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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廣孝師兄

  自古以來水運經濟而省力,受到曆朝曆代的重視,但由於河流絕大多數都是東西走向,沒有南北水道,為此人們開始設法開鑿南北走向的人工河及運河。


  戰國時期地吳國開鑿了邗溝,魏國開鑿鴻溝。


  到了三國時期,魏國開走了白溝、平虜渠、利漕渠,東吳則在江南開著了破崗瀆。


  隋文帝楊堅統一中國後,隋朝從隋文帝開皇四年起,到隋煬帝大業六年二十年地時間裏,充分利用了過去開的運河以及天然河流,先後開鑿了通濟渠,永濟渠並重修了江南運河,終於鑿成和疏通了以國都洛陽為中心,北抵河北涿郡南達浙江餘杭地大運河。


  涿郡即現在之北平,金、元時期,此地都是作為首都而存在,人們為了交通和出行地方便,將城內地各條河流紛紛打通相連,並且最終和大運河連在了一處。


  當藍月奮身跳入永定河的那一刹那,他就獲得了自由,隻要有足夠的內力,潛伏在河底,他可以去往任何地方而不被發覺。


  藍月催動內力,在河水中潛行。


  此刻在他心中一片寧靜,仿佛身處另外一個世界。


  有好幾次他偷偷浮出水麵換氣時,發現自己早已逃離了敵人的包圍圈,但他依然沉進水裏,隻為了享受那一刻的安寧。


  那一刻,他仿佛已經離開了這個令自己厭惡的世界,享受著“死亡”的寧靜。


  “當、當、當”不知是哪家寺院的城中突然響起,打破了藍月內心的寧靜,提醒他人世間還有他必須完成的任務。


  藍月苦笑一聲,這本該令人出世的鍾聲,反而令他再一次入世。


  藍月浮出水麵,遊到岸邊,就那麽懶懶的躺在河灘上,兩個多時辰的水中暢遊,早已耗盡了他的力氣,此刻初升的太陽照在他身上,溫暖而舒適。


  “你可以試著使用體內純陽的內力將衣服烘幹,那樣會更舒服一些。”


  藍月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聲音,這讓他吃了一驚,自己雖然體力消耗過多,他依然還保留著敏銳的聽覺,此人能夠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身後,定非普通之人。


  藍月起身回看,原來在自己身後不遠處有一個寺廟,寺廟門前的石階上此刻站立一個僧人。


  那僧人年紀約在五六十歲,或許由於長期打坐修行的緣故,身材並不高大,甚至有些佝僂。清瘦無肉的臉上長了一副三角眼,麵無表情,除此之外,看不出有什麽特色。


  藍月眼中金光一閃,露出警惕的眼神,看著那老僧。


  老僧瞪著一副三角眼,毫不回避的看著藍月,依然麵無表情的說道:“你從永定河入水,遊過嘉清河、西直河、南漕河來到此地,接近兩個時辰的時間裏麵,你一共浮出水麵六次,我想你此刻的內力可能不足以烘幹你的衣服吧,貧僧這裏倒有幾件幹淨衣服,如不嫌棄,可以穿上,免得被某些人看到心生懷疑。”


  藍月心中一震,自己是否經過那幾條河流,目前不能確定,但自己確實浮出水麵有六次,此人定是從頭至尾一直緊緊跟隨在自己身後,對自己有何圖謀,暫時不得而知。


  藍月雖然年輕,但久經沙場,而且曆經滄桑,他明白一個道理,此人現在看似對自己毫無威脅,代表將來對自己沒有圖謀。


  既然被對方看破行藏,便不能退讓躲避。


  藍月灑然笑道:“如此多謝大師了!”


  說完起身朝寺廟走去。


  來到山門前,鬥大的“慶壽寺”三字映入眼簾。一路上遇到的僧侶紛紛朝那和尚合十行禮。


  那僧人也不搭言,一路領著藍月進了方丈室,果然找了幾件幹淨衣服,讓藍月換上。


  事畢又讓小沙彌奉上茶水、果品。


  “原來大師乃是此地慶壽寺的主持,不知法號如何稱呼?”


  “貧僧道衍。”老僧依然是麵無表情地說道,見藍月聽了毫無感覺,便又加了一句:“貧僧俗家姓名叫做姚廣孝,早年曾在席應真大師門下學習陰陽術理,從此而論,你我應該是師兄弟。”


  藍月這才想起來席應真確實和自己提過有一個徒弟乃是佛門弟子,忙站起身來,重新敘禮。


  有了這層關係,二人便近了許多,說起話來也不再繞彎子,都是直言不諱。


  “敢問師兄辛苦的跟在小弟身後一夜,不是隻為了給小弟送上幹淨衣服吧?”雖然有著師兄弟的關係,但是藍月心中的戒備之心毫不鬆懈。


  “當今天下看似太平,但巨變將生,因此師兄鬥膽想請師弟留在此地,共謀大業。”道衍果然直接說出了心中的想法。


  “想不到師兄作為一個出家人卻不甘寂寞,這一點小弟自愧不如,卻也力有未逮。”藍月直接回絕,且語帶諷刺。


  道衍毫不生氣,繼續說道:“師弟這一身本領,如果橫死京師,實在是可惜了。”


  藍月眉頭一挑:“師兄何有此言?難道也是精於看相之人嗎?”


  “如果你此去京師隻是為了行刺朱元璋替藍家報仇,我勸你還是不用去了,因為以你個人的力量,根本無法接近朱元璋。”


  “能否接近朱元璋那是小弟的事了,不勞師兄操心。”藍月臉色平靜的說完了這句話,便站起身來就要離去。


  “師弟有恃無恐,看來果真得到了墨門的地下城圖。”


  藍月心中一動,這道衍顯然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如此一來,此人不單對自己對墨門都是一個潛在的威脅。


  而對付威脅的最好辦法便是……


  想到這裏雙掌一錯,左掌推向對方胸膛,右掌直插對方咽喉。


  然而藍月這突然暴起的一招卻似乎早在道衍的預料之中。


  隻見他左掌畫圓,右手伸出兩指彈向藍月脈門,不但化去藍月一招,而且連消帶打,輕鬆之極。


  藍月收回雙掌,護住胸膛,腳下卻使出一套連環腿來,眨眼間踢出十八腳。


  二人雖然在方丈室中大打出手,卻不發出任何聲響,更沒有碰壞一桌一凳。


  藍月不發出聲響的原因很簡單,自己身在對方地盤,如果發出巨大聲響會招來更多敵人,到時候難以脫身。


  而道衍似乎也不想引起太多人的注意,雙方雖然都無聲作戰,但依然凶險至極。


  幾十招過去後,道衍似乎已經摸透了藍月的招數,知道他的武功主要來自於戰場實戰,再打下去也沒有什麽實在變化,將招式一變,手指輕彈,手指尖便夾了一根細長的銀針來,上下翻飛,如同一陣暴雨,突然灑向藍月。


  藍月在猝不及防間,手臂身上被對方連續紮了好幾針,頓時身法遲鈍起來。


  此消彼長,藍月緩慢的身法招致了更多的針紮,最後道衍的一針居然紮在了藍月腦後的鳳池穴上,“撲通”一聲,藍月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裸著上身,正盤腿坐在方丈室內,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針眼,但內力卻通暢了許多,不但如此,藍月還發現自己的丹田之內多了兩道奇異的真氣。


  藍月站起身來,找來上衣穿上,卻發現道衍盤腿坐在裏間,閉目打坐。


  見藍月走來,這才睜開眼睛,隻是滿臉疲憊之色,指了指盤中的一枚銀針說道:“幽冥神針,既能殺人也能救人。我已經使出本門密傳針法,將你身體各處內力閉塞處全部打通,此去京師路上,好生休養,當能完全恢複。”


  “另外我又在你體內輸入兩道幽冥真氣,這兩道真氣,或許能夠在你金丹大法沒有大成之前保你性命。但願你此去京師,能夠平平安安。去吧,貧僧不送了。如若有緣,當能再見。”


  說完道衍又閉上了雙眼。


  此時藍月也感到體內內息運行通暢 ,身體也輕快了許多,同時感覺到丹田之內暗暗蟄伏了兩道真氣。心想無論如何現在自己都不能對他動手了,想到這裏,朝道衍躬身施禮後轉身離開了方丈室。


  藍月剛剛離開,道衍微閉的雙眼猛然睜開,射出奇異的光芒。此時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了一個人影,道衍頭也不回的說道:“你也去吧,他體內的兩道異樣真氣,可以讓你輕鬆的追蹤到他。”


  藍月走出方丈室的時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下來。自己在方丈室中已經呆了一天時間,忙從懷中摸出麵具帶上,朝所在的客棧走去。


  商韻兒見他平安歸來,這才放下心思。當晚二人,鴛夢重溫,其樂融融。


  第二天,等候數日的藍月終於迎來了好消息,富老六的船終於到了。


  又過了三天,藍月帶著商韻兒,坐著富老六精心準備的船艙,開啟了回京的旅程。


  一路之上,商韻兒曲意奉迎,每每令藍月滿意之極,因為她知道,此去京師,藍月凶多吉少。


  半個月後,曹幫的船隻終於抵達了京師。


  由於漕幫的關係,加上藍月又帶了麵具,藍月和商韻兒而無驚無險的進入了京城。


  進京後二人本想住店,藍月突然想起早先和沈追星在京城買過一所宅子,便帶著商韻兒來到那裏碰碰運氣。


  敲打門環之後,不一會兒有人從裏麵打開了大門。


  藍月猛然看見開門那人,頓時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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