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女人、春宮圖?
看著七慕在睡中緊蹙著的雙眉,景少爺眸光微凝,輕輕落在七慕眉眼間,那時有時無的一絲痛意上。
景少爺坐到七慕的床沿邊,地上是他風姿綽約的身影,景少爺伸手,似是想為七慕拂平那緊蹙著的雙眉,卻倏然發現七慕的額頭很涼,涼得異常。
見狀,景少爺眉角微揚,似是春水的眸子裏暗沉了幾分,他俯身,從被窩裏輕輕拿出七慕的右手,又小心的不碰到她的手腕,舉動之中,難得溫柔。
景少爺將七慕的手腕放在他高挺的鼻下,他淡櫻色的唇邊,仔細聞了聞,確定了真是那東西後,景少爺桃花般的眸子裏,極快的閃過一絲淡淡的無奈。
她身子底本就薄弱,那藥的戾氣若是不化解,她就算是受過來了,無形之中,對身子也會有極大的損傷,更何況,還是在晚上用。
當初,是他不該給的。
景少爺溫熱的大手,握住七慕微涼的小手,他提息運功,一股細而強韌的暖流就順著他的指尖,慢慢的沒入她的體內。
過了片刻,看七慕的臉色都紅潤了起來,眉眼也舒展開了,景少爺才放回她的小手,又替她掖好被角,他氣質甚好,連平常的舉動都尊貴不已,風度翩翩。
凝視了一會七慕的安然睡顏,景少爺唇畔微揚,才站起身來,眸光流轉中,留意到七慕桌上放的整齊的一疊紙,他緩緩走過去。
淨白的指尖撚起最上麵的一張紙,景少爺燦若桃花的眸子深處,閃過一絲極淡的不解,那上麵奇怪的東西是什麽?
這姑娘的小腦袋瓜裏到底在想些什麽稀奇古怪的東西?
瞥了一眼毫無知覺的七慕後,景少爺徑直拉開椅子坐下,倚著椅背,他隨意翹起二郎腿,模樣風流又不羈,他拿起那一疊的紙,一張一張的翻閱。
看了一張又一張,直到看到那個裸體女人穿著內褲的那一張,景少爺俊逸的容顏上,終於泛起一絲微樣的漣漪。
他眉角微揚,看向七慕的眸光裏有些戲謔、有些促狹,還帶著一絲絲的探究,唇邊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淺笑。
女人、春宮圖?
頓了頓,景少爺竟慢條斯理的磨起墨來,他眉宇間縈繞著一絲淡淡的又壞壞的愉悅感,宛如小孩背著大人偷偷的做壞事的模樣。
片刻後,景少爺也不嫌麻煩,在七慕畫了內褲的每一張紙上,都龍飛鳳舞的寫下了一個大大的“閱”字。
而七慕正經練字的那些紙,景少爺卻是都看了一遍,確認字寫得沒有問題後,便不再去管了,一點筆墨都沒有留下,幹淨如昔。
用鎮尺壓好那些紙後,又瞧了七慕一眼,笑了笑,景少爺便不再停留,從窗躍出,身姿瀟灑,頗有萬紅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味道。
深夜,在溫暖中很快就過了。
清晨,從熟睡中自然醒的七慕,眉眼間是快要溢出的滿足感,一覺醒來,她略動了動身子,便覺得渾身上下竟是難得的舒暢和痛快。
睡得好,心情自然是好的。
昨晚,入睡前,怎麽也暖不起來的身子,讓七慕微微有些苦惱和煩悶,白天怎麽累,她都無所謂,晚上,至少讓人能休息的時候,消停些吧?
誰料,用了那藥,夜越深,她的身子越涼,到了睡前,已是如行走在寒風中的路人一般,盡失溫度。
卻沒想,睡一睡,早上起來就好了,果然睡覺是萬能的良藥。
七慕在床上賴了一會兒,活動活動筋骨,清醒清醒腦子,想了想今兒一天要做的事,便麻利的起身。
刷牙洗漱吃早飯,一氣嗬成,動作快得宛如閃電一般,走路都帶著風,帶著生命不止、戰鬥不息的味道。
最後,當七慕臨出門時,隨手拿起桌上的那一疊紙,準備把昨晚辛苦畫好的挑出來帶走,眸光落到紙上時,神色卻是驀然一愣。
一息後,注視著紙上那一個大大的神采飛揚的“閱”字,七慕微微咬唇,眉眼之間是又氣憤又尷尬又羞澀,百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氣得她一口氣堵在心裏。
想著那個容顏舉止宛如神袛一般的少年,再看看這每一張紙上,張揚無比的“閱”字,七慕幾乎要嘔出一口血來。
偷窺,是罪!
窺了還留下罪證的,罪上加罪!
留下罪證還留得這麽明目張膽的,罪無可恕!
七慕氣哼哼的收拾好那些圖紙,放入懷中,一邊想著,晚上若是他敢來,她必要好好的和他說道說道,一邊,手腳麻利的鎖門,往斜陽巷快步走去。
生意,最重要!
“東家,你來了!”
七慕一路小跑加快走,氣喘籲籲的剛趕到斜陽巷,剛看見自家的店麵,店中就恰巧走出一個身材高挑的丫頭來。
她望七慕的這個方向張望著,一瞧見七慕,遠遠的就和她打招呼,依稀可見臉上煥然一新的笑魘如花。
“春花呀。”
七慕好容易趕到店麵外,喘著氣,道。
“東家,你可算來了,我都跑出來看幾十趟了,你快進去看看,我們按著你昨兒吩咐的,煮了稀粥,蒸了饅頭,菜也洗好了,今兒一大早,還買了些碎肉。”
春花上前,扶住身子沒力的七慕,邊往店裏走,邊和七慕說店裏的大致情況。
“不過東家,咱們今兒一個人吃飯,就隻用付一個銅板子,就這樣,咱們還要給人家碗裏,再加上一勺子碎肉,是不是太虧了?”
“不說別的,就光那稀粥和饅頭,也不止是一個銅板子能換來的。”
七慕喝完小半碗春花遞來的水,看著春花嘟嘟囔囔著,一副小裏小氣的模樣,不禁莞爾一笑,將來時的那事,拋到九霄雲外去,道:
“開門做生意,就是要誠信,要大方,哪裏有你這麽小氣的人?”
“你若是在客人麵前也這樣,那就算是我們這裏的菜做得再好吃,賣得再便宜,客人心裏也會有不高興的。”
春花撇了撇嘴,麵上的小氣樣卻依言收斂起來了,道:
“不是我小氣,是東家的店,要真這樣開上個兩三天的,東家還不虧死了,我這是替東家著想呢,東家倒還怪起我來了……”
七慕喝完水,站了起來,拍了拍春花的胳膊,道:
“我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這不過是,為了以後的好生意,做個底子的事。”
“就這兩三天,還把你給急的,放心,我還撐得住,不會把這店都賠了的。”
“走,去後廚給我看看,你們今兒做得咋樣,估摸著再過一個多的時辰,大河他們就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