的問道:
“東家,你要過來和我們一起住?是真的嗎?”
七慕笑著肯定的點了點頭,看七慕點頭,春花十分貼心的問道:
“二樓好幾間房間,那東家想要住那一間房間呢?我們今兒晚上剛好打掃出來,東家明兒早便可以入住了。”
七慕想了想,她若是一個人住,二樓隨便哪一間都好,但是,她還想著以後要接便宜爹娘弟妹還有爺爺一家子過來,跟著春花她們幾個住二樓,總是會有些不方便。
“我住三樓,三樓最裏間,但是,你們晚上打掃的時候,不要光掃一間房間,要把整個三樓都打掃一遍,以後,我自有用處。”
春花幾人聽了,連忙應是,七慕吩咐完,趁著天色還很明亮,她便要走了,沒有再像從前一樣,還幫著店裏收拾完才離開。
別看七慕昨晚經曆了那種事,麵上還能笑嘻嘻的,其實,她心裏也是有餘悸的,這次,可沒有景少爺會來找她了,還是自己小心著點好。
七慕不知道的是,自昨晚之後,梧桐鎮的大大小小的混混、幫派,一夜之間便被連窩端了,殺人的償命,犯罪的蹲牢房,一個都不漏。
與此同時,江南城的各級官員,個個愁容滿麵、絞盡腦汁的在想著如何更好的管理民間秩序,比對待一年一度的官員業績考核還要認真。
因為,前者沒做好,最多保持原職或稍微降職,東華帝國對官員的考核還是相對寬容的,隻要不犯大過錯,平安富貴的活到老,沒什麽大問題。
但是,要是二殿下布置的任務沒完成好,烏紗帽不保是小事,身家性命是大事,半分馬虎不得。
七慕回到自己的小院子後,顧不得休息,匆匆的洗了一把臉,便往柳夫子的竹屋趕去。
有些事,總要當麵說才是。
“柳夫子,我是葉七,夫子在麽?”
七慕一如初次來時一般,在靠近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小竹屋時,她的腳步聲便放得很輕很輕,生怕擾了夫子的清靜。
“嗯,進。”
聽到柳夫子的回答後,七慕深吸了一口氣,才抬腳進去,不管這麽樣,她心中總是有愧的,當初,是她要入內舍深造,而今,也是她點頭要暫時休學。
“七慕,他與我說了之後,我便知道你會來找我,與我道別。”
柳夫子桌上放著一本厚厚的書,他抬頭,臉上的溝壑上滿載著寬和,頗有波瀾不驚的意味,笑道。
七慕對著柳夫子福身行了一禮,坐到柳夫子對麵,眸子略有些沉重,道:
“夫子,對不住了,我入了學堂,卻不能專心向學,辜負了夫子的一番籌劃,七慕在此向夫子致歉。”
柳夫子笑了笑,並無任何指責的意思,道:
“各有難處,各有路,在我看來,你的選擇是對的,隻是,他是如何發現你是個姑娘家的?他來找我時,提起這事,臉色似是不太好。”
七慕聞言,臉上的笑容依舊微揚,心裏卻有一絲波瀾,這事,叫她如何說呢?他和她,對於那晚的事,其實隻是有些默契的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