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真命天子
一聲虎嘯驚天動地,眾人不由得停止廝殺,往山巔瞧去。隻見雪山之巔一隻巨大無比的白虎昂然而立,威猛無雙,氣吞山河。
那白虎再朝眾人一聲怒吼,便由那山巔順著山坡直衝下來。
山坡之上皆被冰雪覆蓋,且陡峭無比,常人立足都不可能,可那白虎卻如履平地,更是接著山坡的下勢加速而來,猶如一道幻影,幾百丈地距離,似乎隻在幾個呼吸間就來到地山穀。
白虎的傳說早在幾百年前就在哈密等西域一帶流傳,因此哈密國人早將白虎奉為神明,安柔每年來到昆侖朝拜白虎之神也被當地人理解。幾天突然間在危難時刻見到了真地白虎,頓時又驚又喜,紛紛拋下兵器,俯首下拜,虔誠之極。
瓦剌人雖然也聽過白虎地傳說,但皆以為就是西域人胡編亂造地一個故事,根本當做笑話來看。今天陡然見到此等神物,無不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白虎撲向瓦剌武士之中,如風一般來回撕咬撲殺,一個虎撲竟然有三五名瓦剌武士同時倒地,再離去時,這些武士無不被白虎撕咬得粉碎,場麵慘烈至極,到處是飛濺的血肉和腦漿,哀嚎之聲響徹山穀。
也有武士醒過神來,拿起武器抵抗。但無論刀劍還是弓箭,都絲毫不能傷害白虎分毫,反而更加激起了白虎的凶性,使之更加凶殘。一名百夫長指揮眾人包圍白虎,哪隻白虎似乎能聽懂人言,根本不進對方的包圍圈,反而將這一夥人逼入絕地,當著眾人的麵,將百戶長的頭顱活生生的塞進虎口,大口咀嚼,嚇得那一夥人腿都軟了,紛紛跪地求饒,哪知道這白虎似乎是許久沒有殺人,今日動了殺機,一發不可收拾,不管對方是否求饒,一個也不放過。 隻見一隻眼睛碧綠全身雪白的巨型白虎在山穀中來回穿梭,所到之處無不血肉橫飛,哀嚎遍野。
說也奇怪,那白虎似乎極通人性,從來不去觸碰哈密戰士,有時,有一兩個哈密戰士看傻了,就站在白虎的必經之處不動,那白虎竟然躲開,以免傷害了哈密人。
半盞茶的功夫,哀嚎之聲漸漸平息下來,瓦剌人除了脫歡意外,全部葬身虎口,鮮血染紅了整個山穀,到處都是破碎的屍體、亂竄的戰馬和折斷的刀劍。
哈密戰士齊聲高呼:“虎佑哈密!虎佑哈密!••••••”
安柔雖被擒住,但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白虎真的出現在自己眼前,並且在最危險時刻拯救了自己,內心百感交集,忍不住掉下淚來。
脫歡難以置信地眼看著這不可能存在的神物,在瘋狂殘殺自己的手下,冷血殘忍,來去如風而不失優雅自然,巨大的體型絲毫不影響其靈活多變,有時白虎似乎還精通兵法,對於瓦剌士兵臨時組成的陣型並不是一味地猛打猛殺,似乎有許多精妙的戰術夾雜其間,尤其令脫歡感到不能理解的是白虎隻殺瓦剌戰士,卻對哈密武士無動於衷,這讓他感到好奇,同時也產生一絲希望,既然自己肯定不是白虎對手,何不劫持安柔這個人質試試?或許白虎會因為這個女人而放了自己呢?
脫歡念頭剛轉,還沒來得及實施,就感覺一道涼氣襲來,仔細一看,白虎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近前,正用那雙碧綠的眼睛盯著自己。
脫歡手一抬,還沒有摸上刀把,白虎一個虎掌打在他胸前,脫歡直接橫飛出去五丈,昏死過去,安柔自然就離開了他的控製。
白虎走上前去,看著地上昏迷不醒的脫歡,一揚頭,張開血盆大口,就要朝脫歡的脖子咬去。
“他不能死••••••”安柔情急之間忘了白虎不懂人語,居然喊出一句。
但更加奇怪的是白虎居然能聽懂似的,真的停了下來,轉頭看著安柔。這時安柔的手下聚集到安柔周圍,侍衛長阿米爾問道:“為什麽不能殺了他?”
安柔見白虎真能聽懂自己的話語,激動的俏臉發光,她抑製不住興奮之情對阿米爾解釋道,同時似乎也是說給白虎聽:“這個脫歡雖然罪該萬死,但他是瓦剌四大部落綽羅斯部落首領馬哈爾的兒子,也是將來的繼承人,一旦他被殺,哈密將和瓦剌接下解不開的深仇。”
接著又柔聲說道:“我知道咱們哈密的勇士都悍不畏死,但脫歡今日情形隻是他個人行為,如果我們因此兒殺了他,雖然從個人的角度看也是理所當然,但是卻將整個哈密至於危險之中,我作為哈密的公主決不能為了個人的好惡而給哈密帶來災難,所以,脫歡今日殺不得。你明白了嗎?”說道最後時,安柔卻是看向白虎。
白虎似乎聽懂了安柔的一番話,明白了她的苦心,回過頭來,朝安柔一陣低吼。
那吼聲又與前次不同,低沉婉轉,充滿磁性,更重要的是由於穴道未解開,安柔隻能被手下扶著說話。但是,白虎的低嘯聲似乎暗含一種力量。這種力量使得安柔的經脈隨著嘯聲的節奏產生微微的振動,雖然有些麻癢,但卻說不出的舒服,使得安柔禁不住閉上眼睛發出呻吟,那種奇妙的感覺隻有自己能夠體會••••••再睜開眼時,渾身經脈已然暢通無阻,穴道自然解開。
安柔再看,隻見白虎低頭咬住脫歡衣服,將脫歡叼在嘴上,向遠處走去。
安柔突然明白了白虎的心意,那是要將脫歡叼到遠處去,以防他醒來後再作惡,或者哈密戰士忍不住殺了脫歡。
安柔享受著和白虎心靈相通的感覺,見白虎即將離去,忍不住低喊一聲。這一聲飽含情義,聞之甜美,白虎聽了也忍不住停下腳步,回頭看去,隻見安柔款款來到白虎身旁,踮起腳尖卻隻能夠到白虎大腿。白虎蹲下身來,趴伏在地上,將昏迷的脫歡暫且放到一邊。
安柔走上前去,輕輕的摟著白虎的脖子,並將臉貼在白虎臉上。
這親昵的舉動讓白虎一震,安柔下了一跳,睜大眼睛看著白虎碧綠的雙眼。
恍然間,白虎碧綠的眼中金光一閃而沒,然後轉身而去,再不回頭。
看著白虎威猛無比的身影漸漸遠去,安柔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掩麵哭泣。這不是痛苦的淚水,這是幸福的淚水,因為就在金光一閃間,安柔眼前顯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雖然隻是一閃而過,但已經銘刻安柔的心裏。她知道,那就是白虎之神的模樣。
安柔平安回到哈密城的宮殿後,一聲不吭,將自己鎖在屋裏,吩咐隻許送入食物,所有人不許進來打擾她。
安柔的兄長安客見妹妹回來異常高興,親自來見,不想在門口聽到妹妹有如此吩咐,雖然感到奇怪,但安客從小對這妹子疼愛有加,今天也不例外。
第二天,安客上完早朝就來到安柔門口,見仍是這個情況,雖然有些好奇,甚至有些不快,但還是尊重的妹妹的要求。
到了第三天,安客見安柔還是把自己鎖在裏麵,便有些放心不下,命人輕輕打開房門,自己走了進去。
隻見妹妹的閨房中央,掛著一幅一人多高的畫像,畫中一年輕男子英俊瀟灑,神采飛揚。畫像的四周放了一些畫筆和顏料,再看畫像似乎筆墨未幹,應該是剛剛完成。
安柔一見安客到來沒有生氣,反而十分高興:“哥,我正要出去找你,我這裏已經畫完了!”
安客見妹妹安然無恙,就放下心來,再看一眼畫像,驚奇道:“咦?這不是藍月嗎?”
“藍月是誰?”安柔聽兄長如此一說,頓時好奇地問道。
“如果我沒看錯,此人應該是大明朝的靖海侯,名叫藍月。”
“哥,你確定嗎?你怎麽認識他的?”
“我見他時還在五六年前,當時他年紀尚小,你這幅畫中之人和他麵容有八九分相似,但氣質完全相同,我斷定是同一人。”安客又補充說明道:“那年我出使草原,偶遇大明軍隊,其統帥正是藍月的哥哥藍玉,那是藍月雖然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但已經隨其兄長投身軍中,給予我映像特別深刻的就是這樣一副神采飛揚的氣質。隻不過••••••”
“隻不過又怎麽了••••••”安柔見兄長吞吞吐吐,又言語不詳,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忙追問道。
“後來他們在捕魚兒海大破元軍,藍月因此被封為靖海侯,所謂靖海,就是平定捕魚兒海的意思,那年藍月才十三歲吧!”安客一邊介紹,一邊感慨道。
安柔放下心來,又問道:“那藍月現在怎麽樣呢?”
安客睜大眼睛看著安柔道:“你不知道嗎?就今年初的事,藍家滿門已經被朱元璋全數處死了!”
“藍月死了嗎?”安柔一陣緊張,上前一步雙手緊緊握住安客的手道。
“聽說藍月先是逃離京師,為救其家人再次潛入京師。可是被朱元璋識破被擒,後來似乎又被其江湖友人救出,現在人在哪裏,就不得而知了!”
安柔見並無藍月死亡的消息,鬆下一口氣,心裏默念道:“藍月,藍月!原來我的真命天子是他!”